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睡前迷迷糊糊地嫌棄床小,說明天要換張大床回來。
餘燼冇好氣地說:“嫌床小就去睡客房。”
“不去。”
她抽開被握著的手,沈宴笙手指動了動,追著抓了兩下,碰到餘燼手腕才安分下來。
他睡熟了。
以往餘燼總是抱著兔子睡的,她對那隻玩偶感情很深,已經到了不抱著就冇法睡著的地步。
但現在玩偶在櫃子裡,沈宴笙睡在身邊。
餘燼閉上眼,很快進入夢鄉,一夜無夢。
《杜鵑》的第一支預告片已經剪好了,隻等著定妝照拍出來一起釋出。
餘燼定在4月5日晚上8點發。
本來賀星迴問她,“清明節是不是不太吉利。”
餘燼說她喜歡清明。
製片兼投資人都發話了,人家自個兒不在意錢打水漂,誰還敢說一句不是?
攝影棚在市內,演員們跟賀星迴一起從南郊過來。
這兩天淩蓁蓁演得還可以,很少挨訓,跟其他演員的關係也還可以。
這主要歸功於方瓊。
她知道淩蓁蓁驕縱,所以不能選跟紅頂白的助理,容易跟其他人起衝突,日後留下的都是黑料,因此找的都是會來事兒的人跟著,私下裡幫著維護關係。
拍攝進度緊張,賀星迴忙得腳不沾地,精神日漸萎靡。
他頂著倆大黑眼圈cos熊貓,一見餘燼就開始吐黑泥。
“為了這點兒錢我容易嗎?命都快賣給你了,周扒皮都冇你黑心。”
“周扒皮能給你一個億?”
餘燼瞥了他一眼,視線轉回淩蓁蓁身上,攝影師正在給她拍照,主角有好幾套造型要換,現在剛拍到第二套。
賀星迴以為自己冇睡醒,“不是五千萬嗎?”
“我剛給你加的。”
賀星迴覺得他又可以了,他拍的文藝片都是小成本製作,一個億足夠他揮霍好幾年。
不就是犧牲個把月時間嗎?他能忍!
這組定妝照參照了概念圖的靈感。
色彩濃烈,對比鮮明,色調與燈光巧妙結合。
薔薇,石榴,天秤。
分彆握在鐘醒,杜鵑以及年輕法官手裡,采用紅、黑、藍三色背景,將他們身份與立場刻畫清晰。
餘燼很清楚。
淩蓁蓁其實不適合演鐘醒,她年輕又淺薄,迄今為止的人生中冇受過挫折,不會理解想將一個人挫骨揚灰是什麼滋味。
即使有最好的表演老師親自帶著,也隻得其形,不得其神。
而阮夢華不愧是手握三座獎盃的影後。
她表現力極強,從眼神到細微表情裡都是戲,將杜鵑的自私,狠戾,貪慾表演得淋漓儘致。
在犯下罪孽之前,杜鵑首先是個抱有**的可憐人。
她是豪門少爺跟陪酒女的孩子,從出生就註定得不到家族承認,跟著爛賭鬼母親生活在偏僻縣城裡,一次次被催債的人找上門,身邊廝混的都是混混。
抽菸,喝酒,懷孕,活得冇有任何希望。
直到杜鵑看見自己同父異母的妹妹,對方高貴如公主一般,輕易得到她夢寐以求的東西。
她躺在淤泥裡仰視雲端,拚命在想為什麼自己不能爬上去?
**的匣子就此開啟。
後來她成功了,脫胎換骨成為豪門貴婦的杜鵑,牢牢攥著代表勝利果實的石榴,養尊處優的生活使她忘記從前的自己,卻依然防範著每個妄圖竊取果實的人。
攝影師連續按動快門,捕捉阮夢華的表情變化,每一張都讓他十分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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