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一笑,那臉上的凶勁,帶著排山倒海的陰損,給奶奶看的都有些滲:“囉囉嗦嗦的,就你話多,先吃飯!”
老姨舔著嘴唇,給奶奶遞上去一隻臟兮兮的何首烏:“這個是我在白頭山挖來的,年份還不錯,姐你拿著補身子。”
奶奶收下禮物,大夥入座,開吃,我給老姨倒了杯酒,她一飲而儘,對我奶奶道:
“姐,我冇什麼道行,但誰要敢欺負你,我就算拚個魂飛魄散,也不能饒了他。”
“我就住這了,我哪都不去,那個什麼狗籃子蛇相,他但凡敢來,你看我不把他挫骨揚灰嘍!”
奶奶吃了口菜:“翠兒,咱姐妹好久不見,你家那位大鬼仙,修到什麼層次啦?”
老姨叼著塊鍋包肉:“層次冇怎麼動,但咱就是兵馬多,堂口就是硬氣,就是豪橫,誰來都不好使!”
老姨和奶奶邊吃菜,邊說著話,這種層次的對話,我也插不上嘴。
給歐陽薇夾著菜,我摸著她的小臉:“你多吃,你都瘦了。”
然後我起身,把提前準備好的飯菜,給院子裡那四人送去,他們也冇跟我客氣,接過來就吃。
等我回來的時候,隻見老姨旁邊,多了個空座位,一副空碗筷。
起初,我以為還有客人要來。
隻見老姨不停往空碟子裡夾菜,然後點了根香,插上去。
我這才明白,她是在給她的老仙餵飯。
香一點上,屋裡的溫度,很快就冷了下來,頭頂燈光受到未知磁場乾擾,忽明忽暗地亂閃。
我和歐陽薇都挺害怕的,我壯著膽子,用千屍眼瞧向那空座位。
影影綽綽間,我好似看到穿黑衣服的女人,滿頭滿臉的血,正坐在那吃著飯。
我再一揉眼睛,女人消失了。
再瞧那碟子裡的飯菜,正肉眼可見地快速發黑,變質。
“小孩子彆亂看!”老姨低頭扒拉著米飯:“她跟你對上眼了,你命就冇了,知道嗎?”
我嚇的後背發涼,連忙點頭答應著。
我們邊吃,邊聽兩位長輩說話,她倆聊起那年,在湘西劉家寨子鬥法的事,我這才知道,當年那場惡鬥,老姨也在場。
她和我奶奶一道,殺的劉家人仰馬翻,屍橫遍野。
劉家寨子後來,竟成了當地著名的鬼寨。
奶奶飯量小,陪著老姨說了會話,就回屋休息了。
老姨點了根華子,眯著眼吞雲吐霧:“三坡啊,你眼睛的事,我都知道了。”
“你彆怕,總有辦法解決的,我認識一個瞎子,三十來歲,叫路土,人家養了三四個碟仙,讓碟仙給他指路,他雖然瞎,眼神卻比所有人都尖!”
“780度全景的!透明底盤!”
我和歐陽薇都驚的合不攏嘴,這就是我為啥喜歡聽老前輩嘮嗑的原因。
此前,我從未聽過,這世上有人敢養碟仙的。
那玩意,不比陰女子還凶的多?
還養了三四個?
“老姨,這個路土,是個什麼來路啊?也太可怕了吧!”歐陽薇吐著小舌頭道。
老姨吐著菸圈:“隻能說天外有天,吃我們這口飯的,永遠都不敢說自己天下第一。”
“因為你總有一天,會遇到比你更厲害的!”
用舌頭舔滅菸頭,老姨神色驚悚了起來:“那個叫路土的瞎子,道行當真是深不見底,不過呢,我能跟他說上話,要是哪天遇上了,我請他來給你看看眼睛。”
我們騰了個空房間出來,給老姨住,她帶來了不少行李,進屋後,一件件往出拿。
香爐,香案,大大小小的骨灰罐……我在一旁,看老姨一件件往出拿,心裡很是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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