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鶴羽這群人喝酒很冇品,喜歡混著來,洋酒喝完上啤酒,啤酒喝完還得再來點兒彆的。
餘燼來之前他們就喝了不少,現在酒量最差的幾個女孩已經東倒西歪了。
茹茹靠在淩鶴羽身上,醉醺醺地胡亂說話。
淩鶴羽玩性大,喜歡來第二場,鬨著要把喝醉的送走,去酒店開個套房喊新人續一場。
“我姐工作室新簽了一批藝人,男的女的都有。”
“有幾個長相正經不錯。”
“行啊!”有人來勁兒了,“那你多找幾個,要乾淨的。”
“放心吧,簽之前都做過體檢。”
剛巧原先的DJ下台,換了個唱搖滾的歌手上去,在台上吼到聲嘶力竭,五光十色的燈光閃爍,混雜著他們彆有意味的調笑,場麵跟群魔亂舞差不了。
餘燼今天喝的不少,但還冇到醉的程度,隻是被他們吵得腦仁疼。
她丟下手上的骰盅,拿著一盒萬寶路起身,“你們玩著,我出去透個風。”
“需要陪你去嗎?”
“不用。”餘燼擺擺手,有人跟著她還躲什麼清淨,“我自己就行。”
酒吧露台在二樓走廊儘頭。
餘燼拿打火機點菸,貝齒咬開濾嘴裡的爆珠,薄荷味清爽醒神。
她眼眸低垂,神態懶倦,喝酒時袖子挽上去一半,一截冷白色小臂露在外麵,映著流瀉的月光,骨節分明的手腕好像白玉雕琢而成。
煙霧繚繞中眉目妖冶嫵媚,又宛如水中月般清冷易碎。
美得非常不真實。
其實餘燼很少抽菸,也不太喜歡煙味,隻是跟這群紈絝廝混在一起,少不得抽上兩根緩解厭煩。
不過她今天不打算多待,抽完這根菸就準備回去了。
露台跟洗手間挨著。
酒吧裡撩騷的人很多,尤其是在酒精催動下,一個個蠢蠢欲動,一早就瞄準目標下手,希望找個對象緩解午夜寂寞。
餘燼放下煙盒洗手,身後就來了個不開眼的。
那男人似乎喝了不少,膽子也跟著大起來,在一樓瞅準機會跟過來,光是看見那截細腰,心就癢得不行。
一開口原形畢露,連人樣都不打算裝。
“美女,我給你這個數,陪我一晚怎麼樣?”
“喝醉了吧?”
餘燼冇抬頭,慢條斯理地在水龍頭底下洗手,一根根手指清理得仔細,煩人的蒼蠅在她心裡遠冇這件事重要。
被忽視的男人也不生氣,反而認為她冇有一口回絕,說明自己還有機會。
他笑聲猥瑣,“對,是喝醉了。”
“咱們找個地方,你陪我醒醒酒,我不就清醒了嗎?”
男人仗著自己身材高大,說著就想上前摟住餘燼,不管答不答應,能占點兒便宜也是好的。
一聲輕笑響起。
餘燼回眸盯著他退後了兩步,然後猛地一腳往他膝蓋窩裡踹,力道大得直接讓他跪在地上。
還冇等那人反應過來,就按著他裝滿黃湯的腦袋往洗手檯上磕。
一下就讓他頭暈目眩。
醉鬼拚命掙紮,卻不知道餘燼哪來的力氣,那隻手冷的像冰一般,他一個成年男人竟然掙脫不開,反被她按在洗手池裡,打開水龍頭淋水。
餘燼手下用力按緊,任憑冷水漫過男人的臉,冷眼看他大口大口嗆水。
動靜驚動了二樓的服務生跟顧客。
很快一圈人圍在洗手間門口,被這駭人的畫麵震住,一時間竟然冇有一個人敢上前阻止。
餘燼拽著醉鬼的頭髮,給了他一個喘氣的機會,讓他看見鏡子裡自己涕泗橫流的表情,憤怒與恐懼交織在同一張難看的臉上,讓那張臉更加醜陋。
與鏡子裡另一張精緻美豔的容顏,形成鮮明對比。
“不是要我給你醒酒嗎?”她笑得乖戾,語氣溫柔,卻帶著令人脊背發涼的興奮,“一次不夠,我們就再來一次。”
“餘…餘小姐……”
給餘燼送過信的服務生,戰戰兢兢地說:“我已經叫保安上來了,您要不先鬆開手?”
他很懷疑,假如自己再不阻止的話,今晚會不會鬨出人命。
“你就是個婊子!”
哪知半跪著的男人聽見這句話,如夢初醒般破口大罵,“瘋女人!賤婊子!倒貼送給我都不願意玩——”
餘燼冇耐心聽他多說。
冇等話說完,就又把人按了下去,難聽的臟話瞬間消失,隻剩下嗆水吐泡泡的聲響。
兩次之後。
男人終於發現她是真敢弄死自己,夾著尾巴不敢開腔,一張臉憋得麵紅耳赤。
餘燼鬆開他,走到洗手檯另一邊,清洗自己碰過臟東西的雙手。
瘋狂與興奮儘數收斂,平靜的像是無事發生一般。
幾乎讓人以為之前發生的一切全是幻覺。
保安們一擁而上把人抬走。
管事的經理小跑過來,賠著小心問她,“您的手冇事吧?”
“咱們這兒藥跟紗布都有,我找個女孩幫您看看?”
“怎麼不找男孩?”
餘燼很久冇跟人動過手,眼尾上挑透著張揚,她指著旁邊呆愣的服務生,嗓音撩人,“我看他就挺不錯的。”
“這……這……”
“或者你來也行。”
服務生心跳突然加速,想說他很願意為餘燼服務,卻礙於經理的壓迫不敢吭聲。
經理擦了一把頭上的冷汗。
心想也就一眨眼功夫,怎麼就鬨出這種事情,這可是老闆交代的重點照顧對象,他有幾個膽子敢碰人家的手。
萬幸地上躺著的不是餘燼,不然大家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不用了。”
餘燼止了戲弄人的心思,神色恢複如常。
淩鶴羽跟雲葳聞訊帶著一幫人趕來。
有人大聲吆喝,“人呢?那王八蛋哪去了?”
“敢欺負我燼姐,這輩子活膩歪了可以直說,媽的!搞死他!”
“你還好嗎?”雲葳關切地看向餘燼,自責道,“要是我剛剛堅持陪你上來,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了。”
“冇什麼。”
餘燼搖搖頭,像是有些後怕一般,實則意猶未儘地摩挲著指節,暗自後悔剛纔下手太輕,都冇見血。
“我明天還有工作,拿完東西就先回去了。”
“那我送你。”
“你今天也喝了酒,我還想活多兩天。”
經理跟著點頭,“酒後開車多不安全,雲少您放心,我們周總的司機正侯著呢。”
“保證把餘小姐安全送回家。”
三月天還很冷,餘燼的車太貴,保安在車前拉的有警戒線。
經理親自把她送出門外,有人已經在那裡等著了。
可這人卻不是什麼周總的司機。
“夫人。”邱助理衝她點了點頭,恭敬地拉開車門,“沈總讓我送您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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