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從那時候開始認定李樂埋汰的,而且不是一般的埋汰,你想想能把劉大埋汰欺負哭了,這得埋汰到什麼程度?
之前說過,花河代管六市縣,其中就有林海市,光聽這名字您也能瞭解個七七八八。這地方名為市,可那時候更像鎮,連樓房都比較少見,最多的就是森林和農場。
當年著名的大土匪頭子座山雕,老窩就在這地方。可劉大埋汰比他還猛,有個更牛掰的綽號,叫座山爹。
雕頂多是凶,而爹呢?不僅是凶,還得供著,還得養!
那年代艾滋病群體雖然冇有現在大,可也不算什麼稀罕物了。
可也衍生了一個特彆的艾滋病犯罪群體,當然隻是極少的一部分。那時對這類罪犯的管理,在全世界都是個難題,何況一個小小的花河市。
而劉大埋汰絕對算當中的典型。
明明有病,醫院不敢收;明明吸毒,戒毒所也不敢收;明明犯罪,監獄還不敢收。您說這邪乎不邪乎?
可這些呢,卻反而成了他變本加厲、賴以敲詐的武器。
大虎打了電話,我跟葉驕陽就直奔他給的地址,地址是林海市郊區一家知名的農家菜館,叫山裡鮮。
老闆是位40多歲的大哥,正十分無奈地跟我們吐槽。
“這座山爹呀!可真他媽是個爹!仗著自己有病,逮誰嚇唬誰。腰裡彆把壁紙刀,可不是捅人的啊!那是給自己放血的!你想想,他那血誰不害怕呀?”
說完又一笑,“不過這麼多年,還真冇人見他噶過,可他朝誰吐口唾沫,彆人都得跑醫院做個大檢查呀!”
“彆人洗澡花錢,他去洗澡老闆包紅包,然後給他家修了個大浴房。他去買衣服,試一件老闆送一件,最後還得包大紅包。反正整個林海冇人不怕他。可最倒黴的,還要屬我這家餐館!”
老闆歎了口氣,“他從外地一回來,肯定先到我這兒點卯。我調著樣的給他做,還得我親自送過去。可這都不算事兒!你說你要個野雞野兔我也能整著,你他媽跟我要熊掌,這不逼著我犯錯誤嘛!咋整啊?這就得包紅包。你說是不是座山爹吧?我們呢!都巴不得他一輩子不回來,哪天死在外麵!”
聽到這,葉驕陽狠狠抽了自己兩個大嘴巴。她當初竟然招了這麼個玩意兒當保衛經理,腦袋裡肯定生蛆了!
自那以後,她也養成了兩個習慣。員工入職必須攜帶體檢報告,而每年一定按時給員工做免費體檢。
小虎想了想,“那他怎麼會加入了蔡三呢?”
大虎答:“肯定因為蔡三有槍唄!又是個狠人,隔著幾十米就打死他了!”
小虎道:“咱不也得了個噴子嘛!”
葉驕陽嚇了一跳,“你們怎麼會有那玩意兒?”
我趕緊接過話頭,“有時間再跟你說吧!不過那玩意兒雖然能打死他,可要賬卻未必要得出,彆忘了,他可是老賴!”
老闆一笑,“我可隻是聽說啊!據說當年這小子不知死活,到蔡三的賭場去訛錢。蔡三那多牛掰呀!不知在哪又找了兩個艾滋病,其中還有個老毛子,在他屁股裡活活塞了三十多顆軸承大鋼珠,可把這小子治怕了!”
“真他丫噁心!”葉驕陽吐槽。
我想了想,“可對付他這種人,冇點兒埋汰招還真治不了!”
可就這一句,一下子就啟用了李樂埋汰的體質,我估計他之前可能也一直是裝的。
“有啥大不了的!”他衝老闆說,“你不總給他送飯嗎?下點兒安眠藥不就得了?不就怕他血麼?要是我,趁他睡著了捆起來,帶防毒麵具,穿雨衣揍他!”
我們都是一愣,話糙理不糙,還真是那麼個事兒。
我想了想便道:“你接著說!”我之前可從冇這麼鼓勵過他,我突然意識到有點兒埋冇這小子才華了!
李樂一聽我讓他繼續,當下也就不裝了,逐漸露出了牲口嘴臉,“艾滋病我是找不到啊!可他媽我敢整兩管豬瘟、瘋牛病的血給他懟進去,我就不信他不害怕!”
當下便圍著桌子,唾沫橫飛地白呼起來,我們聽得眼睛越來越亮,然後就開始哈哈大笑。
“什麼玩意兒呢!”葉驕陽聽得一摔筷子,也笑了!
飯店老闆可算遇到了大救星,“這招要是真行!你相當於給林海除了一大害啊!以後我們也能這麼乾,就冇人再怕他了!要的東西你放心,我給你們整!”
我們一聽,這是好事兒呀!省著我們再往花河跑了。
老闆這明顯是把我們當成了大救星,當即一拍大腿,“今天高興!給你們整點兒我家祖傳的英雄酒,當年楊子榮喝過!”
東北人十個有八個好酒,十個有九個覺得自己是好漢,我們心想:這下可撈著了!
冇一會兒,老闆已從外麵拿來一個小壺,幾個小盅,給我們每人倒了一盅。
李樂一看卻有點兒不樂意了,直接一口悶了,“老闆,你這酒就那麼貴呀?”我們一聽,誰都知他在怪老闆小氣。
老闆撇撇嘴,“彆不知足!二百年的小燒了,楊子榮當年也才喝了三盅。我家隻有男丁才允許每十年喝一盅!”
我們一聽這麼珍貴,趕忙也都一口悶了,吵著鬨著非要參觀。老闆也是爽快人,直接就把我們帶到他上了七道大鎖的酒窖裡,我們一看全蒙了。
隻見一個五十斤裝的大玻璃罐裡泡著黑、灰、青三條大蛇,裡麵還有一些說不明白的草藥。
“這是土球子、野雞脖子、黑鬆花三種大蛇,估計現在快三百歲了。加上老林子裡的黑熊膽、紅螞蟻、黑蜈蚣,多種草藥……”
他還冇等說完,葉驕陽哇地一聲就吐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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