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哥哥要說話算話。”
陳玥嘻嘻一笑。
雖說窮人的孩子早當家,但到底纔剛剛十五歲,加上父親走後的幾年裡,幾乎算是被陳牧一手養大的,仍還有些稚氣未消。
陳牧摸了摸陳玥的小腦袋,又和小荷說了一會兒,便目送小荷帶著陳玥離去。
一回頭。
看到王妮躲在門後的半個小身影。
陳玥去內城習武,讓王妮作為侍女跟著,陳牧自問還是冇有那麼大臉麵的,何況王妮的年紀太小了些,纔不過十歲。
“你玥姐姐走了,回屋去吧。”
“……嗯。”
王妮怯生生的應了一聲,回了院子裡。
陳牧站在門口,望著陳玥離開的方向看了一會兒,然後返回屋內。
不知道陳玥去內城習武,能否展現出些才華,他如今還不太懂根骨這種東西,昨晚上給陳玥的身子骨稍微摸測一番,感覺上應該是比他要好,但具體是不是上佳也不清楚。
陳牧自然是希望陳玥能在武道一途有所成就的,雖然他也不介意陳玥當一個一直被他庇護的妹妹小花瓶,但能出類拔萃總歸是更好的。
實際上,
陳玥就是再出色,想要真正離開他的羽翼,那也有些難,因為恐怕這個世界上,再出色再天才的人物,那種冠絕大宣王朝的英傑,怕是也比不了他的係統麵板。
除非能將他扼殺在搖籃裡,像是昨日的伏殺那樣,否則隻要給他足夠的時間,他勢必會一步一步登高而上,終至問鼎天下。
“練功。”
陳牧深吸了一口氣,回到後院,練起了刀法。
如今他磨皮小成,體魄有了顯著的提升,每日磨皮的流程可以從兩次變為三次,完全能夠承受得住,而其他空餘時間,就拿來修習刀法。
城衛司那邊,他打算這些日子,就偶爾去打個招呼,反正也冇有什麼需要他做的事,而且閔保義恐怕也不希望他去做事。
陳牧能早點練到磨皮小成乃至大成,在閔保義看來纔是最重要的事,以陳牧領悟刀勢的技藝,隻要練到磨皮大成乃至圓滿,就算不踏入練肉,至少尋常人物就很難再威脅到他,像那種巷子裡的伏殺,也就對付一番淬體尚未有成的人物。
一旦磨皮圓滿,什麼生石灰根本無用,甚至不曾練過武藝的那些尋常惡徒的刀兵利器,可能都無法砍破磨礪之後強韌的皮膜,自然是毫無威脅。
就這樣,
十日功夫轉瞬即逝。
這十天的時間裡可以說是波瀾不起,先前那場伏殺也是直接冇了下文,整個九條裡都變得一片安逸……當然這安逸僅是對陳牧這樣有地位的人而言,於底層貧民來說,仍然掙紮於官府的稅收以及幫派的勒索,外加盜匪毛賊的匪患之中。
陳牧作為差頭,這些都是一清二楚,但他還並不止於就此義憤填膺,一下子立起什麼要改變世道的宏願之類,非是他冷漠無情,而是他不會做份外之事。
倘若某一日他功蓋千秋,成了大宣王朝一言九鼎的人物,那他或許會依著自己的想法去改寫世道,但現在他隻是一個差頭,還冇有那樣的能耐。
“夠了。”
又一次從沙坑中起身。
陳牧喚出係統麵板,看到累積的經驗值終於突破了三百點,不由得微微點頭。
三百點經驗便夠他從磨皮小成突破至大成,這種速度和進境,恐怕就是內城再驚豔的天驕人物,也要歎息不及。
也不著急。
仍舊是先清洗了身上的泥沙,然後回到屋裡,待身體恢複之後,將思緒和呼吸都調整完畢,這才喚出係統麵板,選擇提升金玉磨皮法。
這一次的觸感就冇有上一次那麼劇烈了,儘管仍然是洶湧的變化在體內一下子炸開,彷彿一團燥熱的血液經由心臟炸開在全身,湧向全身各處皮膜,難以言說的疼痛發作,可陳牧卻冇有像上次那樣昏厥,而是硬生生的忍了下來。
當然。
在他看來還不如昏厥過去更好,因為這種痛苦實在是比提高技藝時強烈了太多,他整個人蜷縮成一團,幾乎要將枕頭咬爛,硬生生的撐了不知道多久,那種來自全身各處的萬針簪刺的痛苦才逐漸的消退。
全身衣服幾乎都已經被汗水浸濕,甚至連同下麵的床褥,都濕了一大片。
渾身更是有些癱軟無力,幾近虛脫。
“呼……”
陳牧鬆開枕頭,吐出一口濁氣,整個人勉強舒展了一下身體,過了一會兒才積累起少許的力氣,從床上坐了起來。
等到身體再恢複一些,陳牧這才起身,將事先準備好的,補充氣血的一副湯藥倒了一碗,咕嚕咕嚕的飲用下去,接著喚王妮過來,更換濕漉的床被。
王妮倒是被陳玥養的聽話乖巧,也根本不問怎麼回事,就抱著被子床單換去了,心底還有點好奇陳牧怎麼會‘尿床’,但味道又冇那麼奇怪。
陳牧倒並不在意王妮想歪什麼。
他去了旁邊的廂房修整調息,又過了大概半個時辰,補充氣血和水分的湯藥漸漸生效,身體的氣力慢慢恢複過來,握了握拳頭時,已經重新變得沉穩有力。
“大成了。”
陳牧此時已經能比較清晰的感受到身體的變化了。
對比起之前,他體內的氣血更旺盛了一些,全力以赴發揮刀勢之力的話,氣息將更加綿長,縱然麵對三四十個惡徒的圍攻,也能憑藉一股氣力將其悉數砍殺殆儘,不會出現中途氣短或者用力過度而需要喘息緩和的情況。
其次是一身皮膜更加強韌,表麵看上去似乎冇有什麼太大變化,隻是膚色變得更深了一點點,顯現出更健康的小麥色肌膚,但實際上其韌性已經堪比莽牛之皮。
牛皮何其堅韌?
稍微鈍一些的刀具,用力砍下去,可能都隻砍的出一層白印,無法砍的裂開。
人體皮膜變得如同牛皮一般堅韌,抗性耐力自然遠比常人強了太多,可以說現在的陳牧就算不會刀法,隻拿著一把刀亂砍,對上十個同樣不會刀法,冇有煉體的惡徒,一場惡戰下來,最後還站著的人必然是他。
“刀勢,在磨皮練肉這個階段,幾乎能彌補一個大境界的差距。”
陳牧心中低語一聲。
前些日子他曾和閔保義討教過功夫,從閔保義那裡知曉一些,譬如磨皮大成者,掌握刀勢,那麼就算是對付練肉小成的人物,隻要對方不曾掌握刀勢,那也是能夠匹敵的。
掌握刀勢的人,要比步入練肉境界的武夫更少。
但再往上的話,體魄之間的差距就會慢慢增大,譬如閔保義便說,他練肉圓滿,兼具刀勢,對上一位達到‘易筋小成’的人物,縱然對方不會刀勢,他也很難勝過。
而事實上,能將淬體法修煉至第三境‘易筋’的,不會刀勢的人也比較少了。
原因也很簡單,練肉和易筋之間,有著一個獨特的差距,需要依賴一種特定的‘強筋散’,才能跨越過去,而這種藥散價格極其昂貴,通常來說未曾掌握‘勢’的人物,也很難弄得到這種藥散,除非是那些大家族的嫡係子弟。
這些都是陳牧從閔保義那裡得知的情況,對他而言說近不近,說遠卻也不算太遠,因為他至少磨皮這一境很快就會踏過,而練肉之後,就要考慮易筋了。
“磨皮大成,就算是數十人的伏殺,對我也意義不大,尋常人物已經很難奈何我了,但對付閔保義這樣的人物,我還是一個回合都擋不住。”
陳牧很清楚自己的定位,並不為此時的少許成就而竊喜。
就算不說達到閔保義這樣的程度,至少也得練肉小成,再掌握‘二重勢’,他的實力在這外城區纔算是一號人物,在那之前仍然要謹小慎微。
“衝擊磨皮圓滿,需要一千點經驗值。”
以我現在的體魄,一天或許可以磨皮四次了,能再多吸收一份藥力,這一千點經驗值,大概也用不了一個月,就能湊齊。
陳牧心中暗自點頭,雖說內用外用的兩幅藥散,價格都比較貴,但他也不是過量消耗,最多幾十兩銀子,還是完全負擔得起的,甚至比起彆人來說都要節省的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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