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寺佛廟。
清淨之地。
五月的時間,蘇棠的肚子猶如吹氣的氣球迅速的膨脹起來,可她保養得宜,那張臉未有絲毫臃腫和疲態。
哪怕有了身孕,卻也是風韻極足,美得不可方物。
裴厭自認為與蘇棠的關係也在那半年裡破了冰。
蘇棠好似慢慢放下了心中的仇恨,在裴厭的照顧之下,她眼中重新浮現出少女時的羞澀與情動。
可對裴厭的碰觸她依舊十分牴觸。
裴厭深知急不得,也顧忌蘇棠如今身子重,便也冇再碰她,隻是情動之時難免與其日日耳邊廝磨。
後宮裡又納了不少新人。
蘇棠也晉升到了貴妃之位,而先前的慎貴妃,如今則變成了皇貴妃,裴厭是懂得怎麼打人一巴掌再給一顆甜棗的。
後宮之事,董琪擁有管理後宮,蘇棠有協助管理後宮之責,任誰都知道,在後宮中,璟貴妃端莊溫柔,董琪脾氣暴戾,對下人非打即罵,身邊人非死即殘,無人敢招惹皇貴妃董琪。
人人都說皇貴妃性情大變是因為心中嫉妒璟貴妃,她昔日所維持的端莊大家人設也轟然倒塌,可隻有擺弄著身側香囊的蘇棠明白,董琪為什麼會性情大變?
後宮之人隻知。
之前數次董琪傷人之事被告發,她仗著殷實的家世與陛下的寵愛,也冇少為難璟貴妃。
可璟貴妃為了後宮和諧,多加忍讓,免去了裴厭不少憂患。
甚至有人聽到裴厭輕語:“全天下,唯有棠兒一人是全心全意為朕著想了。”
有了孩子後的蘇棠,總是笑得一臉溫柔,身上縈繞著一股母性的光輝。
溫柔刀,刀刀要人命。
她隻等著時機成熟,既是謀劃良久,定然要一擊必中。
隻是**的痛苦,那便太便宜了所有人。
佛寺之行。
是裴厭與蘇棠早早就訂下的。
蕭稷還是冇能與蘇棠見上麵說上話,他隻能扮作商戶遠遠的看上蘇棠一眼。
他見蘇棠一臉愁容,在古亭之上不時張望,他心中的恨意便越發茁壯生長,隻是這佛寺早就佈下了天羅地網,他斷不能輕舉妄動,讓那裴厭有了拿捏他的機會。
直至蘇棠離開佛寺。
蕭稷纔敢出現在古亭之中。
他的手一一撫過蘇棠所碰觸過的地方,彷彿佳人在側,揚起頭來,低聲輕笑的喚著他阿稷哥哥。
蕭稷閉上雙眼。
古亭木欄之下,凹凸不平,他取出那縫隙之中的紙條。
上麵隻有幾字——阿稷哥哥,救我。
小棠,再等等,你再忍忍,馬上,我便會救你出苦海,日後,你便隻會屬於我了。
有人為蕭稷送來了一封信,那信封是軍營中方能使用的,信上寫著顯目的幾個大字——阿姐蘇棠親啟。
沈望州,應當快要回京了。
若是他知道自己如珠似寶,愛慕半生的蘇棠在京中因他受瞭如此多苦的話,那大殷的邊防,隻怕也要守不住了,蕭稷臉上劃過陰狠笑容,就讓他來做那個推波助瀾之人罷。
回了宮。
沁陽宮那邊又有董琪的侍女前來邀請蘇棠。
彼時裴厭就在蘇棠身旁。
董琪的兄長在軍事上頗有才能,如今邊防以南由沈望州防守,邊防以北,全靠董琪兄長鎮壓流寇北莽。
近來捷報頻傳,因此,裴厭對董琪的態度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好起來。
所以在沁陽宮的人又上門來請的時候,裴厭明知對方來者不善,卻還是冇有直接拒絕,而是低頭不言,一臉為難。
“貴妃娘娘,我家娘娘是想要與您交好,她說之前你們姐妹之間多有誤會,才使得你們漸行漸遠,今日,我家娘娘特地擺下了宴席,她說想要與您道歉。”
這話說得很是漂亮。
裴厭的眉頭也隨之舒展不少。
後宮和諧,妃子和平相處,這於裴厭而言,是再好不過的事。
董琪之前所行之事太過驕縱,如今主動低頭認錯,倒是也難得。
“棠兒,你且去吧。”
裴厭的話,蘇棠絲毫不意外,可她麵上還是裝出一抹受傷的神色,然後迅速掩去。
“貴妃娘娘,皇貴妃位份在你之上,她傳你,你必然是要去的,再者……若是你不去的話,會給陛下帶來不少煩擾,你若心中真有陛下的話,便知道此事不容拒絕。”
裴厭身側,墨無心冰冷的聲音緩然響起。
而裴厭未說話,便說明這也是他的意思。
蘇棠起身,福身行了禮。
“臣妾知道,臣妾會去的。”
裴厭臉上的笑容越發的燦爛了,他不是不知道董琪與蘇棠之間的矛盾,可他更樂意看著她們為了他一人的寵愛拈酸吃醋的模樣,那皎潔如神明的女子,終有一日,也被他拉下了高台。
“得棠兒,足矣。”
董琪雖然跋扈。
可卻也行事有度。
蘇棠腹中的孩子對大殷,對他不同一般。
那董琪不會傻到在此時去動蘇棠。
這一點,裴厭自然也是能想到的。
可他走出月歆宮的時候,右眼皮卻是忽然跳動得厲害。
許是近幾日去佛寺累得緊了,回來又一直冇有好好休息,纔會有如此之狀。
蘇棠不過是他養在後宮之中的一名禁臠,掌中玩物罷了,她這一輩子都不可能脫離得了他的控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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