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出息!褲子乾之前不許回去!”老瞎子鄙視的留下這麼一句話。
我現在雙腿已經冇有了知覺一樣,想動都動不了,哎呦,我的媽呀,我這三天的生活簡直就是狗血的電視劇啊,一會天一會地一會神一會鬼,這幫算命的是他媽的什麼人啊,可嚇死我了。
我現在後脊梁發亮,渾身是汗,褲襠也濕漉漉的。我現在開始相信老瞎子了,我相信這個人對於我的生死還有未來有很大的幫助。可是眼下我必須先要緩解被嚇得尿了褲子的窘境。不遠處,洪老七散發著惡臭的屍體還擺在那裡,他是痛快了,老瞎子一個二指禪就把他解脫了,還很客氣的跟我打招呼說小兄弟我先走了。
什麼叫你先走了?讓我後麵跟著嗎!真是晦氣!
我慢慢的蹲下,然後藉助手的力量成功的坐到了旁邊的馬路牙子上。我休息休息必須馬上離開,再有兩三個小時天就亮了,那會該有人來晨練了,看到洪老七的屍體一定會動靜不小的,弄個不好就得驚動官老爺們。
天快亮的時候我終於緩過勁來,雖然褲襠裡還濕漉漉的,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撇開雙腿,就像O型腿一樣蹣跚的往前跑,一陣尿騷味直衝我的鼻子。終於在天亮之前我趕到了古玩市場,然後我鼓足士氣,一口氣跑過了古玩市場,然後我就愣住了。
那條衚衕呢?古玩市場的後麵不是衚衕嗎?哪兒去了?為什麼現在市場後麵是幾幢樓而不是衚衕?老瞎子難道搬山術,一會功夫把衚衕搬走了?我在這幾幢樓裡轉來轉去,就是找不到衚衕口,然後讓早起的保安把我攆了出來。
“一大早就看你在裡麵轉悠,踩點兒嗎你?滾!”他喝斥我。
“你有什麼好牛的,我轉悠怎麼了,你哪隻眼看見我要下手了?”我反駁道,他轉身回屋裡,然後拿著橡膠棍出來了,我趕緊跑了。
現在是欲哭無淚了,這老瞎子豈不是坑人嗎?我剛想拜倒在他的馬紮下的時候他也跑路了,還把衚衕也給帶走了,你他媽的要走自己走,把衚衕給我留下,還有房子也給我留下啊!
太陽漸漸的升起來了,有很多做古董生意的已經開門了,還有許多散戶在街上攬客,一塊破布,上麵是些銅的瓷的鐵的瓶瓶罐罐菸袋鍋子硯檯筆洗印石但是大部分是假的。好東西是不上明麵的,而且這些人的目的不是為了賣而是為了買,主要還是以收古董為主,收真的賣假的。
我提著褲子走到一個大叔的攤位前,大叔先把鼻子捂住了,厭惡的皺起眉頭,我還冇開口他就先開口了,“你掉尿池子裡爬出來的嗎?”
我急忙分辨:“不是,我是尿褲……掉尿池子裡了”,我想說尿褲子裡了,但是想想掉尿池子裡還體麵一些。
“大叔,您知道這附近有條衚衕嗎?我怎麼找不到了?”我問他。
“衚衕?什麼衚衕?我在這呆了快五十年了冇聽說過什麼衚衕。”
我都要哭了,“怎麼會冇有衚衕呢,就在這古玩市場後麵,還住這個老瞎子呢。”
大叔搖了搖頭,“說冇聽說過什麼衚衕,你不會迷路了吧?不過這個地方邪裡邪氣的,經常容易鬼打牆。”
“不是這樣的,是那樣的,就是市場後麵啊,有個衚衕,還有個什麼心明齋,有個算命的瞎子!”我急的語無倫次了。
“我真冇見過什麼衚衕啊什麼心明齋啊,不過算命的瞎子我倒是見過幾個,也不在這裡住啊。”我不知道怎麼辦好了。
“小兄弟,你也彆急,這裡呢也的確是邪乎一些,經常性的有些邪乎的事情發生,你聽我說,原先這裡是亂葬崗子,解放後黨的政策好,蓋了房子了,後來還建了個菜市場,隻不過...”他忽然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的說:“這裡很邪門,賣菜的多好的買賣都得賠,因為晚上一數錢就不老少的紙灰,邪乎。看那幾幢樓了嗎?原先老是出事兒,住進來的不是瘋了就是死了。後來有個算命的瞎子來看了看,風水纔好了,現在想買那裡的房子都買不到,住進去年年發大財。不過賣菜的還是賠,所以這裡漸漸的都不賣菜了,後來來個開發商就開發出個古玩市場來,還行,冇有收到紙灰的了。我看你呀,是被鬼迷了,來,看看我手上的把銅劍,能辟邪殺鬼,厲害的不得了,算你便宜點兒,要不要。”
我氣的鼻子都歪了,說那麼一大通廢話就歪了就為了推銷那把劍,我就是想買你也得看我有冇有錢啊,你看現在身上的樣子就跟乞丐差不多還向我推銷,你是窮瘋了吧你!還黨!黨你媽!我氣呼呼的想,抬起手指著他我就想罵他兩句,冇想到我一舉手他雙眼唰的亮了,一把攥住我的手腕:“哎呀,小兄弟原來是道上人!不早說,我這還班門弄斧呢。”
“什麼意思?”我有些詫異,什麼道上?
“小兄弟,我瞅上你這個幾個小錢了,你看看能不能割愛?”
原來是說我腕上那串銅錢。我還冇仔細看過這串錢呢,他這麼一說我才仔細的看了看,我才發現這個錢的蹊蹺之處。銅錢我也見過,小時候奶奶還曾拿出過一串來,上麵一麵是“乾隆通寶”四個字,另一麵是花紋。祖母說那串錢是我的替命,我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但是我明白,銅錢上麵應該是某某通寶纔對。
但是老瞎子的這串銅錢不一樣,這銅錢兩麵,一麵是八卦上的那幾橫,另一麵是四個篆字,我不認識。一個銅錢值錢一點兒的也就都不到一百塊錢,現在這個文物販子竟然看中了這一串錢,這些人眼睛都毒的狠,不見到真東西是絕對不會主動找上人的,看來是命理該當我發點小財啊,哈哈哈一定得多敲他一筆。我好不得意,把找老瞎子的事兒就放到腦後去了,問他:“你給多錢?”
大叔狡黠的一笑,說這事兒哪能明麵上討論啊,來來,咱們找個地方坐坐,你跟我來。我跟在他屁股後麵三轉兩轉進了一個小店,“老闆,來買賣了!快快,來貴客了。”他進了這個小店喊了一嗓子,聲音剛落,從小店後麵簾子一掀,出來一個老人。
這個老人滿麵銀鬚,圓圓的腦袋,額頭倍兒亮,兩隻眼睛爍爍放光,顯得就是很精明。一身棕色唐裝,清爽乾淨,頭髮一絲不亂,手裡握著倆鉄膽不住的盤,隻是嘴稍微有點兒歪。
“老四,什麼買賣,又來尋我的開心嗎?”他看了看我,有點嫌棄的躲到一邊,我身上的味兒有點兒大。
“錢老,豈敢豈敢,我是真的找到了好買賣了,那個,那個,你要的那個!”這個老頭兒口裡的老四顯得很激動老頭而聽他這麼一說反而很平靜:“這一個月八回了你都這麼說,回回忽悠,這次我看也不一定真。先拿來看看。”
老四趕緊轉向我,也不管我願意願意,把我的手就拽過去了,老頭兒一臉厭惡捏著鼻子往我的手上看來,看他這個樣我心裡不痛快。冇想到這個老頭兒看了一眼唰的眼就直了,一把攥住我的腕子不肯撒手。我火騰的就上來了:
“放手!”
我大吼一聲,把老頭兒嚇了一跳,他手一哆嗦我趁機抽回了手。
“哎呀,小兄弟不好意思,怠慢了怠慢了,快請坐,快請坐。來來,大家坐。”老頭兒一改剛纔的嘴臉,顯得很興奮,招呼我和老四坐下,又燒上水沏上茶,“來,喝茶喝茶。”
我正好渴了,也不客氣,端起茶碗就喝,茶是好茶,一入嘴就清甜甘冽,我順嘴誇了句好茶。
“小兄弟有見識,我這茶葉雖不是龍井碧螺春之類的,但是也絕不比那個差,這是我親自采摘炒製的。選自深山自然生長,一般人還喝不到,味道隻能比龍井好不會比龍井差。”他絮絮叨叨的誇起茶來,我不耐煩的一揮手:“好了,不廢話了,咱說說咱的買賣,你們打算出多少錢?”
“嗬嗬,小兄弟是個急性子,不過東西是你的,還是你出價吧。”
這我倒犯了難了。我這人有毛病,你出價我還價這冇問題,但是你讓我自己給什麼東西估價我心裡還真冇譜。我仔細的想想,這倆傢夥看到這串錢眼睛都直了,我數了數這一共是九個銅錢,市麵上一個我就按兩百估,那這個就是一千八,他們肯定要劃價,我就再加一倍保本,那就是三千六,湊個整就是四千,我想說四千,又怕被他們笑話,不如拿手比劃比劃,還顯得咱真和“道上人”一樣。伸四個手指頭不大好看,“四”這個數也不吉利,乾脆——我一狠心我就伸出手掌露出五個指頭。
“這個數!”
老頭兒哈哈一笑,我心就一沉,看來出價出高了,但是臉上還得故作鎮靜。
“小兄弟,雖然你這個東西我是看上了,但是你也不能漫天要價不是,你看,這個樣。”他伸出手,把我的手指頭掰下去三個。好狠的老頭,人家攔腰砍他砍到大腿,我掙紮一下,把中指掙紮出來:
“不能少於這個數,不然就拉倒。”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