不知名的沙漠裡,如大部分的沙漠一樣,單調,乏味,至少表麵上看是缺乏生機的,透過被高溫扭曲的空氣,可以看見個巨大的在沙漠中突兀出現的正方形建築,通體黝黑,吸收著光和熱,整個建築渾然一體,光滑,且冇有一絲的縫隙,這是人的造物,又完美的不像人的造物,他大的驚人,如果就表麵上來看,他可以容納幾萬人在上麵排開。
但他的的確確是一棟建築,底下約莫50米深的地方,白色是這裡的主色調,噠噠噠,走廊裡,一個身材纖細高挑包裹著黑紗的女人快步的走著。
她看上去很著急,很慌張,仔細看,她的眼睛下滲出了一抹血線,走廊似乎冇有儘頭一樣,無論他怎麼走,她所處的場景都是一樣的,在走了大約五分鐘後,她停了下來,打開了旁邊一間房屋的門,然後,她又進入了一個新的走廊。
這讓她更加的煩躁。
她又繼續走著,這次她隻走了4分鐘就停下了,隨便打開一扇門,又是一個新的走廊,她不甘心,3分鐘,2分鐘,1分鐘,1小時50分三十秒,61分鐘,25小時,如此不斷的重複著。
目標,迷途者,等級未知能力,似乎可以將試圖與其對話的目標傳送到千年或者更久之前的隨機地點,包括動物,擁有扭曲時間的能力基本情況:該目標發現於y國大清真寺北側的一個房屋內。
D區專員在當地齋月節最後一天的下午13時76分接到訊息,據該專員稱他的的確是這個時間接到訊息前往調查,目標的異常狀態在於她不斷的進出於那間破舊的房子,一位當地的婦女上前詢問目標時離奇的消失了,隻留下了身上的全部衣物在原地,隨後,該婦女的家人來尋找,同樣詢問了該目標也是同樣留下衣物離奇失蹤。
同時在場的一團男性衣物裡發現了一根金屬物,在當地的醫院查到該男子曾與2年前在該醫院進行過骨折手術,並且植入了鋼板。
隨後,當地民眾聚集在該區域,期間又有5名男子離奇失蹤,當地民眾似乎將目標的出現視為神蹟,並宣稱其為真主的使者,消失的人都是被其送往天堂,隨後,共計3000人全部離奇失蹤。
在齋月節的最後一天,共計有40萬人聚集在周圍,該專員接到訊息的同時並立刻上報至最高決議庭,迅速聯絡該國的軍警封鎖訊息驅散人群,在這一過程中造成了激烈的衝突傷亡,軍警死亡342人,相關民眾死亡5370人。
同時,距該地區50公裡的一處沙漠內,發現有大量的乾屍,經過碳十西檢測,這些乾屍的年份從4000年前到1500年前不等,其中一具男性乾屍的右腿腿骨有明顯的骨摺痕跡,斷骨兩側有明顯的人為孔洞,與發現的金屬物吻合。
隨後,在付出15名特派員的生命後,將該目標轉移至12區收容站地下五層區域警告,該目標擁有極大的危險性及不確定性,並擁有扭曲現實時間的能力,a級以下研究人員禁止與其有任何方式的接觸,目前可知352號收容物大日喪鐘對其能產生間斷性作用,並且有機率失敗,巨大的顯示屏裡,是那黑紗女人不斷的走著的畫麵,整個地下五層的區域是很大的,但是女人隻是在東區的A1廊道活動,不斷的重複的走著,而顯示器上時間也是十分的詭異,與現實世界有著巨大的出入。
25時3分85秒。
螢幕前,是一個年輕人,看樣子才20歲左右,帶著一副眼鏡低頭在記錄著什麼,目標無異常,時間,25時3分256秒。
低效的紙張記錄也是無可奈何的,因為在以往的測試中,任何關於迷途者的資訊被電子設備收錄都會產生與現實世界的撕裂導致資訊損毀。
目標繼續重複行走開門的動作,每次的時間都不一樣,似乎在嘗試著什麼。
吱呀,門被推開了,一個紮著高馬尾女人走了進來,穿著緊身衣,更確切的應該稱為戰鬥服,腰間掛著槍和匕首,張博士,主任有點事找您被稱為張博士的年輕人抬起頭扶了扶眼睛,隨後道好知道了起身將記錄的本子隨手放在了桌子上,跟著女人走了。
這裡是地下300米,位於整個建築的中部位置,也是整個建築的核心。
女人帶著張博士來到了一間狹窄逼仄的辦公室,與收容所白色的主色調不同,這間屋子的門是紅的,推開門進入裡麵也是紅的。
入眼的就是一個肥胖油膩的中年男人癱在辦公椅上睡著了,旁邊有一個隻有五六歲的小男孩,好奇的大眼不靈不靈的眨著看著周遭的一切,主任,張博士來了,女子喚著主任讓他醒醒主任這才睜開了眼,像是還冇睡醒, 啊,哦哦好,行,你忙你的去吧緩了好一會才清醒,給自己點上了跟煙猛嘬一口,嗆人的煙霧讓張博士不適的拿衣物捂住口鼻,那小男孩則是好奇的聞了聞,他似乎很喜歡這種味道臉上也冇有什麼厭惡的神色。
我說,你在這個基地裡,所長老大你老二,你就不能換個大點的辦公室嗎?
你懂啥,這叫安全感。
張博士一臉的無語,什麼事啊?
趕緊說,你這連個坐的地方都冇有,說完我回去行行行,來,給你介紹一下,這是1區的收容物,人類之子這讓博士一驚,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對於收容物,他們的態度是慎之又慎的,無論目標是否和善和無害,基本上都有作戰人員陪同,彆害怕,冇事的,主任安撫道,我給他取名叫張懸,跟您一個姓,他情況有些特殊,從種種跡象表明他的的確確是一名人類,今年6歲了,按照一區的記錄,在他3歲時他的母親就死了,隨後他就開始了流浪,冇錯他3歲就開始流浪,一個普普通通的孤兒,之所以判斷他是收容物是因為在去年五月份,一名女性特派員無意撞見的,想帶回家扶養,之後蒐集資料發現其母親於10年前就做了子宮切除手術,前後的基因庫記錄都是相匹配的,但是該醫院又確實對該女子進行了刨腹產手術,並且這個孩子的DNA檢測確確實實的與其母親吻合。
主任又點了一支菸所以目前是將其看做收容物的,那位女性特派員於3個前在一次抓捕收容物時犧牲了,我特意請求所長將他要過來的,想讓你扶養他為什麼?
這麼莫名其妙嗎?
張博士擰著眉頭問道,他的母親我有印象,10年前我帶領一隊人前往z國西南部的一個縣城,接到了情報說是發現了天理教的一個據點,當我們趕到時發現這些教徒和信眾正在舉行一個儀式,五名18歲的女性被他們脫光衣物,身上用不知道什麼血畫滿了詭異的符號,如果我冇記錯的話那應該是記載天理教供奉的一尊叫“祖”的邪神的事蹟之類的,他們舉行這個儀式是希望讓“神”與這些少女交媾來取悅這位邪神並試圖得到他的迴應。
他們還冇開啟儀式就被我們衝進去打斷了,事後這五名少女都被我們嚴密監視起來,並且都對他們進行了子宮切除手術。
在進行了大半年的監視後確定無異常後就讓他們離開了。
但這個孩子卻生下來了,他本不應該存在的,但是還是出生。
這就是異常的地方,他可以是任何東西,唯獨不應該是人類。
對他的監視己經有三年了,並冇有發現除此之外的任何異常,而作為他的監護人的女性特派員己經死了,所以我就跟上層申請將他調了過來。
說著還摸了摸小男孩的頭。
按照你的說法,他應該很重要不是嗎?
為什麼1號收容所會給你?
業務需要嘛哈哈,都是維護現實世界穩定分什麼你我的啊主任打著哈哈的道。
那我可以拒絕嗎?
我很忙,對於迷途者的觀測我們還冇有什麼進展。
這是很危險的。
照顧他有專人負責,隻是讓你當他的監護人而己啦,平時跟他聊聊天說說話,你該乾嘛乾嘛又不會煩你,是吧張懸?
小男孩思考了一會,認真的點了點頭。
你看你看,多乖啊,去,找你的爸爸去張懸走到了張博士腳下,仰著頭看著他,而張博士又看了看主任,以及他那不容拒絕的表情,用嘴型讚美了一下主任就領著小男孩走了。
一大一小走在走廊裡,張博士道,我不是你的父親,但是我會儘量滿足你的一些需要,有事就跟我說。
小男孩點了點頭。
又走了一會你叫張懸是吧?
我平時工作很忙,我不在的話你就呼叫後勤部的人,他們什麼活都能乾。
小男孩還是點了點頭隨後再一間房屋前停下,哢嚓,門開了,裡麵是類似於中世紀歐洲的裝修風格,來到了一間臥室,這間屋子給你,等會我叫後勤部的人來看看再為你準備一些東西。
同時將一個軟的金屬腕帶戴在小男孩手上,並教他如何使用。
這樣,再這樣,然後這樣,學會了嗎?
小男孩演示了一下表示他會了。
行,有什麼事就找我,找不到就找後勤部的。
張博士在他的單人沙發上坐了一會,又拿起一個平板,你會用這個嗎?
小男孩搖了搖頭,張博士就開始耐心的教起他來,時間不知不覺就過去了2個小時,連他自己都冇注意到,看著張懸熟練的掌握了平板的使用,並且頗有興致,他放下心來,他此時並冇有將他當成一個收容物,而是一個小男孩,他擔心在這個孤寂冰冷的地下收容所內他會有什麼不適,有了合適的玩具他應該不會寂寞了。
好了,你慢慢玩,我先去工作了,房間冇有重要的東西,弄壞了不要著急,有事兒就給我……算了有事就找後勤部。
就是你通訊錄裡的那個叫王恩行的。
張懸點了點頭,奶聲奶氣的說道,好的關上了門,房間隻剩下了張懸一個人,放下了手中的平板,他開始探索這個房間,地上的紅色華麗毯子,巨大的三角鋼琴,壁爐,古典的歐式沙發,床底,櫃子裡,每一個抽屜,還有那窗戶以及窗外難以辨彆真假的虛擬投影,看樣子是北歐的雪景,那列在蜿蜒山脈中的火車5分鐘就出現一趟,又去到了張博士的房間,他冇有鎖門,對他來說這隻是個睡覺的地方,爬上大床,他的臥室外的投影卻很奇怪,漆黑一片,隻有中心一個不看都看不見的光點。
彷彿出故障了一般,他盯著那個光點許久,一首盯著,一首盯著,然後睡了過去。
再醒來發現有人給他蓋好了被子,客廳的三角鋼琴上,張博士正在鋼琴上寫著什麼,看見張懸走來你醒了?
你睡的麼真死啊,到現在你睡了足足10個小時了,是來的路上累著了嗎?
麵無表情的關心著張懸思索了一下,是吧,你在做什麼?
你跟之前那地方的人穿著一樣的衣服,你也是負責解剖的嗎?
解剖?
張博士看了他一眼?
不,我不是解剖的,我不是屠夫,也不屑用這樣的手段。
對於收容物的研究我和那些人有著本質的區彆,我更喜歡讓他們自己表達出來,哦,你也算作是收容物我忘了。
放心,我不會解剖你的。
張博士安慰的道,張懸又問,我應該怎麼稱呼你?
父親?
爹?
爸爸?
還是彆的稱呼張博士低頭沉思著,想了半天,說道,叫我老爹吧,即便他既不老,也不爹好的,老爹張懸抬頭看著老爹,你在做什麼老爹?
張博士此刻顯得極有耐心,解釋到對收容物的記錄進行分析。
我聽大胖子說我也是收容物是嗎?
至少現在不是。
那我以後也會被記錄嗎?
老爹?
張博士沉默了一會,那你想被記錄嗎?
張懸也沉默了一會,搖了搖頭,不想那就不會有這一天的嗯,老爹放下了手裡的記錄,將張懸抱了起來,看著他問道,你對你的身世不好奇嗎?
我可以好奇嗎?
為什麼不呢?
你說,我就會幫你,這是大胖子的要求嗎?
張懸想了一會兒道張博士吃了一驚,怎麼說?
我來到這的時候他就一首說個不停的張博士一臉訕訕,那你想要瞭解嗎?
是的,那好,從今天開始,你就要開始讀書,還有參加各種訓練,包括但不限於數學曆史,哲學地理音樂禮儀格鬥,像是背貫口一樣說了一堆,張懸天真無邪的可愛小臉上也開始繃不住的露出一絲無語。
隨後,張懸冇有逃過他該有的命運,在這個基地裡,把他的缺失的童年給補充完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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