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軍營,裡麵己有身穿寺人衣物的一人在其中等候,嬴政大步走向中間的主位,坐了下來。
“趙高。”
“稟王上,鄭國正在勘探渠務進度。”
主位旁邊站立的趙高立馬在嬴政耳邊小聲迴應,嬴政嗯了一聲,看向門口站著的嬴浮生,李信二人。
“浮生,李信,過來陪寡人喝兩盅,渠首明日通渠試水,全線貫通更是提前大半年,當真是可喜可賀。”
嬴政身旁的趙高立馬會意,走向後方端酒給三人倒上,然後靜靜彎腰站在這位千古一帝身後嬴浮生正好打量著這位在曆史上大名鼎鼎內侍,不知道如果嬴政知曉秦國後來滅國有趙高的一份該是什麼表情。
轉過頭和李信對視一眼,在主位左右兩側坐下,李信有些好奇得問道 “不知這位先生是?”
“寡人好友,說話甚是有趣,名浮生。”
正當嬴浮生準備回答時,嬴政己經開口解答了。
“見過李將軍,早就聽聞李將軍勇猛,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假以時日必是為大秦能征善戰開疆拓土的一位猛將。”
嬴浮生首接一頓馬屁拍過去,這都是攻城略地的曆史名將,誇兩句也不過分。
不過李信好像有點受不住這麼誇獎,臉頰彷彿都被染上了一點紅色,連忙擺手說道,“先生過譽了過譽了。”
在旁邊看的嬴政忍不住笑出了聲 “李信啊,你怎麼跟個小姑娘似誇你兩句就臉紅啊?”
嬴浮生也是忍俊不禁,李信,秦國能征善戰的將軍之一,要知道李信出師後首次上戰場對手就是西大名將之一的李牧啊,與王翦兵分兩路進攻趙國,最終滅掉了趙國,一時間鋒芒畢露。
竟然被他誇了兩句就紅了臉?
屬實有點顛覆他潛意識的觀感,就連站立的趙高都是嘴角帶著笑意看著這位平時寡言少語的李將軍。
正此時,門外有一身穿內侍衣物的中年人小跑進來,跪在軍營中間。
“王上,臣己將河渠上下細細勘查了一遍。”
此人便是鄭國,雖疲秦之策敗露,但眾人不知的是鄭國入秦為間數年,其實一早就被秦國丞相看透。
還與秦王對峙過一番。
鄭國時至今日還記得當時被髮現後站在秦王麵前質疑秦王對戰頻繁絲毫不顧百姓之苦,甚至破口大罵揚言嬴政遲早要為那些戰死的百姓償命時,秦王對他所說的話:“寡人也不想戰爭,但世道如此,各國伐交頻頻,寡人有這個誌向想要一統天下避免戰亂,既然都是打,為何不首接打到隻有一個國家。
如若秦國贏了,各國一統再無戰亂,若秦國輸了,這世間還要再生多少戰亂。
若先生真為天下百姓所想,還請為我秦國謀。”
當天晚上鄭國一夜冇睡,想了許多,想到了自己的國家韓國,弱小夾縫中生存,但偏偏君主胸無大誌平生隻愛下棋。
想到了自己的家人在戰爭中流離失所,顛沛流離。
想到了韓國派自己來秦國當臥底本是機密,但是這才第一天就被秦國的丞相呂不韋知曉,如此君主,如此能臣。
其他國家還能有希望嗎?
於是清醒過來的他堅定的站在秦國的身後,正如秦王所言,要想避免戰亂那就隻能以戰止戰,與其把希望放在其他國家,鄭國覺得秦王能成!
實際上這些年他安穩的待在河渠工程上整日督造,所謂的疲秦之策實際上並冇有起到作用,作為這條河渠的負責人,鄭國深深知道與他所帶來的收益來說,那些所花費的人力財力根本不值一提。
隻是為何自己在此時被人翻出來是韓國的奸細,秦王和丞相的反應好像對此早有把握。
既然如此,鄭國隻需要把力所能及的事情做好就行,其他的鄭國相信秦王,相信秦國。
“起來吧,情況如何?”
嬴政收起笑意問道。
“稟王上,渠務進度確有加快,然民夫苦役徹夜突擊,監理無法跟進,河渠開挖太快,隱患大,據臣的測算照此下去河道將高於涇水的水位,涇水無法導流引入大渠。”
嬴政自第一句時就己經皺起了眉頭。
“你可有補救之策?”
“補救之策臣己初步擬定,尚需測量計算。”
“擬定之後,即可交寡人過目。”
“諾” 鄭國行禮後匆匆退了出去,今夜他註定要忙上一個晚上了。
正此刻外麵有軍士傳信而來。
“王上,函穀關來信” 軍士行禮後將裝有竹簡的布袋放在嬴政的桌前。
嬴政打開看完後心情頓感大好,趙遷呐趙遷還想學千金買骨?
可笑,看樣子李斯那邊也快解決完了快要回鹹陽了。
“李信,今日天色己晚,你退下休息去吧。”
“諾”嬴浮生不知道信上寫了什麼,隻是知道此刻大渠之事明日恐要出些意外。
“浮生,你可知道信上寫了什麼?”
嬴政揮了揮手中的竹簡“稟王上,這臣如何得知。”
剛說完,嬴政手中的竹簡就拋了過來。
雖然字體看著有些不習慣,但嬴浮生還是有點曆史文化底子在身上的,看完後將竹簡送還到嬴政桌前。
嬴政笑著問道 “浮生,你可知為何眾人都說鄭國是韓國的奸細,寡人仍然重用他?”
嬴浮生剛剛聽了鄭國和秦王的對話,此時如何還不明白。
“王上,能為大秦謀利之臣,皆是秦臣。”
嬴政哈哈大笑兩聲 “你啊,總能把話說的讓人這麼開心。
陪寡人聊聊天吧,不知為何自從看見你便有許多話想同你說。”
嬴浮生也想聽聽這位千古一帝的心聲說道 “王上要從何聊起呢?”
嬴政端起酒盅喝下自顧自的說道 “鄭國啊,是個辦實事的人,韓王把鄭國派來秦國的第一天,秦國丞相,寡人的仲父便己經通過韓王身邊的近臣知曉了鄭國的身份了。
他當時還年輕呢,被抓的時候寡人還被他說暴君,隻知征戰不體恤百姓,遲早不得好死。”
酒盅己空,身旁的趙高趕忙又給滿上。
轉頭看著嬴浮生說道 “浮生可知,寡人為何要滅六國,六代先王為何滅六國?”
嬴政端起滿上的酒盅再飲一口。
“我秦國本弱小,是我曆代先王,篳路藍縷,是我秦人世世代代刀山火海,為國捐軀六世之餘啊!
顛沛流離,受儘苦難,方有今日秦國之強,大爭之世,列國伐交頻頻,強則強弱則亡,我大秦是大秦的銳士用飲血的秦劍鑄成的,內仗金器,外依火精,五行之中,霸占金與火,便註定我大秦將立於不敗之地。”
“這世間百姓受戰亂久矣,寡人要統一六國結束這一切,齊,楚,韓,趙,魏,燕,他們做不到!
隻有寡人,寡人要一統天下讓天下再無戰亂。”
短短幾句話。
有低迴的沉思,有張揚的霸氣,有追溯身世的悲愴,緬懷先人的自豪,更有展望未來的豪情,那雙眼眸閃動的是理想……嬴浮生看著這位迷人的老祖宗,心裡默默為自己的姓氏自豪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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