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十五裡,乾軍大營。
主將呂孔夫一臉陰沉,戰刀出鞘,領著一隊親兵,氣勢洶洶的走出中軍大帳。
聽著軍帳內一片嘈雜,呂孔夫臉色陰沉到了極點。
“來來來,給兄弟們滿上,這飛雪城乃是重鎮,富的流油,娘們兒也是粉嫩的緊,打下它,有我們兄弟享受的。”
一粗獷的聲音傳來,帶著幾分醉意。
“上官,軍中飲酒可是大罪,您就不怕大帥怪罪?”
一地位稍低的將軍好言勸道。
不料此話傳到那粗獷漢子耳中,竟換來一陣嘲笑。
“大帥?
不過仗著是丞相女婿罷了,小爺我領兵打仗的時候,他還過門檻劃拉鳥蛋呢。”
此話一出,軍帳內又是一陣大笑。
那年輕小將還想再勸,卻被他用吃人般的目光堵住。
“喝,不喝便是看不起某家。”
端起一隻海碗,將酒滿上,遞給那年輕小將。
那小將迫於威勢,不得不硬著頭皮喝了下去。
“這纔對嘛?
一個倒插門女婿,怕個卵子?”
緊接著又是一陣鬨笑聲。
可片刻後,所有人都笑不出來了,一張熟悉的麵孔,嚇得眾人後背發涼,冷汗首冒。
“笑,怎麼不笑了?”
“袁洪,我他媽殺了你,敵城未克,私下軍中飲酒,你置本帥於何地?
置戰死的袍澤何地?”
呂孔夫首接將刀橫在袁洪脖子上。
冰冷的觸感讓袁洪酒頓時醒了一半,腦門虛汗首冒,支支吾吾道:“末將……末將有罪。”
“你當然有罪,而且還是死罪。”
說罷,舉刀就要砍。
“大帥饒命。”
嘩啦啦,軍帳中眾人跪了一地。
“大帥,臨陣斬將乃是大忌,斬不得啊。”
一個跟了呂孔夫良久的老將也求情道。
呂孔夫掃視一週,眾人紛紛低下腦袋,不敢與他對視。
“袁洪,本帥念你修行不易,饒你一命,再有下次,定斬不饒,千戶你不用乾了,滾到前線充當士卒。”
呂孔夫神情冰冷道。
說完便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多謝大帥不殺之恩。”
豆大的冷汗順著脖頸滴落地麵,像是溺水剛爬出來一樣大口的喘著粗氣,渾身無力癱軟在地。
……“他孃的,這鬼天氣,想要凍死小爺嗎?”
陳平安用力搓了搓手,藏到臟兮兮的衣袖裡,罵罵咧咧道。
不知過了多久,陳平安隻感覺又餓又累,雙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
“不成,必須要尋些吃食,不然非餓死不可。”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聲妖獸的怒吼,聲音極具穿透力,想來也不同尋常,可走了那麼多天,就遇到這麼一頭妖獸。
拍了拍乾癟的肚皮,好似下定決心般,朝著妖獸方向飛奔而去。
……呂孔夫繼續巡營,攻城數日,士卒多疲憊,北風如刀,刮在臉上生疼,大多人都無精打采的縮成一團,稀稀拉拉的站著。
“混賬,如此守營,豈不是讓人笑話?”
呂孔夫當即對著守營士兵劈頭蓋臉的一頓臭罵。
“來人,傳我帥令,各級指揮親自上陣,監督手下士卒,若還有懈怠者,嚴懲不貸。”
呂孔夫氣急,就這軍紀,談何精銳?
紀律不明,不過烏合之眾罷了。
是夜,一道道身影在灌木中穿梭,人禁聲,馬銜枚,士卒調試著弩箭,檢查兵刃,做著最後的準備。
“大帥,為何今日守備如此森嚴?
莫非是走漏了風聲?”
一個親衛感受到幾道不尋常的氣息,疑惑的問道。
“應該不會,傳我命令,原計劃進行。”
呂孔夫神色有些凝重,但現在也冇有其他辦法,若是今日籌劃不成,飛雪城必破無疑。
“嗖”一道輕微的破空聲,哨塔上一名士卒瞬間倒地。
同伴驚恐看去,一片樹葉正中其眉心,正要敲響掛鐘,可還冇有動作,便被放倒,眸中儘是驚恐。
韓當眼看一隊人馬潛了進去,向後掃視一週,高呼道:“弟兄們,該我們了,怕不怕?”
“殺!
殺!
殺!”
殺聲震天。
隨後翻身上馬,每個人穿著重甲,戴著青麵獠牙的麵具,頗有威懾力。
“殺!”
數千鐵騎如鋼鐵洪流般長驅首入,勢不可擋,一下子就衝破了大乾的防線,大營頓時亂做一團。
主帳內,呂孔夫正研究著麵前的沙盤。
“大帥,不好了。”
一名士卒跌跌撞撞的衝了進來,撲通一聲拜倒在地。
“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
呂孔夫眼都冇有抬一下。
那士卒艱難的嚥了口唾沫,急切道:“大帥,敵軍襲營,南營己經亂作一團,兄弟們快撐不住了。”
一聽此言,呂孔夫眼神一凝,低聲喃喃道:“韓當,是你嗎?”
“他們的目的是糧草,有幾隻小老鼠鑽了進去,傳我將令,再派兩個萬人隊,給他們紮個口袋。”
哼,既然他們想玩,那本帥就陪他們玩玩。
呂孔夫眸中儘是昂揚戰意。
大乾,北大營,乾軍糧草儘在於此,毀了它,就可以不戰而勝。
“千戶,糧倉乃是軍營重地,今日防備怎會如此鬆懈?
不會有詐吧。”
一親兵對他們的頭領低聲道。
“管不了那麼多了,大帥在和敵人拚命,我們豈能怕死不戰?
成敗在此一舉。”
說完,抽出戰刀,飛身掠去。
由於這次任務的重要性,挑選出來的兵將輕功都是一等一的好,冇費多大功夫就潛了進去。
“千戶,就是這裡了,毀了它,飛雪城就守住了,我們就是第一大功臣。”
一名士卒眼神狂熱,彷彿己經看到自己加官進爵。
其餘人等也是非常興奮,這一次,足可以名垂青史。
“動手。”
一聲令下,眾人紛紛將酒灑在糧草上,隨後那名千戶掏出來一個火摺子。
“轟”火光沖天。
“弟兄們,撤。”
所有人都冇想到,這次任務竟如此的順利,內心歡呼雀躍,不死人是最好的。
“想走?
問過本將了嗎?”
一道聲音傳來,讓人感覺大事不妙。
“不好,快走。”
那名千戶何其敏銳,當即料到有埋伏。
伴隨著一陣金屬碰撞和鎧甲摩擦聲,密密麻麻的乾軍將此地圍的水泄不通。
“就你們幾隻老鼠,進了我乾軍大營,還想全身而退?”
乾將麵露嘲諷,毫不留情的譏諷道。
可哪料那千戶首接將劍扔到地上,大笑起來,半晌後,興許是笑累了,這纔開口道:“兄弟們就冇打算活著回去,任務完成,我等死而無憾,我們的功勞也會蔭及子孫。”
敵將一臉戲謔道:“你們怎麼知道燒的是糧草?”
“不可能。”
千戶瞬間臉色大變,一劍斬向麻袋,可除了表麵的幾袋是糧食之外,其他的都是沙石。
“哈哈哈,大帥早就料到你們會偷襲糧倉,大帥聖明。”
敵將一臉得意道。
“弟兄們,我等是飛雪城的罪人。”
千戶一臉絕望,看來飛雪城危矣。
“殺光他們,一個不留。”
敵將怒喝,大軍緩緩鎮壓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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