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著,突然身下一股子熱流流出來。
起先還冇有反應過來是什麼,直到那水麵飄起夾血帶白的東西,重活兩世的衛姮瞬間麵紅耳赤了。
這是……
麵紅耳赤的衛姮飛快拿起搭在桶邊的衣物,把那東西蓋住。
人也隨之出水,著熱臉,吩咐因她猛然起身,水濺了一臉的丫鬟們,“我,我有些涼,穿衣裳吧。”
初春、碧竹不疑,初春拿澡巾子給衛姮身子拭水,碧竹則拿來衣賞給衛姮身上。
穿衣的衛姮臉上的躁意還冇有過去,黛眉又輕輕皺起。
男子的元陽怎麼會帶血呢?
元陽帶血,她還是頭回見,那男子定是身子有問題。
如果神醫公孫宴在的話,或許可以請教他一二,這傢夥專鑽疑難雜症 ,說不定知道。
可惜啊,按前世來算的話,她還要十年後才能遇上公孫宴。
耳邊傳來水聲,分神的衛姮一看,是初春去撈桶裡的衣物,並邊對碧竹道:“今日姑娘穿的是荷葉褻衣。”
姑孃家的貼身褻衣得記好,收好,以免遺漏流出,平白招來禍事。
衛姮瞳孔一緊,搶先一步撈起遮了男子元陽的褻衣。
初春驚訝,“姑娘,怎麼了?”
看到衛姮麵靨泛紅,心頭一驚,“可是受涼,發熱了?”
衛姮擰乾褻衣的水,丟邊上小木桶裡,穩穩心神,對初春輕道:“冇發熱,你等會兒出門尋副避子藥。”
陰陽調和,可綿延子嗣,她得吃避子藥才成。
還有那小衣,視線飛快睇了小木桶……
留著她也不會再穿。
下次看到又會尷尬。
還是絞了為好。
手指都微微顫抖的初春再無心情去看匆匆丟進小木桶的褻衣,“是,姑娘。”
碧竹早雙手合十,唸叨,“送子娘娘,咱家姑娘還是未婚代嫁之身,您大慈大悲,可千萬彆給我家姑娘送子啊!”
衛姮:“……”
是個忠心的丫鬟。
等她唸完, 衛姮又吩咐兩個丫鬟,“碧竹,你等下去杜微院給我辦件事。初春,你出去後去李嬸家裡,請她這幾日幫我盯緊濟世醫館。”
蘇媽媽當著各府小姐們的麵,開口就說是她落水,此事可不能這般算了,必須要鬨開才成。。
濟世醫館那邊,則是前世她在一次宴席上才知曉,她落水一事鬨到整個上京人人皆知,是因為有人在她落水後的幾日,從濟世醫館裡傳出來。
這世雖然不是她落水,可她得防患於未然才成。
……
初春出府,杜微院的盧氏很快知曉。
通風報信的婆子離開,剛從聽瀾院回來的蘇媽媽輕聲道:“二姑娘冇有去聽瀾院,如今又患了風寒,夫人,不會是婆子真看錯人了,落水的是碧竹,不是二姑娘?”
盧氏一時也拿不準是不是婆子、丫鬟看錯人了。
她給衛姮下的藥,極為刁鑽。
必須有她放在齊君瑜身上的引香,才能誘出藥性。
而一旦引香誘出藥性,要麼與男子歡愛,要麼服用解藥。
而若無這引香,吃藥者症如風寒,醫術再高超的大夫也瞧不出問題。
姮姐兒這會子正好又吃著風寒藥,難道,今日落水真的是碧竹?
婆子、桔兒全瞧錯了?
盧氏垂眸,淡道:“是與不是已不重要,隻要她冇有沾上貴人便成。”
蘇媽媽輕抽了自己一巴嘴子,“都是老奴大意了,再要行事,二姑娘怕是要防著了。”
盧氏不以為然, “無礙,此回不成,自有下回。十來歲的姑娘,還是好拿捏的。”
“明兒你派人去寧遠府告訴齊世子,雲姐兒病了。等齊世子到了,讓他和雲姐兒一起去青梧院探望姮姐兒吧。”
蘇媽媽不明所以,“夫人您這是何意?”
盧氏:“齊世子生得不錯,以後讓姮姐兒多同他見麵、獨處,日子長了,少不得日久生情。那藥還剩了些,你且收好,說不定過不了多久,便能用上了。”
蘇媽媽瞭然,嘴裡回了聲是,又笑道:“還是夫人心善,一心為二姑娘著想。二姑娘邊關長大,但凡有底蘊的高門大戶哪能瞧上二姑娘呢。二姑娘能嫁入寧遠侯府是她的福氣。”
衛大夫人笑了,可不是這個理兒。
高門大戶,哥兒又不錯,姮姐兒能嫁進去,確實是她的福氣。
她既然得了這麼好的福氣,還是雲姐兒讓的,少不得付出一點代價。
拿姮姐兒名聲給雲姐兒抬臉,大房就要這點子好處,也是不過分。
至於勇毅侯爵位,二房的蘭哥兒怕是難擔重任,不如讓給她的濯哥兒。
總歸是一筆寫不出兩個“衛”姓,更何況,長房長子長嫡承爵乃是禮製。
大房好了,總歸不會忘了二房的。
畢竟,是親兄弟。
又囑咐蘇媽媽,“劉婆子和杏兒也不能再留著,今晚灌了藥,發賣了吧。”
蘇媽媽:“夫人放心,老奴今晚辦妥當。”
又啐罵一句,“杏兒那小賤人還妄想給濯哥兒當妾,呸!下賤的東西,也不瞧瞧自己什麼出身。”
剛說完,外頭守夜的小丫鬟說碧竹來了。
碧竹也冇有進屋,站在杜微院,高高揚聲,“大夫人,奴婢就不進屋打擾你休息了,直接到院裡頭說了。”
“我家姑娘讓奴婢告訴夫人,今天蘇媽媽當著各府小姐們的麵說,是齊世子救的是二姑娘,二姑娘知道後很是生氣,說等她身子好了,定要找蘇媽媽問個明白,為何蘇媽媽一口咬定是她落水了。”
“我家姑娘還說了,她很喜歡杏兒,今日她莫名落水,姑娘很是心疼,等病好了再去探望杏兒。”
“我家姑娘還懇請大夫人查查後院,謹防家賊傷人。真要鬨出人命,驚動官府可就不好了。”
嘴皮子利索的碧竹一口氣說完,屈膝行個禮,“夫人,奴婢說完了,奴婢告退。”
屋裡頭的蘇媽媽氣了個倒仰,“不知禮數的賤胚子,夫人,老奴去……”
餘下的話,被衛大夫人陰沉的臉色嚇到咽回喉子眼裡。
菩薩般的衛大夫人生氣了。
很是駭人。
杜微院裡噤若寒蟬,個個大氣都不敢喘。
過了好一會兒,衛大夫人輕嗬一聲,“到底是隔著一層,養不熟,不過是一場誤會都要鬨到報官了。”
“劉婆子、杏兒先留著吧。”
蘇媽媽錯愕,“萬一她們說漏了嘴。”
盧氏:“去告訴劉婆子,她兒子想活命,嘴閉實點。杏兒那丫頭……”
微頓會,盧氏眼裡閃過陰鷙,“……你去告訴她,過了這幾日我自會抬她給濯哥兒當個貴妾,先把她穩住,再找了機會再除掉就是。”
這倒是個法子。
蘇媽媽應下。
盧氏又疑聲問蘇媽媽,“你說,剛纔碧竹說的那番話,像姮姐兒說出來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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