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條船,一大一小,從柳州出發,繞水路趕赴上京。
水麵波光粼粼,到落日時分,還能欣賞到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的美景,所以,這一路走來,蘇晚是很開心的。
“小姐,快到了。”
金桃抱著披風過來,“你彆總站在船舷,這兒風大,容易吹著涼。”
蘇晚依依不捨的望著湖光天色的水麵,指著那輪與水麵接壤的落日笑道:“真美。”
金桃看了一眼那落日,轉過頭來,盯著自家小姐的臉蛋,嘻嘻笑道:“還是小姐更美。”
蘇晚抿唇,瞪了金桃一眼:“你就愛油嘴滑舌,不知道跟誰學的。”
金桃又是嘿嘿一笑:“絕對發自真心,不是溜鬚拍馬。”
扶著小姐進了船艙內,殘煙正好盛了一碗白粥出來。
坐船乘行了七天的時間,金桃和殘煙暈船,吐的厲害。
胃受不住,隻能吃些簡單的白粥。
蘇晚接過碗,吃了起來。
金桃眨巴著眼睛:“小姐,你也是第一次坐船,你怎麼一點都不暈呢?”
蘇晚暗笑,她以前可是遊輪常客,坐的次數多了,就不暈了。
她抬眼望瞭望金桃慘白的臉:“你要是還覺得難受,就去喝點醋,會舒服很多的。”
今夜過後,明天就能抵達上京了,不知道姐姐接到了祖母的信,會不會來接她呢,真是讓人期待呀。
次日風和日麗,探出船艙一望天色,湛藍無雲,是個難得的好天氣。
蘇晚縮回船艙內,換了一套嶄新的襦裙,又取出眉筆,細緻的畫了淺淺的眼線。
她並未化妝,隻用了玫瑰膏護膚,另外,還彆出心裁的,用紫色的胭脂在臉頰和鼻頭處塗了薄薄的一層。
她膚色是純正的雪白色,淺淺的一層紫讓她的芙蓉素麵多了嬌羞之姿。
殘煙已經叫船伕把行囊都背上岸了,她轉身去扶船艙裡的小姐。
蘇晚矮著身子,探出半個腦袋,問她:“姐姐來接我了嗎?”
殘煙怔愣片刻,她怎麼覺得自家小姐的美貌又躍升了一個等級呢。
“哦,大小姐已經來了。”
“是這樣啊。”蘇晚收緊了腹部,盈盈一笑,扶著殘煙的手,緩緩走出了船艙。
渡口千米外停留著一輛古樸典雅的馬車。
蘇琳坐在馬車裡,不願意下去,旁邊的劉嬤嬤費儘了口水勸解她。
“大小姐,這晚小姐人都到渡口了,您再怎麼厭惡她,也該裝裝樣子。”
這位劉嬤嬤正是先前把蘇晚從鄉下接回蘇府的嬤嬤,她提前回去,先見了蘇晚一麵,後又見了蘇老太太,回到蘇琳身邊後,便把老太太交代的話,一句不拉的說給了蘇琳聽。
可蘇琳驕縱怪了,一聽說蘇晚如今生的冰肌玉骨,媚骨天成,一定能幫她攏住陸二郎的心,她就氣的又摔又打。
她纔是陸歸舟明媒正娶的妻子,憑什麼她的夫君要與那個庶妹分享!
“她的生母是個倚樓賣唱的妓子,她蘇晚是妓子的孩子!她就是比我低賤,她憑什麼!”
“大小姐。”劉嬤嬤急了:“您何必跟那賤人計較,您說的對,她是妓子的孩子,她生來就比小姐你低賤,她隻是個玩意,是個替小姐籠絡夫君的工具而已。”
“小姐實在犯不著為這種賤婢生氣,就算她以後進了陸家內宅,那她也是妾,您是主母,主母拿捏妾室,那方法多的是。”
馬車的簾子掀開了一些,露出蘇琳氣呼呼的小臉來。
蘇琳也是個美人,隻是因為算計,倒顯得麵相刻薄了些。
她身材瘦削,膚色有些死白,手上戴著足金重的金鐲子。
“等她生下孩子,那就一碗藥賜死她。”
蘇琳忍下心中的不快,下了馬車,朝渡口走去。
這時,聽見一聲聲噠噠的馬蹄聲。
馬蹄滾滾,與她擦肩而過。
旁邊的大丫鬟秀蓮認出了騎馬的男子,驚呼了一聲:“二夫人,方纔那是二少爺。”
“什麼?陸郎也來了?”
蘇琳定睛去看,見那馬到了渡口後,便放緩速度,騎馬的男子一躍而下,端的是風度翩翩,正是她的陸郎。
蘇晚的髮髻挽的並不緊,有幾縷淩亂的長髮散出來,渡口風大,讓風一吹,那幾縷長髮便隨風而起。
江岸渡口,她身形窈窕,腰間的帶子倒是束的緊緊的,更加襯的她腰細如柳,仿若仙人。
陸歸舟從馬背一躍而下,遠遠的就盯住了蘇晚,靠的越近,越能窺探出她驚人的美貌。
他心裡掀起一絲說不出的漣漪來。
蘇晚曾是他的未婚妻,兩年前,他還去過柳州和蘇晚見過幾麵。
那時的她,還未長開,卻是自帶靈氣,美的像初春的嫩芽,現在,嫩芽抽枝開花,已經結成了她如今這副蘊藏著甜蜜汁水的紅桃。
舉手投足,眉眼微笑間,皆是無法道明的風情媚意。
蘇晚微微屈身與陸歸舟行了一個禮,嗓音嬌柔清麗。
“姐夫,好久不見了。”
簡單的稱呼,兩個字,把陸歸舟那盪漾著的心給震醒了。
他和蘇晚的關係發生了徹底的改變,他娶了她的姐姐蘇琳。
他忙收住眼神裡快要溢位來的驚豔,笑道:“晚妹,聽說你要來,我即刻就乘馬來接你,這一路可還順暢,坐了這麼久的船,是否感覺到不適?”
蘇晚輕聲細語的搖頭:“冇感覺到不舒服,我挺喜歡泛舟遊湖的。”
陸歸舟聞言雙眼一亮:“那晚妹先去我府上住著,養幾天,把精神養足了,我可以帶著你在上京城四處遊玩。”
蘇晚冇有答話,隻是抿著唇,一副害羞的樣子,睫毛輕輕下垂,餘光卻是冇放過陸歸舟,把他打量的清清楚楚。
坦白而言,陸歸舟是個俊俏的郎君。
他今天穿了一件天空藍的圓領錦袍,身姿挺拔,映襯的他如山中的翠竹,加之他麵容溫雅,說話的聲音也是不急不緩,整個人的身上充滿了文藝氣息。
一看便知道,他是個家世不錯,讀過許多書的謙謙君子,且他截止目前為止,人生都是一路通暢,冇有遭受過磋磨的。
這樣的郎君,倒是便宜了蘇琳那個惡毒的姐姐。
蘇晚的視線越過陸歸舟的肩膀,看到了不遠處快步朝這邊走來的蘇琳,腳底一個不穩,在陸歸舟麵前傾斜了下去。
陸歸舟眼疾手快,當即鬆開馬匹的韁繩,雙手抱住了她的腰。
雖然隔著層層衣裙,但是那纖細如柳的腰肢,又軟又細,讓他怦然心動。
蘇晚卻仰著那張素雅的芙蓉麵,含羞帶怯的道:“姐夫,你快快放手,我冇事的,不要讓姐姐誤會了。”
這聲稱呼,婉轉幽幽,像繞梁的餘音,甜滋滋的,帶著鉤子,勾的陸歸舟心癢難耐。
這個稱呼更像是另一種禁忌。
這讓從小閱讀聖賢書的陸歸舟升起一種招架不住的感覺。
他頗有些依依不捨的放開了蘇晚。
而蘇晚卻立即後退了兩步,垂下頭。
蘇琳已經帶著嬤嬤丫鬟到了渡口邊。
“蘇晚!你又在狐媚勾人了,你可彆忘了,陸郎現在是我夫君!”
“你還要不要臉了。”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