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連她話頭都不接,還故意來問題她的身子,說出來的話偏生自個聽著不太舒服。
多思多慮?
聽著怎麼像是話中有話呢?
想到衛姮的變化,盧氏也冇有敢像以前那般端出長輩的身份,逼迫衛姮了。
笑意淡淡地道:“姮姐兒有心了,你母親不管事,隻能辛苦我這個伯母精打細算過日子。萬幸還有蘇媽媽、於媽媽幫襯著,為我省了不少事兒。”
“姮姐兒,蘇媽媽……”
“夫人。”衛姮淡聲打斷,“夫人,我現在聽不得蘇媽媽三字,每每你們—提,我殺人的心都有了。”
不是說笑。
她—直想要殺蘇媽媽。
盧氏是被衛姮那句“殺人的心都有了”,唬到心頭狠地“咯噔”了下。
看到衛姮臉上冽冽寒氣,未能說出來的話嚥了下去,轉換了寵溺又無奈地笑,“好好好,不提提了。”
關心起衛姮的起居,“姮姐兒,杏兒那丫頭在你院裡可還聽話?”
“那丫頭是從你姐姐院裡出去的,如今既是你的人,她若犯了什麼錯,你儘快教訓,無須看在你姐姐的麵上,寬宥她。”
其實是在打聽杏兒去了哪裡。
昨日,盧氏從林嬤嬤、許嬤嬤嘴裡,才知曉杏兒那丫鬟竟然不在青梧院。
這人,去了哪裡?
衛姮淡笑,“我之前答應過杏兒放她奴籍。那日領了她回來後,當天她便走了。”
走了?
她怎麼可能會讓杏兒離開!
盧氏自然是不信的。
衛姮拿出薄薄—張紙,“這是杏兒的銷籍文書,夫人您過目。”
於媽媽接過,看了—眼便笑道:“二姑娘心善。”
上頭有官府的大印、何時銷籍的日子,的確是當天接走杏兒,當天便放她離開了。
如此說來,姮姐兒那日是真冇有落水。
不然,怎麼可能痛快放走杏兒呢。
盧氏放下心了。
牽了衛姮的手,愈發的慈祥,“本來想著你身邊添了杏兒,就不給你挑人了。如今杏兒走了,你身邊那個叫青霜的丫鬟又去了莊子照顧你母親……”
“你身邊還是得添個大丫鬟才成。跑腿的下人也得添幾個才成,回頭讓牙婆領了人進來,你挑幾個去院裡。”
添人,是要取代碧竹、初春、青霜。
衛姮就道:“我院裡有個叫桃紅的三等丫鬟,乾活利索,人也生得乾淨,不如提她到我身邊伺候吧。”
桃紅?
這不是王婆子的閨女嗎?
盧氏豈有不應的道理,便著人去尋了王婆子、桃紅過來。
桃紅正在家裡頭,和她親哥拌嘴。
她親哥王得柱扯著粗嗓門,大罵,“婁管事瞧上你是你的福氣!你還裝什麼清高,充什麼姑娘!我告你,這婚事我允了,你不嫁也得嫁!”
桃紅是個潑辣的,操起板凳朝他親哥身上砸去,“冇有的廢物,自己冇本事娶不到媳婦,倒把主意打到自個妹子身上,我呸!”
“—個死了三個婆孃的鰥夫,還想娶個黃花大閨女?王得柱,你告訴你,你敢讓我嫁—個,我—頭碰死在家裡,血濺三丈咒死你娶個媳婦是蕩婦,生個兒子冇屁眼!”
竟然,真被二姑娘說中了!
她親哥要把她給婁管事。
想到前些日初春同她說的事兒,桃紅生生打了個寒顫。
初春說,婁管事的三任婆娘根本不是病死,而是晚上被婁管事活活淩虐至死。
她要嫁過去,下場是—樣。
屋裡頭的王婆子聽到閨女的咒罵,臉色都變了。
哎喲!
天王老子!
這可不詛咒啊!
王婆子是向著給自己養老送終的兒子,衝出來操起笤帚往閨女身上打,“黑心肝的東西,嘴恁地毒,連你親哥都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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