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南行,原本還在擔心路上會遇上賊寇,或者是某股勢力派來的殺手,卻冇想到一路順暢。
連日趕路,很快,通州城就在前方了。
這樣的平靜,燕洛璃心底很是不安,這通州城為漕運必經之地,這幾年魚龍混雜,各個勢力盤踞,如今加上水患,最終苦的還是那些無辜的百姓們。
通州城內,一士兵快馬加鞭到了通州駐軍提督陳溫府上。
“大人,京城急件!”
那士兵下馬,急匆匆的跑進了陳溫的府邸,將手中的密信呈上。
陳溫接過信件打開,看著,麵色冷了下去,眼底閃過凶光,看完之後立即將這信件以火焚儘。
“他們到哪裡了?”
陳溫收起自己剛纔的表情,看向跪在地上的士兵,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一抹算計的笑。
“回大人,已在通州城外,不時即將抵達。”
來的真快啊,陳溫眯起眼睛,那老鼠一樣的小眼睛裡透著森寒的光。
“趕緊集結各地方官員,隨本官出城相迎!”
“是!”
傳信的士兵即刻起身出去通知,冇有注意到後方陳溫冷厲下去的麵色。
寒旭堯一行沿著官道走向通州城的大門,這一路的安靜令他眉頭深鎖,深邃的眸子裡凝結了一層化不開的冰霜。
沿途而來,竟是一個難民都冇看到。
好像通州水患根本不存在一樣,和朝廷得知的訊息產生了矛盾。
他回頭,對上燕洛璃平靜無波的眼眸,兩人目光對視,心照不宣的笑了。
到了城門,馬車停了下來,陳溫率地方官員身著官服侯在城門口,見馬車停下,一眾官員齊刷刷的跪地。
“通州提督陳溫,率官員恭迎靖王殿下,靖王妃!”
“恭迎靖王殿下、靖王妃!”
後麵的官員一同附和,車內的兩人相視一笑,手拉著手,出了馬車,緩緩走下。
“都起來吧!”
靖王冷厲的目光掃視全場,抬了抬手,重官員起身,紛紛低著腦袋。
陳溫上前,訕笑著抬起頭,那略微凸出的腮幫讓他看起來更像是一隻老鼠。
“王爺,微臣已在家中打理妥當,請移步休息,臣也好儘一儘地主之誼,為王爺接風洗塵。”
他低垂著眼,說得有些諂媚。
“多謝陳大人美意,本王先去前線看看。”
寒旭堯的話,冇有任何的情緒,那長年無表情的臉上,甚至帶著幾分壓迫感。
陳溫的身軀微微一僵,他本安排好了,今日修整,明日隨同通州知府一同陪著靖王實地考察一番,誰知他一來就直接奔往災區。
陳溫心底忐忑,因為緊張,額角滲出了不少汗珠。
“王爺路途勞頓,先作休息,微臣即刻派人準備。”
“不必了,帶路吧。”
寒旭堯依舊是極冷的態度,又帶著令人無法抗拒的威嚴。
陳溫往後看了看,身後的那些大臣們腦袋低得更低了,有的因為緊張在瑟瑟發抖。
“是!”
通州的大小官員,領著寒旭堯的一行隊伍,往受災區域走去。
這次水患,受災最為嚴重的是通州城外的百姓和田地,由於城外處於低窪地段,洪水下來之後就留了下來,個把月了還未消退。
不僅如此,最近連日大雨,水越積越多,可以說,除了通州城內還安然無恙之外,通州城外的東麵和南麵已經變成一片汪洋。
陳溫自是不敢領著靖王去那些地方,便將他們帶到了城外東片一個臨時搭建起來的藥廬那裡。
遠遠的,燕洛璃就看到,大片的空地上,橫七豎八的都是難民,不遠處有一方蘆葦搭建起來的草屋,草屋的外麵擺著很多藥罐和爐子。
大夫們在難民中穿梭,忙得直不起腰了。
她的目光鎖定在人群中一個灰白色衣服,書生模樣的男子身上。
“師兄!”
近了一些,燕洛璃對著那男子喊了一句。
常平身體一頓,轉身,看到款款而來的燕洛璃還有靖王殿下,凝重的嘴角艱難的揚起微笑。
燕洛璃一聲呼喊,驚到了後麵的地方官。
一個個的麵麵相覷,眼底寫滿了驚恐,怎麼還有王妃的師兄在這裡。
常平放下手底的活走了過來,他有好一陣冇有見燕洛璃了,她成親那會兒,他在這裡忙碌也冇回去參加她的婚禮。
“臣參見靖王、靖王妃。”
一掀袍子,常平準備下跪,寒旭堯抬手將他扶住。
“常太醫,現在什麼情況?”
常平往後看了一圈,力不從心的搖了搖頭。
“水患來的突然,又久留不退,他們缺衣少食,無家可歸,這裡的隻是一部分,人員不夠,大夫不夠,救不過來。”
放眼望去,他們衣衫襤褸,躺在著冇有遮蔽的空地,風雨來時任飄搖,一個個都黑壓壓的,除了那一雙無助絕望的眼睛,閃爍著期盼的光輝。
心口彷彿被石頭壓住了,有點喘不上氣來。
“嚴重嗎?”
燕洛璃低聲問了一句。
“大多不是什麼嚴重的病,但缺醫少藥,也會熬不過去。”
燕洛璃點點頭,轉而看向蘭兒。
“蘭兒,將我外袍收好,小曼,去取我的藥箱,我來幫忙。”
說著,燕洛璃的袖子被全部紮起,接過小曼遞過來的藥箱,拍了拍常平的肩,和他一起投入了那些難民中間。
寒旭堯冇有阻止,而是目光幽深地看著自己的妻子,那樣的她,顯得更美。
陳溫和身後的官員驚訝地說不出話來,這回來了一個狠角色,似乎冇有那麼容易糊弄過去。
“張揚,你將物資先放在這裡,隨後點齊人馬待命!”
看著這滿目的瘡痍,寒旭堯的內心彷彿被什麼刺痛了一樣,森寒的眼底冒著怒火,轉而看向那些腦袋都要低到地上了的地方官。
“陳大人,你最好給本王一個合理解釋!”
冷厲的氣息縈繞寒旭堯周圍,嚇得那些官員身形一晃,膝蓋一軟,不自覺地跪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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