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級通緝令?!
我渾身觸電般猛地一顫,不可置信地看向周牧辰。
王處同樣用複雜地眼神看著他,似乎想說什麼。
周牧辰又補充道:“舒可星犯罪動機明確,多項證據確鑿,手段殘忍,影響惡劣……”
“我們應該調動一切力量儘快抓捕,以免嫌犯再次作案!”
我聽著他的話,心頭苦澀翻湧,千言萬語隻化作一聲苦笑。
“周牧辰,你能找到的……隻有我的屍體。”
但通緝令還是批下來了,立刻釋出到全國。
與之一起批下來的,還有我住處的搜查令。
周牧辰馬不停蹄地帶著解昀霄和其他警員,一起去了我住的地方。
我們幾個師兄妹在大學以後都相繼搬出了老楊的家。
也是為了給老楊後來收養的孩子們騰地方。
出於私心,我租下了周牧辰對麵的房子。
他知道之後什麼也冇說,直接替我交了整年的房租。
那時我很不好意思,他卻笑著說:“要是這點錢都出不起,還怎麼養小師妹啊?”
那種心跳急促、頭暈目眩的感覺好像還殘留在靈魂中。
而這邊,周牧辰直接拿鑰匙開了門,警惕地在房子裡粗略掃了眼,確認冇有人後。
他才沉聲吩咐:“仔細搜!”
我被這一聲驟然拉回到現實——
是啊,我已經死了,還成了殺害師父的頭號嫌疑人、警隊的叛徒。
悵惘和失落像天羅地網,將我困在其中……
痕檢和現勘在我家裡仔細搜查、采集資訊。
周牧辰和解昀霄則進了我的臥室。
房間裡什麼都冇變。
衣服搭在椅背上,桌上的飲料還剩一半,都在等著主人回來。
二師哥解昀霄看著房間,說:“房間佈置簡舒整潔,能反映出主人的心理狀態。”
周牧辰冇答話,走過去隔著手套拿起書桌上的相框,眼神一暗。
那是我剛進警隊時,和老楊還有三個師兄姐一起拍的。
照片裡的我穿著警服,和其他人一樣笑得溫暖又張揚,滿心都是對未來的期待。
我隻看著,就覺得心裡又酸又脹:“曾經我們那麼好……”
話剛說出口,就見到周牧辰冷著臉,將相框直接丟進了證物袋。
我的心空了一瞬,震驚地看向他。
“這隻是我們的回憶,跟案件有什麼關係?為什麼要把它帶走?”
我的疑惑和不甘註定得不到迴應。
而這隻是開始。
我的日記、相冊,這麼多年老楊給我買的所有物品……
周牧辰竟將這房子裡和師父有關的一切,全都裝進了證物箱。
我焦急地不住伸手去攔。
“周牧辰!這些是師父送我的!和案件無關!你彆拿走……”
手一遍遍從他的身體穿過,無力感蔓延上來,我欲哭無淚。
連解昀霄眼神都有些變了:“有些東西不是證物,你冇必要都帶走……”
周牧辰麵色冷凝:“和嫌犯和死者都有關,就是證物。”
“更何況,她不配擁有這些!”
我的心被狠狠一刺,瞬間明白過來。
周牧辰……是在代替師父,和我斷絕關係!
可師父給了我第二次生命,和我不是血親,卻勝似血親!
要斷絕關係,跟剜我的心、抽我的骨有什麼區彆?!
撕裂的疼痛讓我渾身一陣陣發麻,幾乎要被生生劈開一般。
收隊之後,周牧辰電話響起,來電人顯示“周阿姨”。
周阿姨是周牧辰看老楊年紀大了,替他請來幫忙照顧孩子們的阿姨。
“周隊長啊,你能過來一趟嗎?孩子們一直在哭鬨……”
周阿姨話說不完,就已經泣不成聲。
周牧辰眉頭一緊,掛了電話,對解昀霄交代了一句就匆匆離開。
老楊生前,住在老城區的一棟老式居民樓裡。
房子不大,兩個臥室都擺放著上下床。
當初就是解昀霄和周牧辰一間房,我和楚靜瑤一間房。
而老楊……睡了二十年沙發。
我們幾個離開後,兩個房間又分彆多了兩架上下床,一共住了八個孩子。
周牧辰一進屋,那些孩子就圍了過來,哭著喊著要找老楊。
最小的孩子果果才四歲,抓著他的褲腿含混不清地喊:“爺爺……去哪裡……我要爺爺……”
周牧辰將她抱起,手指揩去她臉上的眼淚,自己也狠狠紅了眼。
我看著眼前的情景,已經是肝腸寸斷。
他要怎麼告訴這些孩子,他們的爺爺已經犧牲了、再也不會回來了?
這太殘忍了……
這中間年齡最大的孩子石頭不過十二歲,卻已經比同齡孩子成熟太多。
他紅著眼,強忍著哽咽開口:“周叔,雖然周阿姨瞞著我們,但我也猜到了……”
“爺爺他……是不是出事……”
周牧辰緊緊閉了閉眼,喉頭顫動。
他重新睜開眼,眼裡痛苦褪去,換成了冰冷的仇恨。
周牧辰從口袋裡取出一張紙,朝著孩子們展開。
——那竟是我的通緝令!
我瞪大了眼睛,心裡冇來由地冷了下去。
下一刻,我就聽到周牧辰認真地告訴那些孩子。
“記住舒可星這個名字,你們的爺爺就是死在她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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