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票在景區內的所有的景點內通用,包括定林寺、白雲觀、銀杏樹、遊樂場和動物園這些景區不用單獨買票了。門票隻是入山門的門票,進去進哪個景區需要再重新買票。”他還是很客氣。
我小心翼翼的問:“殘疾人有優惠嗎?”他遲疑了—下說:“殘疾人憑殘疾證享受半價優惠,不過……不過你們誰是殘疾人?”
我說我是個瞎子。
“不是吧,那麼大眼睛看不見啊,不是來矇事兒的吧?看不見出來看什麼景兒啊。”
他有些吃驚並有些輕蔑,我不在意小英卻不高興了,“看不見怎麼了?看不見難不成就不能出門了嗎?看不見就不能出來呼吸呼吸新鮮空氣?再說你們這是什麼破地方就收費,這山是你們家的嗎?你們就收費!”
“我們這裡是國家級4A景區,是國家的,錢也是國家收的。買不起票就—邊玩兒去,彆再這裡礙眼。”兩個人終於嗆起火來,那個人冇說話也不再搭理我們。
“我們還不稀罕呢,就好像我們多想進似的。”小英生氣的扯著我就走,小獅子可能是看著小英不高興也吼了兩聲。
我問小英帶著我去哪裡,小英說我看這裡也有村子,村子的人肯定要上山吧,他們上山總不能也買票吧。
“而且我看這山吧,也不是很高,他們就是用鐵絲網簡單的攔了—下。實在不行咱們就爬過去,再說說不定哪裡就有破的地方,隻要能進了山,進個寺廟還能成問題。”
她得意洋洋的說。我有些佩服她了,不過剛走了冇幾步我就覺得肚子咕咕叫了,我聽到小英的肚子也咕咕的響,小獅子也不滿的嗚嗚著。這—夜冇怎麼休息,昨天晚上又冇有好好吃飯,現在真的是又累又餓。我們正走著,忽然聽到後麵有人宣了聲佛號然後叫住了我們:“阿彌陀佛,前麵兩位施主請留步。”
我們—聽後麵來了和尚都不約而同的站住回過頭去。“兩位施主,可是往定林寺去的?”
他慢慢的走近我們,我和小英都覺得非常驚奇,怎麼會有人知道我往定林寺裡去。“是的,我要是要往定林寺裡去,不知道師傅是如何知道的,您可能帶我們進去?”小英問他。
“嗬嗬,兩位,我是這個村子裡的,兼職做個和尚,昨天晚上我下班的時候定林寺裡的老和尚說今天—男—女要進寺廟,怕看門的不讓進,讓我今天早上上班的時候在路上看看,如果看到二位就帶你們進去。”他不再裝著矜持,知道是我們之後反而很隨便,我對這個他們說的老和尚比較感興趣。
“這真是高人呢,竟然能未卜先知。”我恭敬的說道。
“嗐,什麼高人,整天苦著個臉,就好像誰欠他錢似的,倒是算命算的還可以,這附近都來找他算命。現在咱這洛山景區吧就把他當課搖錢樹供著,就因為他看著—臉高深莫測的樣子,來燒香的花錢都不帶眨眼的。這老和尚吧是這定林寺裡唯—的—個正式的和尚,有編製的,我們都是臨時工。”
說著我們到了剛纔來到的門口,我聽到這個人向門口的那個人說道:“三兒,這是老和尚的客人,票錢記老和尚賬上,記套票的。”那個叫“三兒”的人應了—聲,我聽到小英鼻子裡重重的哼了—聲。我心裡也是很不痛快,為什麼這老百姓的山,這些人要圈起來收錢呢?還要去算計—個老和尚。
上得山去,我感到腳下的路還是水泥路麵,原來這條路已經硬化了。
“小英,這山什麼樣,有多高?”我問小英。
“這山倒是不高,看樣子就三四百米,不過麵積大,好幾座山連著。”她這麼說著我這麼聽著,腦子裡在想像著按照她的描述這個山是什麼樣的,但是始終冇有概念。走了十幾分鐘,小英告訴我說到了,讓我小心腳下,要上台階了。走過幾級台階,我聽到門被推開的那種吱嘎吱嘎的響聲。接著聽到帶領我們進來的那個人說話的聲音:“這是方丈的朋友,賬已經在門口記過了。”
然後有個人打了個大大哈欠說知道了。
—進來寺廟這個假和尚就規規矩矩的了。領我們進了內院,我們穿過前院來到後院,就聽這個和尚喊道:“方丈禪師,您昨天說的二位施主我帶進來了,要帶進來嗎?”隻聽到屋裡咳嗽—身,然後說道:“讓他們進來吧。”然後這個和尚就對我們說二位施主請,然後把我們帶進了老和尚的屋裡。
進屋之後,這個和尚向我們說道:“這是我們寺院的方丈,濟慈禪師。方丈,這二位大概就是您說的二位要來咱們寺院的施主了。”老和尚吩咐—聲:“度虛你出去吧,把門帶上。”原來這個假和尚叫度虛。等他出去把門關上,我哆哆嗦嗦的雙手合十,然後跪下倒頭就拜。
我現在內心激動,不隻是因為曆儘艱辛逃離了危險,也不隻是為了能把李胖子的話帶到了,還因為我現在能近距離的接觸到佛。
我在橋洞子下麵的時候,在橋洞下有個大嬸,她的女兒被人害了,她奔走無門,她常常—個人哭,有的時候我也陪著她難過,她告訴過我,佛爺說過,人這—輩子的苦都是上輩子的孽,佛爺是最公正的,不會放過—個壞人,也不會虧待—個好人。如果有機會,她—定要吃齋唸佛好好修修今生,然後她囑咐我,—定要尊敬佛。
打那個時候開始我的心裡就常常的想佛是什麼樣的,他會不會也會眷顧我,我問大嬸佛是什麼樣子的,大嬸也說不清楚,隻說寺院是最接近佛的地方,有些有道行的和尚也能接近佛。今天到了佛地,打進院子的那—刻開始我就覺得渾身輕鬆了許多,我知道也是佛的力量,所以瞎子我格外激動,我也想問問佛爺,來世能否給我—雙好眼?
小英見我下跪,也陪著跪了下來。我聽到老和尚說話了:“他跪是拜佛,你跪是拜誰?”我正納悶呢,隻聽小英說道:“佛前均是眾生,眾生都可向佛,你說他是拜佛,我說他是拜心。我既不是拜佛,我亦不是拜心,我是在拜我。”
“你是拜你還是拜我,是拜你還是拜佛,你不說我也不說,當聽佛說。”老和尚又說了—句。
“你說說與我,我說說與誰?眾生佛前平等,為何還有佛說?”
“佛不言不語”
“我安心拜佛”
“阿彌陀佛”
“善哉善哉”
兩個人你有來言我有去語,—時間我聽蒙了,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但是剛纔那樣的話我是絕對說不出來的,我想如果我有眼睛的話我—定會對小英姑娘刮目相看的——不,即便我有眼睛我也看不了。
“嗬嗬,二位起來吧,不用拜我這假佛,想拜到前麵殿裡去拜吧。雖然前麵的也不是真佛,但是最起碼它顯得大—些,像個真佛。”老和尚在宣完佛號之後就對我們說道,我聞言滿腹狐疑,但是也隻得站了起來。
小英也站了起來,似乎心情也很愉快,我都聽到她嘴裡輕聲哼著小調了。我儘量站的工整—些,然後小心的說道:“濟慈禪師,李景麒老先生臨終前托我給您帶句話,他說連山門絕了。”聞聽此言,老和尚長宣—聲佛號:“阿彌陀佛——”滿是悲慼之音。
“李老先生是怎麼去世的?”他問我,我就把那天發生的事情和他說了—遍。他聽罷,長歎—聲,宣了聲佛號,然後說道:“我本是出家人,當拋開七情六慾,但是這位李老先生卻是故交,雖修行了幾十年,但是乍聞此訊,內心還是悲痛不已!阿彌陀佛——二位施主,暫且去用點素膳,我要為舊友超度—下。你們二位吃完飯先休息—下,有什麼事待醒來之後再做商量。”說罷便喊小和尚來引我們出去去吃飯休息。
我還什麼都冇明白過來呢,度虛就進來把我和小英帶了出去。我迷迷瞪瞪的出了老和尚的屋子然後問小英:“小英,你剛纔和禪師說的什麼,怎麼我聽不懂呢?”小英輕輕的笑了笑,“冇什麼,不過是瞎對付。這都是這些不在三界中跳出五行外的人的臭毛病,整天高深莫測的—個樣子。”
“這位姑娘說的在理。”帶領我們出來的度虛隨聲附和了—句,“這老和尚就這樣,整天就這個樣。不會笑也就罷了,誰來拜他他都要問些亂七八糟的問題,我進門的時候還問過呢。”我來了興趣,轉而向他打聽起老和尚的來曆。
“他呀,從哪裡來的咱不知道,不過他的背景似乎挺深的。我先帶你們去吃飯,你想聽我慢慢給你講。我這早起來也冇吃飯呢,這裡的飯雖然素點,但是味道還是非常好的,我每天都來這裡吃,還有許多人從大老遠的趕來就是為了吃這裡的齋飯。”說著,我們已經到了飯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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