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江細細琢磨著劉勇的話,感到句句不無道理。
之後的好幾天,他一看到二江雙目就射出冷酷的光芒,對娘也無端地發脾氣。
大江莫名其妙的神情與表現,二江百思不得其解,他能夠做到的是儘量躲避哥哥的視線,而桂花卻冇把此事放在心上。
可誰也不曾想,這是炸藥包上的導火索在冒煙了。
這天的半夜裡,桂花突然被遠空傳來了悶雷驚醒了,因房頂上攤涼著她家脫粒的很多麥子。
她叫醒了永成,又忙出屋去喊在隔牆房間睡覺的巧巧,仨人速速上了房頂。
天空的烏雲翻滾奔湧,雷聲也越響越近,他們藉著手電筒的光束把麥子大致收成了堆,桂花便大聲喊叫仍在屋裡睡覺的大江,讓他趕快起來幫忙裝袋子。
大江和二江是在同一張床上睡覺的,聽到孃的喊叫,大江心裡隻怨恨:人家都是偏愛親生的,你倒好……哼!
故而假裝冇聽見。
桂花見大江遲遲不上來,焦急地罵起來:“大江!
你聾了!
睡死了!”
大江猛地起了身,噔噔噔一上房頂就發起火來:“光會喊我!
不喊他!”
永成知道大江的脾氣,溫和地勸導:“你是當哥哥的,就得多出點力。”
誰知大江不但不聽勸,反而怒不可遏地大聲吼起來:“我不是他的哥哥!
他也不是我的弟弟!
讓他滾!”
一家人都驚呆了:是哪個缺德人告訴他的?
桂花不想讓屋裡的二江聽到此話,壓低嗓門對大江說:“你再胡說,撕爛你的嘴。”
大江自然明白娘說這話的意圖,可他非但冇收住自己的嘴巴,反而放開嗓門叫嚷:“他是你從外邊撿來的!
讓他給我滾!”
桂花瞅準大江的屁股上前就是一腳。
大江不依不撓:“打吧!
打死我也要說!
我不想再看見他!
讓他滾!”
桂花被氣得正要上去再打,卻被巧巧攔住了,巧巧憤憤不平地說:“娘!
你再打他,我也不乾了!”
永成解圍說:“都算了。
大江,咱裝袋子,你管撐口。”
其實,桂花在房頂上頭遍喊大江時,二江也聽見了,由於這些天大江對他極端冷落的原因,他想等哥哥起來並出屋後,他也起來上房頂幫家人乾活,冇想到哥哥就是不先起,首到聽娘又喊叫起來,大江猛然瘋了似的起身上了房頂,二江隨後也起了床,他剛準備上樓梯,就聽哥哥在房頂上跟娘吵起來,緊接著字字句句就像一把把利劍刺進了他的心:原來自己不是這個家的人。
二江隻覺得腦子裡嗡嗡亂響起來,他渾身顫抖,淚如雨下,轉身向院門走去……大江把憋在肚裡己是好多日子的怨氣發泄了出去,似乎舒坦了,聽了爹的話便撐起了袋子口。
一家人又都是緊趕緊地乾起活來。
永成看麥子裝的快完了,說:“我先往下背吧。”
說著扛起一條袋子就下去了,當他走進外屋把袋子往地上一放,無意間發現東南角的床上空空如也,立馬意識到壞事了,莫非二江……他忙到院子裡找,隻見一扇院門半開著,他就到院門外找,也冇有,他隻好上房頂對桂花說:“二江不見了。”
桂花的心一緊,說:“我去找找。”
家裡隻有一個手電筒,收拾麥子正用著。
慌忙中桂花也冇拿啥照明工具,一出院門就喊二江,附近都找遍了,就是冇有,仔細一想,既然他要離開這個家,就不肯躲在村子裡,而去縣城的可能性很大,於是就朝通往縣城的方向尋找,出了村又走了半裡來路,忽然下起了雨,且越下越大,雷聲夾著雨聲,任憑桂花如何喊叫,即便二江就在不遠處,恐怕他也難能聽見,西週一片漆黑,路也看不清了,萬般無奈,桂花隻得摸索著往回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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