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馬監,負責宮城防衛,麾下騰驤四衛乃是禁軍,不受五軍都督府和兵部製約。”
“東廠,刺探訊息,天子耳目。”
“這兩處要害部門,朕必須要牢牢抓住!”
朱祁鈺覺得,自己作為一個穿越者,就要有一個穿越者的覺悟。
聽那些文官的話,壓製宦官集團?
白日做夢!
想都彆想!
“對了,這次兵部侍郎項文曜要去土木堡祭奠英魂,不如你作為副使一同前往。”
“那些陣亡的英魂,大多都是我軍將士,你作為禦馬監的人,陪同祭祀也說得過去。”
朱祁鈺看了看成敬,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心思。
“奴婢要不要去見一見楊洪?”
成敬試探性的問道。
楊洪這個人,可以說是朱祁鎮正統一朝最有名的將領。
作為一步一步從基層軍官爬到鎮朔將軍、宣府總兵,楊洪在軍中的資曆最深。
隻可惜朱祁鈺登基倉促,再加上時局所迫,楊洪都不能拜謁朱祁鈺,更不能來參加朱祁鈺的登基大典。
“告訴楊洪,朕不追究楊俊棄城而逃的罪責。”
朱祁鈺說的楊俊,是楊洪的長子。
明朝實行父死子承的軍戶製度,楊俊也在軍中為將。
隻不過當初瓦剌在攻打宣府外圍堡壘的時候,楊俊扛不住敵人猛攻,而選擇了逃回宣府。
正是因為宣府外圍堡壘的丟失,才導致了瓦剌可以把明軍合圍在土木堡。
“陛下,饒恕楊俊,會不會惹來禦史們上書?”
成敬很是擔心這個問題。
明朝的言官禦史們,可以風聞奏事,他們的嘴巴狠毒。
“瓦剌人來勢洶洶,他們前後謀劃了也有一些日子。”
“其實楊俊逃與不逃,那些堡壘都會被攻破。”
“就算大軍被圍土木堡之時,要是太上皇處置得當,大軍也不會斷了水源。”
“要是太上皇不輕信瓦剌求和,將士們也不會口渴難耐出營喝水,也就不會被瓦剌騎兵斬殺在荒野之中。”
朱祁鈺覺得,明軍之敗,罪責不在將士,而在統帥朱祁鎮。
“楊洪的心思,朕明白。”
“他在獨石、馬營等宣府外圍堡壘被攻破之後,之所以隱瞞不報,不過是想著等到瓦剌主力褪去後,再派兵前去收複。”
“到時候,楊俊的罪責就會小一些,朝廷的處罰也會少一些。”
“楊洪冇有想到的是,瓦剌人居然會把朝廷大軍圍在土木堡,並且以劣勢兵力大破我軍。”
朱祁鈺對於土木堡之變,前世也是看過一些資料的。
“告訴楊洪,他後來不救援土木堡,朕是認同他的判斷。”
“要是他率兵救援,隻會中了也先圍點打援的計謀,更有可能丟了宣府。”
朱祁鈺這是在交代成敬,務必要讓楊洪安心。
隻有楊洪知道自己在被被朱祁鈺理解後,他纔會知恥而後勇,纔會確保宣府不失。
“陛下的話,內臣一定帶到!”
成敬知道,自己身上的擔子不輕。
楊洪是一員猛將,他在軍中地位還在石亨之上。
爭取到楊洪的效忠,朱祁鈺對於軍隊的控製就會更加穩固。
“等你處理好宣府和土木堡的事情後,朕就升你為禦馬監提督太監。”
“因為你前往土木堡,軍中將士會記住你祭拜了他們的同袍,朕也就有了升你的理由。”
朱祁鈺用肯定的眼神,望瞭望成敬。
“從宣府回來之後,你也不用著急回京。”
“瓦剌人一定會猛攻居庸關,你就在那裡協助羅通守城。”
“要是協助羅通守住了居庸關,那麼身上就有了軍功。”
“等到京師守衛戰結束,朕就可以升你為禦馬監掌印太監!”
朱祁鈺這是給成敬安排好了晉升路線。
朱祁鈺之所以,不直接就把成敬安排到禦馬監掌印太監的位置上,就是擔心成敬資曆不夠,怕他不能服眾。
要知道,內廷和外廷一樣,都是要排資論輩。
就算權勢滔天如同王振,也不是一下子就坐到司禮監掌印太監的位置上去的。
為了控製禦馬監,朱祁鈺也是煞費苦心。
除了成敬,朱祁鈺已經把成敬的義子郝義給安排進了禦馬監。
這樣子,禦馬監上下都有朱祁鈺的人,朱祁鈺也就不用擔心成敬被架空。
“內臣,謝陛下!”
士為知己者死,大概就是成敬對待朱祁鈺的態度。
“另外告訴楊洪,要是瓦剌人帶著太上皇來叫門,讓他不要開。”
朱祁鈺又對著成敬吩咐了一句。
“陛下,這話你不該說,內臣也不可以傳達!”
成敬這是否決了朱祁鈺的這一計劃。
“太上皇歸國,太子繼位,這是你登基前,和群臣、太後達成的協議。”
“人無信不立。”
“君無戲言。”
“倒是於謙,可以下達這個命令。”
“這樣,於謙收穫一個天下為公的美名,陛下也不用揹負一個背信棄義的罵名。”
成敬比朱祁鈺多活了幾十年,他見過的權謀也比朱祁鈺要多。
雖然成敬說得好聽,不過他的本意是讓於謙來背鍋。
“那這樣子,要是瓦剌挾持太上皇而來,你就讓楊洪這樣說。”
“瓦剌不是打著護送太上皇歸國的旗號嗎?”
“就讓瓦剌人後退幾裡,然後我軍再派人迎接太上皇入城。”
“要是瓦剌人不後撤,那麼他們以太上皇為人質,行詐開城門的意圖,就會不攻自破。”
朱祁鈺相信,也先不會輕易放了朱祁鎮。
朱祁鎮現在可是瓦剌人手中的王牌,他們可捨不得。
“內臣明白!”
成敬點頭。
……
“奴婢拜見陛下!”
曹吉祥和王瑾,雙雙拜倒在朱祁鈺腳下。
對於他們兩個太監來說,這次回京恍如隔世。
出征閩浙之前,大明天子還是朱祁鎮。
再次踏上京師的土地以後,大明已經換了主人。
“起來說話吧!”
朱祁鈺的言語,不帶感情。
“曹吉祥,你可知罪?”
等到曹吉祥和王瑾站起來以後,朱祁鈺突然厲聲問到。
“奴婢不知!”
剛剛起身的曹吉祥,撲通一聲又跪了下去。
難不成,朱祁鈺這是要來一場新官上任三把火?
打算拿自己開刀,是朱祁鈺為了樹立權威的一種手段?
曹吉祥的臉色蒼白。
曹吉祥腦子轉得飛快,他覺得自己之前也冇有怠慢過朱祁鈺。
“善增,你給他說說,免得他死不瞑目!”
朱祁鈺口中的善增,就是剛剛被他安插進東廠,任職東廠掌班的小太監。
“奴婢領旨!”
善增先是對著朱祁鈺一禮,然後就大步流星的走到了曹吉祥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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