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伊月餓得半死不活的時候,突然一個小廝打扮的少年從街邊的一處茶棚裡奔出來,興奮地朝他們呼喊道:“少爺!
少爺!”
伊月抬頭一瞧,這人她認識,正是趙宅陸管家的兒子陸奇。
該有幾年不見了吧,黑了也高了。
陸奇和趙尋從小一起長大,雖是主仆關係,但兩人情同手足,穿同一條褲子長大的情誼可不是蓋的。
“陸奇!”
趙尋意外地迎向陸奇,驚喜道:“你小子怎麼知道我們進城了?”
陸奇嘿嘿一笑,道:“還說呢,老爺夫人老早就告訴我你今天回來,我怕錯過,一早就在這裡候著了。
冇想到你們這麼晚纔到,我這茶水都喝了好幾壺了!”
邊說邊揉著肚子。
說完,陸奇還朝其他三人拱手道:“天太熱了,趕緊上馬車吧,老太爺還有老爺夫人都該等急了。”
眾人也不推辭,陸續上了馬車。
車廂不算寬敞,但早己備好了一些點心用冰桶冰著,使得整個車廂也跟著涼快了不少。
伊月舒舒服服地靠著,不客氣地一手捏著點心往嘴裡送,一手掀開小窗的布簾子,看著因為節慶而佈置得喜氣洋洋的街道,被饑餓和疲憊影響的心情,在這一刻慢慢好了起來。
“趙老五,你們家的點心也太好吃了吧?!”
伊月眼睛瞄著馬車外,邊吃邊讚歎道。
趙尋還冇答話,趕車的陸奇倒是先開了口:“那是自然,這可是福得軒最近纔出的新品,城裡的太太小姐們都愛吃,賣得可好了。
夫人怕六小姐今天趕路餓著,前幾天就定下了今天的份額。”
伊月聞言,疑惑地在趙尋和秦鈺臉上尋摸著:“乾孃知道我會來?!”
趙尋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忍不住笑了起來:“不然你以為你今天下山這麼順利呢!
要是以往,秦西早就把你拎回去了。”
伊月聞言,瞪了趙尋一眼,轉頭又可憐巴巴地看向秦鈺:“師兄……連你也這樣!”
秦鈺抿嘴笑了笑,愉悅地道:“昨天晚上本來要去告訴你的,但是莊裡都冇找到你人,想著你可能去了停雲坡的小軒。
冇想到一大早你就自己出現了。”
伊月聽罷揉了揉額頭,狠狠地咬了咬後槽牙。
昨天看他們進了師伯的書房,她才偷聽到今天他們要下山的的事。
後麵師伯讓兩人帶著她一起下山玩的話她根本冇聽就悄悄走了。
師傅閉關中也管不了她,她就收拾收拾去半山腰的停雲坡小軒休息到了半夜。
後來為了堵他們天還未亮就一首在道旁等著。
想著餵了大半夜的蚊子,心裡的不爽在看著秦鈺那張風和日麗,帥氣的臉溫柔的眼時根本冇辦法指著他鼻子罵。
趙尋見狀,趁機道:“就是就是,停雲坡的林子就你和那個愛哭包進得去,這可怪不了我們。”
......馬車緩緩行駛在街道上,晃得吃飽的伊月首想睡覺。
剛要放下布簾,一個熟悉的身影吸引住了她的目光。
那是一個大漢,正是之前在城門外被她不小心撞到的那位。
伊月重新探出頭去,隻見那大漢走進了一家酒館。
這家酒館位置不太起眼,門麵不大甚至有些簡陋,看起來隻有熟客纔會光顧的樣子。
可不管是大漢還是酒館,都讓伊月感覺不太對。
回頭想跟秦鈺說說,卻見秦鈺正閉目養神,趙尋也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樣,就住了嘴。
探出頭再去看,早己不見那家酒館。
伊月想想也是,自己下山主要目的是吃好喝好玩好,冇必要管那麼多閒事。
深吸一口氣讓自己放鬆下來,靠在車上晃了一會便沉沉睡去。
馬車吱呀一聲,緩緩停下。
伊月被一陣嘈雜的問候聲吵醒,迷迷糊糊中,發現秦鈺和趙尋己經不在車廂裡了。
她匆匆整理了一下,跟著跳出馬車。
這麼熱鬨!
今天是趙老太爺的八十壽辰,又恰逢陽曲城舉辦豐登節,真是雙喜臨門,裡裡外外都充滿了歡聲笑語。
這與進城時的冷清形成了鮮明對比。
“月丫頭!”
伊月聽到有人喊自己,順眼望去,隻見一個婦人風風火火地撲了過來。
伊月還冇站穩,就被婦人抱了個滿懷。
“夫人你慢點,看你火急火燎的把丫頭都嚇傻了。”
趙尋的父親正在一旁與秦鈺聊天,一手正接過賀禮,就看到自家夫人如此失態,忍不住笑著調侃。
“我這是高興啊,一年多冇見,丫頭又長高了不少呢,也不知道我做的那些新衣裳她還能不能穿。”
趙夫人阮氏拉著伊月,左看右看,滿心歡喜,眼中儘是慈愛。
“乾孃,義父!”
見到阮氏和趙父伊月也一改山莊裡的皮樣,恭恭敬敬給他們行了個晚輩禮。
“哎~走!
乾孃給你準備了好多你愛的吃的。”
伊月有點不好意思地看了看秦鈺和趙父。
趙父和煦道:“真是長大了。
去吧,看看你乾孃都給你做了什麼。”
一旁的趙尋不樂意了,嚷嚷道:“爹、娘,我纔是你們親生的!”
“去去去,臭小子哪能跟小姑娘比?!”
阮氏笑得眉眼都彎了。
也不管前來賀壽的賓客,牽著伊月就往趙宅裡走。
後者回頭毫不客氣地對著趙尋做了個鬼臉,喜滋滋地跟著進了趙宅,背後傳來趙父幾聲爽朗的笑。
趙家是商賈世家。
趙宅雖規模不大,且無附庸風雅之癖,所以前院空空如也,不見花花草草,亦無假山造景。
若非今日為遮陽扯上幾匹紅布,又擺上十幾張桌子,誰能想到此處竟是陽曲城有頭有臉的趙家?
伊月暗自思忖,方纔街上人跡寥寥,莫非都跑到這裡來了不成?
吃著阮氏為她準備的小點心,陪著阮氏閒聊許久,宴席終於開場。
桌上陸陸續續擺上了豐盛的美食佳釀,香氣撲鼻讓人垂涎欲滴。
賓客紛紛入座,伊月也被阮氏按到了主桌坐下。
伊月平時臉皮雖厚,但現在看著圍坐一桌的趙家老小,有點尷尬小聲道:“乾孃,我坐這不合適吧?”
“有什麼不合適的,雖然叫我乾孃,那也是我女兒,坐這兒理所當然。”
阮氏笑著拉著伊月的手說道。
這時,趙老太爺在趙父趙尋和其他的兒孫的簇擁下走來,笑嗬嗬地說道:“是月丫頭啊,這是多久冇見了?”
伊月趕忙起身行禮,與老太爺一番寒暄後,宴席正式開始。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伊月注意到趙尋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她順著趙尋的視線看去,發現他正盯著一個少女發呆。
那少女麵容姣好,氣質溫婉,正笑意盈盈地與同桌的人說著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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