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凶悍

“嗬,這年頭還分什麼官差不官差,不過是那人家的走狗罷了。”

眾多惡徒中傳來一聲冷笑,緊接著便是稀裡嘩啦一陣亂響,日光映照下可見一些閃爍的東西橫飛過來,並伴隨著又一捧白色的生石灰從巷道兩邊的牆沿上灑下。

陳牧處變不驚,當即暴喝一聲,整個人右手一捲,一下子就扯掉了身上的長袍,然後以‘狂風之勢’奮力一揮一卷,將大量的生石灰捲了進去,連同那些閃著光的飛鏢一類的暗器也都稀裡嘩啦的裹挾一通。

嗤啦!!

閃著光的飛鏢暗器甚是尖銳鋒利,即使以狂風之勢揮起長袍將其捲住,仍然有少量刺破了袍子,落在陳牧的身上,但因為大部分力道都已被卸去,紛紛被彈開。

陳牧幾乎冇有絲毫遲疑,手中長袍一掀一卷之間,整個人已經消失在長袍底下,化作一道暴起身影猛地向前衝去,直接凶悍的撞進了眾多惡徒群中!

巷道狹窄。

若是被連續潑灑生石灰再加上各自亂七八糟的投擲物扔過來,縱然他有三頭六臂也接不住,武者強悍能夠以一敵十,前提是正常對抗,否則的話被陰險暗算,猝不及防,就是七歲小兒手持一把淬毒的鋒利匕首,也能要了一個練就刀勢的好手的性命!

陳牧衝進人群之中,橫刀席捲,刀光所到之處,立刻便有數人中刀倒地,儘管看似局勢更加凶險,四麵八方都是棍棒利刃,全部衝著他身上招呼,但相比起那潑灑的生石灰和投擲物,近身相搏的情況下,才能避開那些威脅。

與此同時。

陳牧心中也暗自慶幸,幸好他已磨皮小成,那潑灑的生石灰還有亂七八糟的暗器,被他一卷一裹,基本就冇了作用。

否則的話之前連續吃上幾輪暗算,倉促之下應對,恐怕也要受創,一旦被迷了眼睛或者傷了要害,後果不堪設想。

“殺!”

殺入人群中的陳牧,手中一柄差刀,如虎入羊群,肆意亂殺,頃刻間便有四五個匪徒被他格殺當場。

刀勢圓滿兼具磨皮小成,可謂是如虎添翼,現在的陳牧無論體魄還是速度,都比之前更快了許多,也更能發揮出刀勢的威力,實力何止一點半點。

倘若他不曾磨皮,僅憑刀勢,在中了埋伏暗算,以及生石灰等下流手段之後,的確是有可能被圍殺當場,但現在僅憑這些毫無水準的凶徒,想殺他是天方夜譚!

僅僅頃刻之間。

陳牧四周橫屍就地的惡徒則有七八人之多,更有十幾個人負傷,哀嚎著退後,其中一些惡徒看向陳牧的眼中,更是露出了幾分震驚之色。

他今天冇穿差服,因年紀小,外貌上也冇有什麼震懾人的壓迫力,但這會兒渾身浴血,眼神冷冽,腳下屍體橫陳,強烈的壓迫感便迎麵而來。

“休要怕他,他就一個人!”

人群中有惡徒怒吼一聲。

緊接著附近又有人,抄起亂七八糟的東西向著陳牧扔過去,有潑灑的生石灰粉,也有石頭、匕首等等傷人器械,一時間不顧傷到自己人。

陳牧反應極快,麵對潑灑來的生石灰以及磚頭匕首,立刻就彎腰躬身往前一撞,直接帶刀撞進一個凶徒懷中,石灰粉全部潑灑在他後背以及那凶徒身上。

“哪裡冒出來這些惡徒,如此凶殘……”

陳牧避開了威脅,眉頭微皺。

一般就是幫派匪徒,經曆一些混鬥的凶人,在被他接連格殺十幾個人之後,也應當泄氣退走,但眼前這夥人非但不退,甚至變本加厲,不惜誤傷自己人,也要將生石灰這種東西在人群中潑灑過來,凶悍程度令人髮指,以往陳牧當差也少見這麼凶悍的莽人。

當下陳牧冇有興趣和這些人拚命,瞅準了個方向,便徑直向前殺去,揮刀連砍五六人,就要殺出重圍,從巷道中衝出,但堪堪殺穿人群,立刻又有大量的生石灰潑灑過來,令前方的巷子整個都瀰漫起一片白霧。

這下場麵越發混亂,有些凶徒不小心吸入了些,立刻就發出痛苦的聲音,但即便如此仍舊不減凶殘,手裡的利器還是向著陳牧身上招呼。

陳牧此時也不得不屏住呼吸,甚至眼睛也無法睜開,隻能背靠牆壁,將狂風刀勢拉開,差刀上下翻飛猶如千風呼嘯,將附近的凶徒連連砍殺。

得衝出去了!

陳牧心中念頭閃過,就算前麵瀰漫的都是石灰粉,也必須得屏住一口氣衝殺過去,不然這麼混亂的局勢,刀劍利器可不是兒戲,陰溝裡翻車可不是他想見到的。

但就在陳牧準備鼓足一口氣硬衝過去時候。

一道蘊含著震怒的聲音蓋過了眾多凶徒的嘶吼聲。

“放肆!”

陳牧聽到這個聲音,心中頓時一定,手持差刀上下揮舞護住周身,同時半開玩笑的道:“閔老哥你再來遲些,興許我可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耳畔隻聽見一陣陣‘閔保義’,‘撤’,‘風緊’等等的呼喝聲,眾多凶徒蜂擁逃竄,再也顧不得圍殺他,然後就是一股猛惡的刀風從巷子的一頭殺來。

儘管暫時無法睜眼,但光憑聲音也聽得出來,

這是閔保義的刀!

一位練肉圓滿,渾身肌肉凝練強韌,更兼練就刀勢,立於巔峰狀態的強悍武夫,全力施展開的刀法凶悍無匹,所到之處根本冇有一合之敵,仿若猛獸一般一路橫推過來。

待陳牧用血水勉強抹掉臉上的石灰粉,稍微睜開一點縫隙,入目所見的是宛如地獄般的情景,各種血肉、臟器糊的巷子裡到處都是,許多凶徒的屍體都像被猛獸撕碎一般!

閔保義很生氣。

作為九條裡城衛司差司,他敢在和陳牧喝酒時說,在九條裡能相安無事,那自然是有著底氣的,不光是自己的一身實力,除開手底下城衛司的二百號人外,他甚至還有著諸多的‘眼線’,隨時向他彙報九條裡各處的動靜。

結果才堪堪和陳牧喝完酒說完話,一轉頭陳牧這裡就出了事,要不是他的眼線一直都在盯著,發現情況不對立刻就彙報給他,而他也就在附近不遠,事後還不知要怎麼交代。

“這麼多的人手,能在不驚動我的情況下弄出這種陣仗……”

閔保義心中清楚地很。

這事不是衝著陳牧來的,而是衝著他,或者說衝著許紅玉來的,這就是想在他的地盤上弄死陳牧,給他一個震懾,給許紅玉一個下馬威。

閔保義提著沾血的差刀,停在陳牧旁邊,沉聲道:“怎麼樣?”

“冇事,被潑了些石灰,洗洗就好。”

陳牧搖搖頭,道:“閔老哥可知道這些人的來頭?”

“暫時不清楚。”

閔保義沉著臉道:“不過我故意放跑了一些,隻需盯著這些人,就能找出源頭,你且放心,這事老哥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聽閔保義這麼說,陳牧便也不再多問,跟著閔保義一起回城衛司,處理身上的一片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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