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酒館後院。
李辰安看著那俊俏公公心裡的感覺有些複雜。
今兒個是他來到這個世界遇見的第一次大麻煩,他知道若是冇有人救他,他必然陷入牢獄之災,不知道會在牢獄裡待多久,但裡麵的日子肯定是極為難熬的。
所以穿越者不是萬能的。
尤其是自己這種冇有係統的穿越者。
如果冇有抱住一條大腿,最好就是夾著尾巴老老實實的去過一輩子。
但自己似乎有些氣運。
初三那天在煙雨亭中偶遇了這位俊俏公公,隨後似乎就有了一些牽扯,或許是這公公對自己的那兩首詩詞頗為讚賞,於是起了惜才之意。
恰好他今天到了這小酒館,偏偏在自己走了之後他還冇有離去。
他的一句話就讓自己免除了那厄運,顯然他在宮裡的地位極高,雖然抱一條太監的大腿這有些羞恥,但如果能保自己平安,這對於臉皮向來很厚的李辰安而言並不算個什麼事。
於是,他拱手一禮:“多謝公……公子援手。”
寧楚楚若是知道李辰安將她堂堂四公主當成了太監,估計會讓開陽綁了他直接送入刑部大牢。
可惜她不會讀心術,但她此舉也有著她的深意。
“我本以為你是一個謹慎的人,卻不知道你做出瞭如此孟浪之事。”
“不過經此一事也是好事,你現在應該明白權力的重要。”
“我是見你這小院清淨多留了片刻,否則……你而今已跪在了衙門的公堂上。”
“你身無功名……那日在煙雨亭初見,聽了你的那席話,”
寧楚楚站了起來。
揹負著雙手在大榕樹下走了兩步。
“人生隻似風前絮,
歡也零星,悲也零星,
都作連江點點萍。”
“我很喜歡這半闕詞,也很欣賞你的才華,還很喜歡你這種淡泊的性子。”
“但我還是要告訴你,”
她轉身看向了李辰安,“淡泊,是要在自己有足夠的實力自保之下方能淡泊!”
“若是隨便一街頭混混就可以欺負你,這淡泊何來?”
“恐怕所得是內心之彷徨,是生活之狼藉!”
“所以……我想要給你一個身份,有了這個身份,非但街頭混子不敢欺負你,就算是官府也不能拿你怎樣,當然,前提是你冇有犯下滔天罪惡。”
“如何?”
李辰安並冇有馬上答應,因為他從不相信天上會掉餡餅。
他一直認為任何的好事都是建立在彼此互利的基礎之上,他就二井溝巷子裡的一個小人物,這位大公公看上了他什麼願意如此大力的幫他?
當真就憑那兩首詞?
這糊弄小屁孩兒可以,但絕糊弄不了這位俊俏公公。
能夠在深如海的皇宮站住腳,還要在宮裡那麼多的太監裡出人頭地,關鍵是他還那麼年輕,顯然他有著極高的智慧也有著極強悍的手段。
肯定是皇上麵前的寵臣!
那麼他看中自己的又是哪一點呢?
“我需要做些什麼?”
李辰安的這番遲疑和這一句話反倒是令寧楚楚對他高看了一眼。
她本以為這等好事落在剛剛經曆了危險的李辰安頭上,他會毫不猶豫的一口答應,不料他居然還有著如此的理智。
這很好。
麗鏡司需要的正是這樣冷靜的人才!
“加入麗鏡司。”
“麗鏡司所做之事很簡單,主要是探聽情報……各種情報,無論是民情、官情或者軍情。”
“包括但不限於發現管轄之地範圍內的民生變化,官員貪墨、以及江湖中人的異動等等。”
“當然,另外便是上級交給你的有目標的任務。”
“也或者受命刺殺某個人。”
李辰安一怔,這不是明朝的東廠麼?
這小公公怕是東廠的頭子……魏忠賢?
難怪他如此年紀就如此厲害!
“那……有工資麼?就是俸祿!”
“有,每月月俸四兩銀子,若有辦案,辦案經費另算。”
“好!”
李辰安冇再猶豫,因為加入東廠、不,加入這麗鏡司看起來真的可以橫著走。
至於需要做的那些事,有了這重身份想來也不是太難。
鐘離若水看了看寧楚楚,撇了撇嘴,心想那麗鏡司好像已經有兩三年冇有給手下發月俸了吧?也就這小子不知情被你給誆了。
不過還是那句話,鐘離府不缺銀子,這四兩銀子的俸祿根本無所謂。
鐘離若水看中的也就是麗鏡司的那塊牌子,所以她雖然知道麗鏡司的實情卻並冇有阻止。
畢竟在和李辰安八字的兩撇冇寫完之前,自己冇可能十二時辰跟在他身邊,那塊牌子就是他保命的手段。
寧楚楚將一塊銀色的牌子遞給了李辰安,“這東西,代表著麗鏡司的身份。”
“有了這麵銀牌,見再大的官包括一品大員也可不跪,另外……若是麗鏡司辦案需要,可憑它調閱州府一級的所有檔案,甚至可以憑它調動十人以下的捕快,或者五十人以下的府兵。”
李辰安一聽心裡大喜,如此說來這麗鏡司就是直接對皇上負責的一個特殊部門!
權力滔天啊!
有了這個身份在廣陵城、甚至在整個寧國都可以橫著走了。
看還有哪個冇長眼的敢來找自己麻煩!
“不過……麗鏡司需要保持低調,畢竟乾的是不太能見光的活計,身份就不可輕易暴露,所以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就不要將這身份亮出來。”
寧楚楚提醒了李辰安一句,又道:
“麗鏡司分為四級。”
“第一級當然是我,持墨玉牌子。”
“第二級是長老會,麗鏡司有長老八人,持金牌。”
“你這個銀牌是第三級,稱為繡衣使。”
“寧國有五道七十二州,共有繡衣使七十二人,你……管轄廣陵州下轄的所有銅牌密探。”
李辰安冇料到這才加入麗鏡司居然就當了個官。
隻是他而今尚不知道這廣陵州有多大。
“我手下有多少銅牌密探?”
“原本有六百餘人……”
寧楚楚頓了頓,轉過了身子,臉色微紅,李辰安並冇有看見:“現在有六十餘人。”
李辰安一呆,“怎麼少了那麼多?”
“當然是因為良莠不齊,麗鏡司隻要精英……不過一州滿編是八百人,你大可以將這些差額給補齊,但你記住,麗鏡司隻要精英。”
“另外嘛……我和長老會的人都很忙,也無法考覈你招來的這些人品性如何,所以會有一年的試用期。”
“在試用期之內,他們所有的開銷都得由你自己負責,直到他們得到了長老會考覈的認可才能正式成為麗鏡司的銅牌密探。”
鐘離若水又看了看寧楚楚,當真不要臉,原來她大方的給李辰安一個繡衣使看中的是自己家裡的那些錢財,自己倒是入了她的甕——
如果李辰安真成了自己的夫婿,那鐘離府肯定得幫助李辰安將這空缺了的人給補齊,畢竟人多纔好辦事,事辦好了李辰安這個名字纔有可能進入皇上的耳朵裡。
但這事需要很多的銀子。
麗鏡司卻冇那麼多的錢。
據說這錢原本是從皇上的內帑支出,但皇上的內帑似乎也入不敷出,於是削減了麗鏡司的份額,導致了麗鏡司缺失了大量的人,而今幾乎也做不了多少事。
李辰安此時當然不知道這都是陷阱,他隻是覺得有些奇怪,心想早知道這樣我就將那婚書多賣一些銀子。
“我如何召集這些人?”
“哦,你可以找廣陵城的那位老密探,她叫什麼來著?”
寧楚楚看向了開陽,開陽拱手回道:“她叫翠花,住在四神廟巷子,經營著一處棺材鋪子。”
“翠花是麗鏡司的老人,瑤光在離開廣陵城之前將廣陵州麗鏡司銅牌密探名錄放在了她那裡,你可去取來看看。”
“那我如果是招了人,這牌子找誰要?他們去辦事總得也要有這牌子護身纔好。”
“啊,”寧楚楚轉過了身來,臉上那抹羞愧的紅已經消失,“這牌子你可以自己讓匠人去做,開陽,取一個銅牌給他,就按照這樣子打造,隻是編號的數字不可弄重複了。”
李辰安就驚呆了。
心想麗鏡司如此神秘還有著強大的能量,怎麼代表著麗鏡司密探身份的牌子如此隨意呢?
許是看見了李辰安臉上的狐疑,寧楚楚又道:
“銅牌密探並冇有太多的特權,因為他們的身份更需要保密,至於他們的權限你可以去問問翠花。”
“如果從麗鏡司總部下發銅牌,這影響你們繡衣使招募密探的效率,故而長老會後來商議決定,將打造銅牌這個權力下放給繡衣使。”
李辰安恍然大悟。
也就是說長老會不需要知道繡衣使招募了些什麼人,他們如果有任務隻下達給繡衣使,至於繡衣使怎麼去完成他們並不關心。
這倒是凸顯了繡衣使的權利,讓這個級彆的操作空間頗大。
隻是一年的試用期這很長啊!
哪怕一個銅牌密探開二兩銀子一個月,一年也是二十四兩銀子。
八百個銅牌密探……一萬九千二百兩銀子,自己哪裡養的起?
“這個,公、公子,你看這試用期是不是太……?”
寧楚楚拔腿就往外麵走,還丟給了李辰安一句話:
“你可是本公子親自選出的繡衣使,好好乾,不要給本公子丟臉!”
“你若是累積了功勞晉升為長老……我在京都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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