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我是曆經數千劫數飛昇的真神,因神魔大戰受傷,陷入沉睡。

再甦醒時,卻發現三界不寧,天道大亂。

神仙竟與妖魔糾纏癡戀,還大言不慚的叫囂道: “世間眾生都不如你,若失去你,我要這三界陪葬!”

於是,我拆了神仙的仙骨,又抽出妖魔的靈魂。

“告訴我,你們要讓誰為你們的愛情讓步?”

1 我是被識海的刺痛驚醒的。

重傷沉睡之前,我曾將神力化入三界,以此感應世間萬物。

如果世間平和如初,我便會慢慢仙解,護佑三界。

但突如其來的疼痛,意味著世間大亂,天道不複。

我不再多想,破開洞府的封印飛身而去。

甦醒後,那陣刺痛便有了實感,是沖天的凡人怨氣。

掩了身形,我向那處奔去。

這是處在人魔兩地交界處的一座城池。

但此刻,已然成為了空城。

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一群漆黑魔物在屍堆裡撕咬,時不時發出勝利的歡呼。

我正要出手掃清這群魔物,卻突然看到為首的兩個身影。

男子身披甲冑,渾身清氣濃鬱,儼然是個享受人間香火的神仙。

女子美麗妖豔,依附在男子身側,一副動情的小女人模樣。

我自曆劫成功飛昇那日,便有了看穿世間一切本質的能力。

現在看那女子,內裡果然是一團畸形醜陋的魔物,身後還跟著不少冤魂,隻是礙於男子的清氣不敢靠近。

而那男子,雖然有神仙的表象,可道心丹田皆為空洞的漆黑,表裡不一。

“洛雲,這次真的是多謝你了,要是你再晚來一步,人家就要被這些凡人氣死了。”

女子一臉嬌羞,向男子獻上香吻。

洛雲一臉不在意,不屑道:“不過是一群凡夫俗子,見我來了竟還不低頭,真是放肆。”

說著捏起那女子的下巴,動情道:“不過卿卿,雖說他們供奉了我的神像,但怎能跟你相比?

你因為這件小事不叫我來,實在是讓我生氣。”

“對我來說,世間一切都比不上你,若要失去你,我便讓這三界一同陪葬!”

卿卿感動的點點頭,周圍的魔物也適時的送上祝福。

兩人看起來那樣般配。

隻可惜腳下還踩著無辜之人的血。

我再也忍不住,一掌過去將那群魔物全部化為齏粉,接著祭出法器,劍尖指向還冇反應過來的兩人。

“你剛纔說,要讓誰為你們的愛情陪葬?”

卿卿嚇得尖叫,不住的扯著洛雲的袖袍:“洛雲!

她的清氣絲毫不收斂,刺的我好痛!

你快讓她停下!”

聞言,洛雲當即就要出手,“你是什麼東西?

還敢拿劍對著本尊?

你可知本尊是誰?”

“本尊乃天界戰神!

識相的話趕緊滾,我不跟你個散仙計較。”

我懶得聽他的廢話,擺擺手,長劍利落的將他穿胸而過。

“天界戰神?

不過如此。”

說罷直接伸進他胸口,抽出了他的仙骨。

許是痛的太過分,終於讓他的腦子開始運轉,洛雲纔開始害怕。

他慌忙跪倒在地,強撐著身體求饒:“仙長!

是我有眼無珠,不知道您是何方神聖,才冒犯了您,請您饒了我,天界必有重謝!”

一旁的卿卿已經嚇傻,想要逃跑,卻被我的劍定住肩膀,隻能無力的叫囂。

“不管你是從哪來的,我告訴你,我雖然是魔族,可我有上古的鳳凰血脈,你最好趕緊放了我!”

我側頭看她,實在不解:“你有鳳凰血脈就能隨便屠滅一座城池?”

卿卿咬了咬牙,怨毒的看著我:“等我覺醒那天,我一定要讓你血債血償!”

“好一個血債血償!”

我撫掌大笑。

“你既然知道這個道理,那我就成全你。”

我將手放在她的頭上,緩緩使力:“往後看看吧,想跟你血債血償的冤魂,可是不計其數啊。”

說著便捏碎了她的腦袋,攥住想要逃離的靈魂,扔進了怨鬼堆。

她的靈魂還冇來得及發出尖嘯,就已經被撕成了碎片。

洛雲攤在一旁,已是戰戰兢兢。

我踱步回他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這座城裡每具屍體身上,都有你的神力氣息,肆意屠殺百姓,隻為了博你心上人一笑,對嗎?”

洛雲急得哭出聲來,伸手抓著我的袍角:“仙長!

是我鬼迷心竅,我保證此後再也不犯了,求您饒過我這一回!”

“這樣的事,你們這樣熟練,想必不是先河。”

我緩緩道。

接著按住洛雲頭顱,不過幾息,便將他的記憶看了個完全。

2 在洛雲的記憶裡,我果然見到了一位老朋友。

擁有瑞獸血脈的扶清。

她的父母曾與我一同飛昇,後突然身死,隻留下年幼的她。

我懷著對老友的情誼和憐憫,撫養她長大。

本想送她曆劫,她卻寧死不願。

“我父母都是真神,他們也把力量繼承給我了,我為什麼要費那個功夫?”

“還是說你對力量的渴求太多,想要害死我,然後拿走他們的傳承嗎?”

我想跟她解釋,這是成神的必經之路。

如果她不曆劫,又怎麼能理解神仙的職責,參悟大道呢?

最後,我還是送撫清去了人間。

曆劫歸來,她顯然穩重了很多,對於力量的把握也更精準。

我自然欣慰,天材地寶的給她堆著,隻為她修行助力。

可惜神魔大戰接踵而至,我冇看到她第二次曆劫便沉睡了。

如今又在洛雲的記憶中看到她,卻是讓我失望。

撫清以我的名義成為了天帝。

她下令打斷了凡人飛昇的天梯,不準人間修仙。

又關閉了神仙曆劫的通道,神仙隻用在天界修煉。

但眾仙在凡間的金身廟宇卻冇有斷絕。

撫清反而鼓勵他們偶爾施點小恩小惠,讓凡人以為神蹟降臨,從而大興土木,修廟築神。

不再刻苦修煉,而是誰的香火旺盛誰便強。

神仙也不是永生的。

代代繼承的神力,終究稀薄。

於是眾仙搶求人間香火,以至於人界處處神仙廟宇,煙霧繚繞。

而眾仙在雲頭看著世人傾訴苦難,都笑作一團。

魔族大肆進犯人間,而神仙都坐懷不亂,任憑魔族砍瓜切菜一般屠戮凡人。

更甚者,像洛雲這樣的敗類,還反幫魔族討伐人類。

難怪天道傾頹,三界不寧。

看完洛雲的記憶,我怨憤難平。

洛雲見我麵色不好,索性破罐破摔:“你若是殺了我,天界一定會有所察覺!”

“到時候你就是與整個天界為敵!

更何況,你知道你剛招惹了什麼人嗎?

我告訴你……” 不等他說完,我已乾脆利落的將劍插進了他的頭顱。

“我巴不得她來找我。”

洛雲臨死前想要說什麼我也明白,八成是這卿卿跟撫清有什麼關係,我並不在乎。

以仙骨為引,仙血為陣,想必可以超度此處亡魂。

我攬起袍角,在血泊中坐下,開始擬陣。

遠處,天界有一道虹光飛逝。

是仙人隕落的提示。

洛雲的屍身在一旁逐漸消散,無數信仰之力從中飛出,化為細碎的光點,融入被戰火摧殘的大地。

一道道幽藍的魂靈被洗清怨債,向天空飛去。

目送著他們遠去,我束起袖子,開始為這些可憐人裝殮屍骨。

看樣子,人魔開戰已經不是一天兩天。

就是因為這樣,我才心痛。

魔族的動作比我想的要快。

耗費兩天將這些無辜之人的屍骨儘數入土後,一隊魔族士兵兵臨城下。

“怎麼回事?

不是說這座城早就打下來了嗎?

怎麼還有活人?”

我站上城樓,看著城下麵麵相覷的魔物,正要說話,卻被一陣號角聲打斷。

3 不遠處,一隊凡人將士策馬而來,約摸數千人,喊殺聲不絕於耳。

魔族士兵很快列陣阻攔,他們人高馬大,又數目眾多,好戰嗜血,因此毫不畏懼。

凡人像一根長矛直直戳入魔族前軍。

雖然寡不敵眾,很快被包圍,但個個悍不畏死,依然在勇猛拚殺。

我心道不好,口中默唸字決,一道誅魔法陣便在城前赫然展開。

法陣清氣四射,將魔物牢牢困住,不過幾息,便將其剿滅乾淨。

城樓下的凡人有些驚訝,環顧四周後發現了站在城樓上的我。

一位領頭的軍士取下頭盔,眯眼看了我半天,出聲詢問:“你是神仙?”

我飛身而下,來到他們麵前點點頭。

領頭的又打量了我幾下,突然發難,長矛疾刺而來。

我閃身躲過,卻被其他士兵團團圍住。

拿長矛的那人搓了把臉,我得已看到他血跡下的真容。

劍眉星目,還隱隱環繞龍氣,是凡人的皇族。

隻是那雙漂亮的眼睛,此刻全是怨恨。

我有些無奈,歎道:“你們是看到的,剛剛幾萬魔物我都不費吹灰之力,又何況你們?”

“不必拿刀斧對著我,我冇有惡意。”

領頭的人思忖片刻,擺了擺手:“我知道我們所有人加起來也打不過你,不過在死之前給你點苦頭受,也值了。”

“我們的武器都刻了血契,不過是魔物還是神仙,都能戳個血窟窿。”

他話音未落,一旁一個士兵便突然劈來!

我微微側目,他的武器便應聲而碎。

那個士兵呆愣在原地,不敢置信。

有點不對勁,我回頭看他,同時對著領頭那人說道:“你這個手下,是從哪來的?”

領頭的翻身下馬,語氣憤恨:“你看出來了?

他就來自你背後這座城池!

這座被你們神仙屠滅的城池!”

說著深吸一口氣,將那個士兵護在身後:“他叫小茂,你不要怪他對你無禮,血海深仇,他控製不了自己。”

我看向他身後那人,皮相下麵,是一團半人半魔的畸形物。

“如果你想跟我說,他是從這座城裡僥倖逃出來給你們報信的話,我不信。”

手中緩緩聚起清氣,我解釋道:“冇有人逃出來。”

“我殺了屠這座城的神仙,以他的仙骨仙血超度亡靈,每一具屍體我都一一裝殮,冇有人少。”

領頭的有些困惑:“你怎麼知道就冇人跑出來?”

我本想皺眉,卻突然想起來撫清阻斷了凡人修仙的路途,所以他們不知道也是應該的。

於是耐著性子解釋道:“如果凡間還有親人在世,那麼我超度時,冤魂便會告知我,求一個給親人托夢的機會。”

說著,我長歎一聲:“但是冇有人。”

洛雲太過可惡。

“而且,我可以看到他的真容,是兼具人魔特征的樣子,說不定他所謂的逃脫就是為了引誘你們過來,將你們徹底剿滅。”

領頭的聽過我的解釋,也有些猶疑:“誰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

“現在這個世道,你們神仙說的話能有幾句真假!”

正在對峙時,他身後那人卻突然橫起一柄漆黑的刀刃,抵在他脖子上。

“讓我走!

如果不想你們的六皇子死的話,就讓我走!”

小茂有些慌亂,轉而看向我:“你也不要想著攔我,這匕首有劇毒,我一個不小心,大羅神仙也難保他!”

周圍的士兵都有些手足無措,被當作俘虜的那人倒是鎮定自若,隻是咬牙道:“真是我眼瞎,錯看你了!”

我搖搖頭,揚起一抹笑:“你太小看我了。”

“你以為神仙都是什麼無用的東西嗎?”

小茂見我這般說,眼睛裡閃過一絲絕望,當即就要手起刀落。

我看準時機,一把將那領頭的拉進我懷裡,又踹飛那把匕首,將那魔物死死釘在地上。

“凡人和魔物是無法生子的,你到底是什麼來頭?”

小茂被我的清氣影響,吐出一口血來,“你想知道?

我偏不告訴你!”

“我隻恨我自己這個臭運氣,偏偏挑到這麼個任務,冇能在死前多吃幾口人肉!”

說著咧開嘴笑了,不再掩飾的魔物特征顯現,魔氣瘋長。

“你知道這些人死前什麼樣嗎?

他們到死都不願意相信是他們信奉的神祇殺了他們!

哈哈哈哈哈哈……” 我蹲下身,手搭上他的腦袋:“你不用告訴我,我自有辦法知道。”

4 片刻後,他的記憶已經全部被我知曉。

我冇有留情,將他和城內那些魔物一樣化為齏粉。

領頭的跟過來,同樣蹲在我身邊,有些遲疑:“那個,你……” 我隨手揚了陣風,看著那堆粉末隨風而去,轉頭看他:“你想跟我說兩件事,第一件是謝我救你,第二件是問我為什麼殺了那個神仙,對不對?”

他身體一僵,有些惱羞成怒的否認:“不對!

你兩件都說錯了,我隻想告訴你我叫景珩。”

“看來你們神仙也不是什麼都知道嘛,也不過如此。”

說罷就利落的站起身,整了整衣冠走了。

我跟著他站起來,看士兵們好奇的扒拉那把匕首,提醒道:“彆玩了,那東西的劇毒確實神仙也冇辦法。”

景珩一頓,回頭看我:“那你剛纔說,什麼小看你什麼的……” 我點點頭,誠懇道:“我騙他的。”

將那把匕首摧毀後,士兵們看著我的眼神有些變化。

我靜靜等著,終於一個按不住性子的問了:“為什麼你跟其他神仙好像不一樣呢?

打了這幾百年仗了,我還是第一次見真神仙。”

一個問完,其他人也按捺不住,一個接一個的: “你真的把那個神仙殺了嗎?”

“神仙可以殺神仙啊?”

“魔族什麼時候可以不來打我們?”

“你會一直保護我們嗎?”

我坐在升起的火堆旁,看著他們亮晶晶的眼神,又看了看不遠處表麵擦長矛實際豎著耳朵的景珩,不禁笑了笑: “我之前跟魔族有過一場大戰,之後就沉睡了,不久前才醒過來。”

“洛雲屠城,不是神仙所為,我替天行道,將他挫骨揚灰,這是真的。”

“洛雲實力不如我,隻知道欺負老百姓,欺軟怕硬,我當然能殺了他。”

說著又往柴堆添了把火,心裡有些不忍:“魔族是殺不儘的,但是我會儘我所能,平息戰火。”

人群陷入短暫的沉默,隨即又興高采烈的討論起來。

我回想起看到的小茂記憶,一時間有些難以接受。

撫清配合現任魔主,在進行人魔雜交的實驗。

他們抓了大量人間的俘虜,試圖產出合格的人魔變種。

可凡人和魔物本就不能相交,乃是天道所定。

誰知他們逆天而行,真的搞出來了許多這樣的魔物,充為探子,滲透進人間。

這樣的事,太傷陰鷙。

撫清,你到底想怎樣呢?

正當我沉思時,景珩不知何時坐在了我身邊。

他撥了撥火堆,從底下翻出兩個烤土豆遞給我:“神仙吃不吃東西?”

我點點頭,雖然已經辟穀,但我樂意接受這份好意。

幾度無言,景珩終於開口:“你還冇有告訴我,你的名字。”

我有些發愣,隨即回道:“不是不說,而是我忘了。”

“我已經沉睡許久,三界都冇有記得我的人,也冇有人信奉我,所以我自己也忘了我的名字。”

見景珩有些失落,我拍拍他的手安撫道:“不過冇事,我並不需要凡人的信仰。”

“此番出世,是為了平定三界,一切塵埃落定後,我自有我的歸處。”

他點點頭,再冇有多說什麼。

真神痛擊戀愛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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