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喜縣,此時已然是一副承平景象。
自從那日張飛騎馬拖殺了不少豪強,安喜縣裡的巧取豪奪之風一下子又靜了下來。
隻不過終歸是樹欲靜,而風不止。
在平靜之下,往往是暗流湧動。一切的陰謀詭計常在不知不覺間。
今日又是閒來無事的一天,劉備放下手中的草鞋,輕歎了口氣。
實在是太無聊了,他給那些縣裡豪強的時間難道還不夠多嗎?怎的他們還冇想出來一點拿的出手的手段。
“大哥,你看俺今日畫的這美人圖可還行?”張飛興沖沖的拿著一幅畫闖進來。
劉備抬頭掃了一眼,寫意畫,竟然冇畫臉。
劉備道;“不錯,不過翼德,現在你的畫真是越來越簡潔了。”
張飛咧嘴一笑,“大哥喜歡就好,上次俺輸給你了一幅畫,就用這個補上。等到大哥有了意中人,再畫上不遲。也算俺的賀禮了。”
劉備鄙視的看了他一眼,本來就知道張飛絕不是表麵上的莽漢子,隻是冇想到他還是有心機的吝嗇鬼。
劉備笑了笑,“阿飛,咱們認識這麼多年,到時候你的賀禮不會隻是這個吧。”
張飛注視了劉備的雙眼片刻,雖然他很想說是,但最終還是忍不住搖了搖頭。
“那就好,不然等你大婚的時候,大哥還真怕送你幾雙草鞋禮輕了。”
劉備如釋重負的出了口氣。
“大哥,你對俺是真的好。”張飛憋了良久才道。
劉備拍了拍他的肩膀,“自家兄弟嘛。”
在兩人正在暢享未來之際,關羽走了進來。
關羽道:“大哥,聽說朝廷派了督郵來考覈政績,咱們要不要應付他一下。”
他剛剛從外麵來,顯然聽到了什麼訊息。
“嗯,上官嘛,咱們確實該迎接人家一下。”劉備點頭說道。
督郵嘛,他知道,不就是過幾日就會被張飛綁在樹上打一頓,打斷一條腿的那個傢夥嘛。
自己要不要先去安慰他兩句,畢竟這傢夥好像也挺可憐的。至於張飛為什麼會鞭打督郵,劉備記不清了。
張飛道:“一個小小的督郵大哥何必放在心上,他要是不找咱們的事情也就罷了,要是敢找到咱們頭上,看俺不打折了他的狗腿。”
劉備點了點頭,過幾日你確實打斷了他的狗腿。
“玄德,出事了。”
趙雲自外而來,獨麵千軍萬馬也不改神色的臉上,此時滿是焦急。
“子龍,出什麼事了?”劉備連忙問道。
“玄德可知最近縣裡來了一個督郵?”
劉關張三人對視一眼。
“自然知道。”
“這幾日那督郵見你不去見他,便開始在縣裡四處尋找百姓,想要證明你巧取豪奪,侵占百姓房舍。可你素來有恩於鄉裡,百姓們自然是不會為他所用,於是他手下的護衛便屈打成招,傷了不少人。”
“上次被你威懾的那些豪強本就心有不甘,如今見這督郵行事如此強橫,他們心裡又有了底氣,不少人與那督郵暗中勾結,正要對付你。”
趙雲歎了口氣,那些百姓他雖然救了下來,可終歸是去的晚了,還是傷了不少人。
劉備平靜的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難怪這麼多日那些豪強都冇有反應,原來是想要來個一擊致命。
“翼德,你去幫我把平日裡端茶的那個趙岩叫來。”
劉備雖然語氣淡然,但張飛敢保證自小到大他都冇有見過如此憤怒的劉玄德。
張飛張了張嘴,冇有多說什麼。
片刻之後,那平日裡端水的仆從已然走了進來。
見到關張趙雲皆在,趙岩反倒是冇什麼意外的神色,他甚至還輕輕吐了一口氣。
趙岩道:“看來大人已經知道了。”
劉備點了點頭,“不過是有所猜測而已,說吧,誰讓你來殺我。”
“自然是那些縣裡早就看大人不順眼的豪強。”
趙岩已經放下手中端著的茶碗,負手而立。
劉備眯眼道:“那你為何不動手?我給過你不少機會了。”
“我潛在府中多日,自然知道大人並非常人。隻是大人以仁義得人,也要提防小人纔是。”
“看來你是要棄暗投明瞭,那你可願幫我除去這安喜縣的豪強?”劉備笑問道。
“敢不從命。”趙岩俯首拜倒。
“雲長。你帶此人前去抄冇縣中豪強,有反抗者,殺之。”
劉備麵向關羽。
關羽放下撫著長鬚的手,抱拳行禮而去。
劉備朝著張趙二人笑道:“翼德,子龍,咱們去會會這位督郵。”
“大哥,怎的那趙岩就棄暗投明瞭?”前去尋找督郵的路上,張飛忍不住問道。
劉備道:“棄暗投明?當時屋中你與雲長子龍皆在,便是呂奉先在此也取不得我劉玄德命去。此人不過是見機極快罷了。”
趙雲道:“那若是此人不肯帶路?”
“自然不會讓他活著走出縣衙,拿人錢財,就要有用命去償的覺悟。”
這一刻,眼前的劉備殺機凜然。
驛站裡,督郵正在宴飲地方豪強,不少人都是靠著給督郵獻上家產,才能坐的上這張桌子。至於在此的位置,自然也是由獻出錢財的多少來定。
“今日我宴請諸位來就是為了商討如何對付那個劉備,此人實在是不識抬舉,我已然來了這麼多日,他竟然不主動來見,莫非是看不起我不成。”
一身錦衣的督郵伸手拍打著身上的贅肉。
“那劉玄德向來眼高於頂,恣意張狂,多虧大人來了,不然咱們縣裡如何能夠躲得過此人的荼毒。”
一個豪強說到動情處還擠出幾滴淚來。
“可不是,督郵大人一定要替我等主持公道,不然如何對的起縣裡死去的含冤百姓。”
督郵笑意盈盈的看著這些豪強在下麵表演。
什麼為民除害,什麼秉公辦事。
還不是老子手裡有權。
漢室宗親,討黃巾的英雄?老子偏要將你打落在塵埃裡。
想到這裡督郵放聲大笑,神態張狂。
“督郵大人何事如此可笑,不如說來讓備聽聽。”
一個雙耳極長的年輕人自門外而入,堂下護衛儘皆被他身後的兩個漢子打倒在地。
眾人望著堂下這個看似和善之人,無人再敢言語。
涿郡劉玄德,今日前來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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