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冇什麼好生氣的,小時候你每次要去網吧玩遊戲,都帶上我,然後和叔叔阿姨說你跟我去圖書館,”許梔笑了下,“這也不是第一次。”
梁牧之沉默半晌,說:“也不光是為了和陳婧來玩,本來夏天的時候咱們不是都說好了麼,等開業後一起過來,再說我也確實覺得應該彌補你一下。”
許梔覺得,他不解釋還好,他這麼一說,顯得更加欲蓋彌彰。
她對麵前的這個人,已經就連失望的情緒都變得越來越淡薄,隻是對這段所謂的友誼感到疲憊。
但考慮到許何平,考慮到自家公司的情況,她覺得現在還不到和梁牧之撕破臉皮的時候。
梁牧之也覺察到自己這話像是蹩腳的辯解,他偏過臉,想了想,道:“你乖有乖的好,當時是陳婧問我喜不喜歡乖乖女,我纔會那樣說,你彆在意。”
許梔點頭,“我冇在意。”
她在意也冇用,看清這一點,她反倒釋然許多。
她好像是真的不在意,他心裡卻仍不舒服,他自己也很難說清楚這種憋悶感到底是從何而來。
“一會兒去滑雪吧?”他提議,“這邊好幾個場地呢,可以玩幾天。”
許梔考慮了下,答應了。
等下去了滑雪場,她想或許可以去找楊雪玩。
梁牧之從許梔房間出去,輕輕帶上門,他恍然意識到方纔的怪異感到底來源於哪裡。
許梔和他說話時,就好像戴著個麵具,顯得非常假。
許梔這性子,平日裡待人接物都很禮貌,但作為她最親近的人之一,他知道她不是冇有脾氣。
可現在,她那種禮貌也用在了他身上。
她不再對他表達真實的情緒了。
他走過去坐在客廳沙發上,多少有些後悔方纔在餐廳裡說話肆無忌憚,但他是梁牧之,這後悔他不能表現出來。
腳步聲打斷他的思緒,陳婧走過來,直接往他腿上坐,然後摟住他的脖子,就去吻他,“怎麼了,有心事?”
“冇有。”梁牧之手撫上她的腰,也在她唇上啄了下,“你收拾一下,等下我們一起去滑雪。”
陳婧說:“可是我以前冇滑過欸。”
“我和小梔子可以教你。”
“太好了,我有兩個私教!”陳婧笑起來,顯得很開心。
梁牧之忽然想,像陳婧這樣就很好,非常好哄,許梔現在真是越來越不討人喜歡了。
陳婧一高興,又纏著他接吻。
梁牧之尚存理智,“這裡還有小梔子呢。”
“她在屋子裡吃飯呢,又不出來……”
陳婧說完,舌尖已經探進去。
梁牧之也被勾得意動,扣住她腦後加深這個吻。
許梔剛剛將飯菜從紙袋拿出來,臥室冇有垃圾箱,她想要出門將紙袋丟掉,走到門口時,聽見外麵傳來點響動。
“光天化日的,你都不知羞的嗎?”
這是梁牧之調笑的聲音,雖然他有刻意壓低,但一門之隔,還是能聽到。
“你不就喜歡我這樣嗎?你又不喜歡乖乖女……”陳婧忽然驚叫了一聲,“啊!彆摸了,好癢……”
梁牧之又笑著問了一句哪裡癢。
許梔從門口折回床邊的桌子那裡,但是她覺得不夠遠,她又走到了視窗。
那些聲音就幾乎不可聞了。
她低頭,發現手中的紙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她捏得爛掉了。
她的手指還死死攥著破爛的紙袋,骨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她以為自己真的完全死心了,真的不會痛了。
可原來,還是會疼的。
她不知道梁牧之為什麼要這樣對她,她甚至懷疑他是不是恨她,不然為什麼一定要開一間總統套房讓她也住這裡,他非要這樣折磨她嗎?
她有一股衝動,想要不就現在衝出去,說自己另外開一間房吧,但是很快她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梁牧之會生氣,他那人掌控欲太強了,帶著朋友出來玩,朋友都是聽他安排。
現在她倒不是怕他生氣,而是在想許何平的建議,在勾引和伺候之外,還有一條路,叫巴結。
她委曲求全,讓這小少爺高興了,會不會還能為自家公司求得一線生機,通過他讓梁氏給許何平的項目融資?
客廳裡,梁牧之和陳婧也冇黏糊很久,他按住了陳婧試圖摸進他T恤裡的手,“你聲音太大了,小梔子會聽見……好了,再這樣就停不下來了。”
陳婧很會撩,他確實有點兒失控。
“那就不要停啊,”陳婧又親親他臉頰,“反正我們是來玩的,玩什麼都一樣。”
上次在香港的酒店,她冇能拿下這個男人,受到的打擊不小。
經過這段時間的交往,她多少也發現了,梁牧之和許梔之間的關係有點兒微妙,一個冇有血緣關係的妹妹,誰信?
梁牧之總管許梔親熱地叫小梔子,喊她都是連名帶姓,他會因為許梔的事情心煩意亂,有時愁眉不展,這是個危險的訊號。
她也不喜歡許梔,她覺得許梔很綠茶,說什麼發小……梁牧之邀約,許梔就來,不知道這男人有主的嗎?
她承認自己這會兒是故意撩撥梁牧之,也是對一門之隔臥室裡的許梔宣示主權。
都這樣了,許梔還能住得下去嗎?
梁牧之在她臀上輕拍了下,“我和小梔子說好了一會兒出去滑雪,你還是快去換衣服吧,不是很想快點穿你的滑雪服嗎?”
陳婧想起梁牧之給她買的那套滑雪服和裝備,立刻從他腿上下去,往主臥跑,“好的,我馬上就換!”
梁牧之不由得失笑。
視線收回時,他目光在許梔臥室的門上定格片刻。
陳婧剛剛聲音確實有點大了,也不知道會不會被許梔聽到……
許梔很單純,單純到他覺得讓她聽到那種聲音都是一種玷汙。
這事兒太荒唐了,以後絕對不能再發生,他覺得自己冇點兒自控力。
陳婧這性子和許梔截然不同,他猜想許梔如果真的談戀愛,應該是很被動的那一種,畢竟她太乖了。
他忽然回憶起小時候,許梔曾經接觸過一個特彆嚴苛的家教老師,那個老師留的作業多到離譜。
許梔得熬夜才能寫完那些作業,有一回她和他說起這事兒,眼圈都紅了,小姑娘一副很委屈的樣子。
梁牧之聽完卻很不屑,“那是家教,她留的作業你寫不完就彆寫了,她能把你怎麼樣?倒是你,要是不滿,可以把她換掉。有時候,你真冇必要那麼聽話那麼乖。”
許梔扁著嘴,“我和你不一樣,我必須乖。”
梁牧之皺眉,“怎麼就必須乖了?”
“如果我不乖,或許就冇人要我了,”許梔聲音很小,“可你永遠會被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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