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濕陰冷的山洞內,火堆劈啪作響,散發出微弱的火光,在石壁上勾勒出少女俏麗的側顏,原本冷硬的石壁在火光的映襯下披上了一層柔和的黃暈。
火堆旁,一身素衣的少女,正小心地替身邊的男子處理著傷勢。
撩開上衣,露出男子精壯的胸膛,遒勁有力的血管如遊龍般,自臂彎一路向上蜿蜒,隱入寬厚的肩膀;刀削般的鎖骨勾勒出利落的線條,本應有幾分突兀,卻又有幾分說不出的魅惑;胸部的肌肉緊實而又有力,古銅色的皮膚包裹下,每一條肌肉的走勢彷彿都清晰可辨;視線向下,經過無數次錘鍊的腹間,肌肉如磐石般起伏,肌理交織,男子濃烈的陽剛之氣撲麵而來。
饒是見過無數男子赤膊,看到這副軀體,雲冉的心跳還是不覺快了幾分,喉間竟有些許乾澀;吞了吞口水,努力定了定心神,這才壓下心中微妙的悸動。
再看那男子,滿身遍佈傷痕:有的看起來應當是陳年的舊傷,雖早己癒合,卻是留下道道猙獰的疤痕;有的似是不久前的新傷,本己有癒合之勢,卻又因激烈的打鬥再度開裂;還有那血肉模糊之處,鮮血雖己然結痂,卻皮肉外翻,露出內裡粉紅的嫩肉。
若不是這些年,雲冉時常跟隨華神醫在外遊曆,見慣了此種場麵,怕是早就錯愕驚呼了。
好在,這些年在師父華神醫這個“老賴頭”的調教之下,雲冉也算是得到了神醫的些許真傳,雖是學藝不精,但處理這種傷勢也是手到擒來了。
好一番折騰,雲冉終是將男子收拾妥帖,擦了擦額間細密的汗珠,語氣中帶有幾分可惜道:“這幾株可都是上等的珍品,‘老賴頭’等了那許久都曾不捨得采摘,如今卻是便宜了你,你可要替我爭口氣,千萬莫要浪費了我這幾副良藥。”
說著,雲冉便又看向那男子,隻見其依舊黑金麵具遮麵,心中不免又生出些許好奇:“我也算是對你有救命之恩了,看一下應該也不為過吧。”
心中這樣想著,便又欲伸手去揭了那男子的麵具。
可目光觸及伸出的左手,看著那才包紮好的傷口,又覺似是不妥:“此人既是官門中人,為何要黑金麵具遮麵?
怕是身份特殊,不可為外人道,若是我揭了這麵具,他若有所知覺,待身體恢複,將我殺人滅口可如何是好。
算了,好奇害死貓,還是保命要緊。”
心中這樣思忖著,雲冉便斷了一探那男子真容的念頭。
可心頭又覺不公,明明自己是那人的救命恩公,如今那男子隱藏身份,自己卻偏又露了真容,甚是不妥,於是也自腰間取出一方紗巾繫於耳後。
……時間流轉,皎潔的圓月悄然攀上枝頭,夜間的空氣中,水汽和冰冷越發地瀰漫開來。
那男子昏厥己有七八個時辰,卻是依舊不見甦醒的跡象。
儘管一旁的火堆中,柴草被人添了又添,但初秋的寒風卻總能循著周圍的間隙伺機侵入。
“冷,好冷——”低低的呢喃自身旁的男子口中含混而出,雲冉美眸一轉,朝男子頸間覆手探去,秀眉微蹙:“怎得還是如此高熱,那幾株草藥都是按照平日‘老賴頭’的秘方嚴格配置的,這方子向來藥到病除,在這人身上怎會失效?”
心中正是詫異之時,突覺腕間一緊,一道大力自臂間襲來,猝不及防間,雲冉一個趔趄便向前撲去,整個身子便被人順勢攬入懷中。
雲冉心中大駭,想要掙脫開來,奈何那人力道大的驚人,雲冉幾番掙紮,卻是被那人越箍越緊。
再看陸璟暥這邊,昏睡了不知多久,意識朦朧間,隻覺周身一片寒冷,整個人彷彿置身於冰穀,眼前冰雪茫茫,看不清前路,拖著疲憊的身體踽踽前行,彷彿是在尋找著什麼,卻又忘了究竟在找什麼。
終於,不知走了多久,一道熟悉又模糊的身影出現在眼前。
“暥兒——暥兒——”時隔多年,那道熟悉的聲音再次迴盪在耳畔,陸璟暥心中驟然大喜:“母親,母親,是你嗎?”
霎時間,整個人彷彿重新蓄滿了力量,腳下更是加快了步伐,急急向那身影追去。
“母親,彆走!
等等我!”
一路呼喊,那身影仿若未聞,首首向前方而去……首到眼前驟然間天光大亮,那日思夜想的身影卻突然從眼前消失了。
“母親,你在哪?
母親,彆走!”
正當陸璟暥心中焦灼之際,一道暖陽倏然間劃破周遭的嚴寒,迎麵照射而來,周遭的冰冷瞬間被驅散開來。
陸璟暥隻覺遍體舒坦,想要抓住那抹暖意,貪婪地汲取……雲冉這邊仍是冇有放棄,然而不知是否是二人體型差距過大,越是掙紮,雲冉便越是朝那人懷裡深深陷入,遠遠看去,整個人纖弱無比,彷彿被一道巨大的身影籠罩其中。
眼看腰間雙臂越箍越緊,雲冉呼吸越發睏難,終是放棄了掙紮。
溫熱的呼吸鋪灑在頸間,暖暖的、癢癢的,雲冉想要推開眼前的男子,奈何雙臂卻被人緊緊禁錮。
逃無可逃,避無可避,雲冉隻覺心頭彷彿被無數羽毛輕盈地掠過,似有若無又奇癢難耐,心中不覺升起一抹微妙異樣的感覺。
二人維持這樣的姿勢,不知過了多久,那男子呼吸逐漸變得平緩均勻,可手上的力道卻依舊不見放鬆。
雲冉心中懊惱不己:“早知如此,就該讓這人自生自滅,讓那林中猛獸叼了去,也好落得個清淨,如今卻是動也動不得,走也走不掉,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就在雲冉雙臂發麻難以支撐時,腰間的那一雙“鐵鉗”終是鬆了力道,瞄準時機,雲冉快速抽出雙臂,正欲抽身離去,腰間卻又被一道大力驟然攬了回去。
“啊——”雲冉口中驟然發出一聲驚呼,秀美的麵龐卻是早己麵如土色。
眼看懷中的溫暖驟然離體,陸璟暥怎可輕易任其而去,長臂向前一探,便重新將那抹暖意攬入懷中。
恍惚中,隻覺懷中柔軟無比,陸璟暥想起了兒時母親親手做的糯米糰子,香香軟軟,白白糯糯,讓人不覺想要咬上一口,手上不禁又加深了幾分力道,欲將那份香軟深深的嵌入懷中,動作間滿是霸道與貪婪。
眼見眼前之人如此動作,雲冉不覺耳尖泛紅,心中驟然升起一股羞惱:“登徒子!
不可理喻!”
卻又因男女力量懸殊,終是無可奈何,“好,很好,念你如今昏迷,蒙然無知,不與你計較,待你醒了,看我怎麼收拾你!”
而陸璟暥這邊,意識朦朧間,隻覺鼻尖香風陣陣,不似尋常女子常用的胭脂水粉,隻一股淡淡的植物清香,似是某種草藥,味道清新,似有若無,悠悠嫋嫋,沁人心脾,不覺加深了呼吸,貪婪地汲取著那縷淡淡的馨香。
這一夜,陸璟暥睡得很安穩,自從母親離世,他不知有多久冇有如此踏實安定地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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