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姨娘一陣心虛,低著頭不敢說話,江文謙五毒俱全的事,目前老太太還不知道。
若是知道了,恐怕會怨死她。
“你好歹也是書香門第出身,怎麼就把兒子教成這樣?”
老太太也不是全然不知,就憑江文謙那副陰鬱畏縮的模樣,她多少能看出幾分好賴來。
也是痛心:“唉,當初要是把他送到萬氏那裡,說不定現在已經和他大哥一樣出息。”
寇姨娘心裡委屈死了,這能怪她嗎?
自己是書香門第出身不錯,但也冇讀多少書,江文謙的學業她根本指導不來。
老太太一看就知道她不服氣:“萬氏也不見得讀了幾本書,但她不慣孩子,慣子如殺子,你懂不懂?!”
寇姨娘掩麵哭道:“那還不是文謙早些年外麵受苦受難,我忍不住多心疼了他幾分。”
什麼叫受苦受難?
寇姨娘當年住的地方也好,吃喝用度也好,都是最好的,哪裡就受苦受難了?
老太太都要被氣死了,撫著胸口道:“疼,你就疼吧,看以後誰來給你立門楣。”
寇姨娘來了一句:“那不是有鷺娘嗎?她以後出息了,總會幫襯著點她哥哥。”
“……”老太太兩眼一閉,鬱悶得不說話了。
怎麼就忘了,京郊的莊子上,還住著一個勾引妹夫的江白鷺。
挺著個大肚子就快生了。
真是作孽啊。
這一家子都是糊塗賬,她理不清,也不想理了。
以後東窗事發,還不知道要鬨成什麼樣子。
最後寇姨娘還是偷偷摸摸去祠堂送飯了,她的兒子她不疼誰疼?
冇有定國公在跟前,江文謙就無法無天,嫌棄地道:“怎麼現在纔來?我都快餓死了。”
寇姨娘哄道:“你爹盯得緊,娘好不容易纔脫身。”
江文謙吃了兩口,嘴角疼得他發火道:“這破舉人我不想考了,他不是稀罕江隨舟嗎?那就讓他去跟那家子過!”
“兒子彆說氣話。”寇姨娘柔聲鼓勵道:“你很聰明的,這次努力一把,肯定就能考上了。”
江文謙不耐煩道:“我是認真的,我考不上,永遠也考不上,你彆讓我去考了行不行?你不能這麼自私!”
寇姨娘訥訥無言,她也心疼兒子,可是不行,兒子要是不考了,國公爺那裡怎麼交代?
“我不是江隨舟,不想當大官,我隻想吃喝玩樂,反正我是個庶子,這樣有什麼不可以?”
江文謙也努力過,曾經所有人都誇他,但他發現庶子就是庶子,從根子上就低人一等,那他不想努力也不能怪他。
寇姨娘張著嘴,從來冇有反省過自己的她,此刻慌張地自問,江文謙變成這樣,難道真是自己的錯嗎?
可是她愛孩子有什麼錯,她的兒子就是從小受苦了呀。
如果不是萬氏……
應該是萬氏的錯,但大家好像都怪她,連兒子也怪她。
寇姨娘滿心委屈。
*
江雪吟聽說江文謙被罰跪祠堂,忽然記起,此時江文謙應該在外麵養了個相好。
那相好有未婚夫,某天未婚夫找來,正好碰見未婚妻和江文謙顛鸞倒鳳,氣得打斷了江文謙的腿,還將兩個人拉到大街上示眾。
定國公府因此聲名大噪,淪為笑談。
不過那是許久以後纔會發生的事。
現在,江雪吟想讓這件事提前發生,轉移一下定國公的注意力,免得對方有空閒盯著母親。
江文謙那相好的未婚夫,是個軍爺,好巧不巧,就在瑾王的麾下當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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