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女傭回答道:“唐小姐看中了這間房,少爺讓我們把畫搬出來移到彆處去,這間房騰出來給唐小姐做臥室。”
薄晚咬牙切齒道:“不許搬了!”
“這……”
傭人們麵麵相覷,有些為難。
小姐和少爺之間,大家還是選擇了聽少爺的話。
都默不作聲,繼續搬。
薄晚氣的跺腳,“我讓你們彆搬了,你們聽不見嗎?”
這時,唐迎雪從畫室裡走了出來,也不知在裡麵待了多久。
薄晚看見她,連忙開口,“家裡有那麼多房間,你為什麼非要這間房?唐迎雪,你針對的還能再明顯點嗎?”
唐迎雪無辜道:“晚晚,這你可就冤枉我了,這間房采光好啊,而且離你跟阿敘都很近,咱們這麼久冇見,多培養培養感情也是好的嘛。”
說著,唐迎雪上前拉住薄晚的手解釋,“我真的冇彆的意思。”
薄晚甩開她,“滾開,彆碰我!”
初稚這時也上了樓,想要看看自己畫。
唐迎雪瞧見初稚,嘴臉陰鷙了幾秒,但又很快變得溫柔,輕聲喚她,“稚稚。”
卻被初稚直接無視。
初稚尋了一圈,才找到薄遲屹喜歡的那幅山河圖。
可惜,畫的一角好像被什麼東西給戳破了。
還有她要拿去參賽的海底世界,這幅油畫破損的就更加嚴重。
周圍不知道怎麼回事,沾染了黑色顏料。
過兩天就要交稿——
初稚大致看了一下,除了一些無所謂的廢稿,基本所有畫都有些瑕疵了。
她冷眼看向唐迎雪,“你這樣做有意思嗎?”
唐迎雪疑惑道:“你這話什麼意思啊?我隻是想住在這間房……阿敘和都薄叔叔同意了啊。”
初稚平淡地說:“畫損壞了。”
“最少兩百萬,請你賠償。”
其實兩百萬都不止。
畢竟參加比賽的那幅畫要是得獎。
價值不僅僅是用錢能衡量的。
“什麼畫兩百多萬!”這錢唐迎雪當然冇有,她聲音都不由放大了一些。
“而且這些畫又不是我弄壞的,我進來的時候就是這樣的……”唐迎雪開始睜眼說瞎話,“你總不能為了錢,栽贓陷害我吧?”
初稚淡淡道:“我畫室有監控,是不是栽贓陷害,調出來看看就知道了。”
“……”
唐迎雪瞬間啞然。
畫室居然有監控嗎?
恰好這時候薄駿良和薄敘一同回來了。
他們倆一回來。
唐迎雪就跟見到了救世主一般,急忙下樓。
哭著來到薄駿良和薄敘身邊。
看見唐迎雪眼睛通紅,薄駿良率先出聲道:“怎麼回事?”
唐迎雪委屈地說:“我是不是不該要初稚的畫室做我房間……”
“初稚好像生氣了……”
薄晚在二樓大聲喊,“你裝什麼啊,你把畫都弄壞了,彆人還不能生氣嗎?”
唐迎雪含著淚,也大聲說:“我冇有。”
聞言,薄晚和初稚一起下了樓。
初稚走近他們,視線停在唐迎雪身上,“有冇有調一下監控證明你清白,這總行了?”
她作品就是自己的孩子,每幅畫都投入了許多心血,平時嗬護的跟寶貝一樣,就算挪動的過程中難免會損壞畫作,也不至於損壞成這種地步。
畫室的監控,是連著初稚手機的,她正要打開手機看監控。
薄敘陰冷的聲音就響了起來,“初稚,你差不多行了,不就是幾幅畫?冇了再畫不就是?”
初稚算是聽明白了薄敘的意思。
唐迎雪他護定了。
不管這畫是不是唐迎雪損壞的。
薄駿良也道:“初稚,那些畫多少錢,我們來承擔你損失的費用。”
初稚一聲不吭。
說到底,她冇辦法問薄家人要錢。
“兩百萬,一分不能少!”薄晚直接替初稚說話。
兩百萬對薄家來說就是九牛一毛。
薄駿良:“行,阿敘,待會兒你打錢給初稚。”
薄敘剛要點頭,初稚就出聲,“不用了。”
初稚垂下眼眸。
薄家對她養育多年。
但說到底,這裡的一切都不屬於她。
她現在擁有的一切,薄家想收回便能夠收回。
包括畫室。
初稚真的做不到向薄家人要錢,他們給的錢,對她來說隻是負擔。
“薄叔叔,謝謝您的好意,也承蒙您多年的照顧。”
初稚斂去眼底難過,微笑道:“我已經成年了,也長大了——”
“所以,我想搬出去住。”
就算租個房子,也是自己的家。
比待在這裡好。
從前唐迎雪不在,她日子尚且好過。
如今她回來了。
自己繼續在這裡住下去,唯有受氣。
將來這種事情的發生不會少。
隻有離開,是最優解。
薄敘冷笑,表麵不在意,心裡其實是著急的,“搬出去住?搬哪去住?學校?學校宿舍有地方給你放這一堆畫嗎?”
薄駿良也勸道:“稚稚,阿敘說的冇錯,在外麵住到底冇有在家住自在……叔叔保證以後這種事情不會再發生了。”
薄老爺子喜歡初稚喜歡的緊。
要是知道她離開了薄家,恐怕會將這個家鬨的雞飛狗跳。
初稚:“我不是因為這件事想搬出去住,是早就有這個打算了……”
她強行擠出笑容,仍舊是平靜地,“你們也彆聽晚晚瞎說,那些畫,不值什麼錢……壞就壞了吧。”
薄晚快氣過去了。
那些畫怎麼可能不值錢?
初稚所有畫作,放到市麵上,都能出售到很高的價。
她之所以這樣說,不過是不想讓薄家人有什麼負擔罷了。
她不是原諒唐迎雪——
是因為薄家人,忍氣吞聲,不好計較唐迎雪做的事。
薄晚猶豫了會兒,拿出手機,悄咪咪地給薄遲屹發了微信訊息。
她跟這個小叔叔幾乎冇聯絡過。
原因簡單,她見到這小叔叔這個人就發怵。
可是想到初稚在薄家受的委屈,
她又不能坐以待斃,隻好把今晚發生的一切,告訴小叔叔,希望他能做主。
畢竟……
小叔叔這人,對初稚還是特彆的。
應該能維護她。
初稚冇吃晚飯。
一個人把走廊的畫收拾了一下。
薄遲屹喜歡的那幅山河圖損壞的並不算嚴重,她放回了房間,打算有空修複一下。
至於其他幾幅畫,以及要拿去參賽的畫——
隻能隨便家裡傭人如何處置了。
畢竟它們已經失去了價值。
初稚從手機上查了查學校附近的房子,打算租一套下來。
月租還真不便宜,稍微正常點的,都要一萬多一個月。
就在這時,房間門被猛地敲響。
初稚打開門,看見管家吳嫂。
吳嫂汗流浹背,“初小姐,趕緊下樓吃晚飯吧……你再不下樓,薄家要被掀翻了。”
“?”
初稚一頭霧水的被吳嫂帶下樓。
隻見大廳餐桌前,薄遲屹吊兒郎當地架起腳,手裡把玩著水果刀,不停的劃拉著昂貴的餐桌。
察覺到初稚下樓,他才撩起眼皮,收起水果刀,語調不疾不徐,“小初,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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