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涼山深處,一群人正在緊鑼密鼓的組裝著。
下午時分,三台與老機器有些相似的新機器,被搬進了悶熱臟亂的廠房。
許文才一馬當先走在前麵,揮著手裡的蒲扇,滿臉喜色的嚷嚷著。
“讓一讓都讓一讓,給咱們的新機器讓地方。”
所有人都聞聲停止了手頭的工作,隻有一個瘦弱的年輕人,趴在一台冒著煙的黑色機器上敲敲打打。
年輕人叫王小魚,是廠子裡早些年以企業身份領養的一個孤兒,成年後就一直在廠裡幫忙。
王小魚冇上過大學,大專學的就是機械工程,剛好也用的上,林逸也就冇說什麼,按照正常員工待遇處理。
王小魚回頭看到許文才和林逸,跟林逸打了個招呼後,急匆匆來到許文才麵前,滿臉油汙的著急說道。
“許叔,這個機器救不了了,發動機的過熱時間太久了,裡麵壞掉了。”
許文才聽見了也是臉色一沉,這在他意料之中,隻能無奈回答。
“那就不修了,先不管這個。”
突然,許文才拉住王小魚的胳膊,認真詢問道。
“小王,你來看一下咱們的新機器好不好使。”
新機器?
一聽到這幾個字,王小魚的眼睛不由得看到了,放在廠房裡的那幾個油光鋥亮的大傢夥上。
尺寸上,由林逸設計的邏輯可編程煤氣罐裝工作台與原來的老款機器相差無幾。
而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兩個看上去甚至有幾分相似的機器,效能設計上相差足足三倍有餘。
林逸站在眾人最後方,朝著許文才下達了指令。
“老許,開始吧。”
正忙著給王小魚做科普的老許,聽到林逸的聲音後也不再耽誤,直接接通了電源。
按照林逸圖紙上介紹的使用方法,許文才一點一點的操作著,機器上的指示燈一個接著一個的亮了起來。
老人眯著眼,盯著圖紙上的最後一步,邊操作邊喃喃自語。
“最後一步,打開發動機開關。”
老人的粗糙手指狠狠按在一個顯眼的紅色按鈕上,一陣頻率極高的微小震動從機器中發出。
這是新型發動機的轟鳴!
“啟動了!”
許文才的蒲扇往天上一指,興奮的喊道。
站在他旁邊的三個組裝工人臉上也露出震驚的表情。
“這大傢夥跑起來的動靜怎麼這麼小?”
“不清楚,咱們看的那個圖紙裡,太多東西不懂了,隻能照貓畫虎的裝。”
“是的,我也是個幾十年的車床工了,反正我是完全看不懂原理,全憑老許給的圖紙細。”
“是啊,老許細,太細了。”
周圍的工人們也都對這個新的大機器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咱們廠進新設備了?二三十年都冇買新設備了。”
“俺是聽說有個大單子要做,估計是小林總買的吧。”
“哎,十七八的孩子,接這個擔子也太重了。”
林逸適時打斷了眾人的討論,在確認發動機已經完全啟動之後。
林逸掏出了一個U盤,這裡麵是他昨天半夜爬起來寫的一套罐裝煤氣控製邏輯,也可以理解為機器的工作流程。
U盤插入,林逸在機器的液晶操作屏上快速敲擊,一邊吩咐許文才。
“老許,你把供氣管道和衝壓原料都接進來吧。”
看著林逸熟練地操作,許文才趕忙去操辦著這些事情。
不一會,林逸按下執行按鈕,機器的聲音突然變得更大了。
一條管道通著煤氣,送入了機器之中。
一條傳送帶也將製作煤氣罐的金屬板,快速推入機器之中。
嗤!咚!
大量的白色蒸汽升騰,一個金屬罐子掉落在產品框裡。
王小魚一步上前,測量著金屬管子的尺寸和參數。
不一會,王小魚的臉上露出驚喜表情。
“林總,這次業主要的尺寸就是這個!煤氣壓強也夠,質量完全符合要求!”
王小魚作為廠房裡的專職技術員,這句話的分量還是有的。
這也就意味著,這筆十萬美金的潑天富貴,大林煤氣廠接住了。
林逸將操作檔案轉交給了王小魚,在他的指揮下。
三台全新的設備很快進入了生產線中。
林逸抽空去了趟銀行,取了一筆錢。
晚上和以往不同,林逸把大家都留了下來,在附近的小飯店裡訂了幾桌飯,把廠裡的人都叫上了,包括那三個來給許文才幫忙的老漢。
正如林逸所想,新機器啟用之後,效率提升了幾倍之多!所有人都為此歡呼。
鄉間路邊的小飯店裡,酒過三巡之後,林逸微醺著臉蛋,站起身舉起酒杯。
“叔叔嬸嬸們,我說兩句。”
一聽到廠長林逸的這個稱呼,周圍的工人看了過來,許文才也是放下筷子,有些疑惑的看著林逸。
往常,林逸都是稱呼他們老許,老張,小王,小李。
林逸一口乾了杯子裡的酒,眼神清澈。
“我知道,我爹走了之後,廠子裡走了一大半的人。”
“但是你們都冇走,都留了下來。”
“我冇彆的想法,也不愛吹牛畫餅。”
“今天咱們接了個大單子,我給大傢夥分點錢!”
林逸從凳子後麵取出一個揹包,離開座位,一個個的發錢。
一人兩萬!現金!
大林煤氣廠以前也算是大涼山範圍內小有名氣的企業,但是隨著林逸老爹的去世,市場份額被競爭對手快速瓜分,小小年紀的林逸不得不被趕鴨子上架,輟學接手林家的爛攤子。
正常的工資隻能勉強讓廠裡工人維持溫飽。
時隔多年,這是第一次林逸帶著廠子裡的留守老人們,靠業務賺點小錢。
整整28萬,發給了廠裡的14個工人。
眾人拿著手裡沉甸甸的票子,激動之情可想而知。
“喂,老婆子,廠裡掙錢,俺也分了錢了。兩萬!哈哈哈哈”
“我還以為廠長又要給我們畫餅了,冇想到直接發錢,太爽了!”
“有了這錢,俺們家老頭子的毛病,也就有的治了。”
...
叮囑許文才安排好後麵的事,在一眾人感激的眼神中,林逸拿著一罐啤酒,踉踉蹌蹌的回到廠裡。
坐在沙發上,林逸打開係統。
看著眼前的麵板,一個頂級物理學家的思維在酒精作用下擴展開來。
“質能方程...”
“超弦理論...”
“核動力學...”
“核...核武器....”
可能連林逸都冇有意識到,可能因為上輩子生於戰亂年代,他已經患上了一種特殊的病。
火力不足恐懼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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