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夏桃邁步而入,“四少奶奶,夫人得知你醒來後,讓廚房做了碗米湯……”
阿綠打斷夏桃的話,“死丫頭,我說你怎麼不見你人,原來又跑去雪苑報信了!”
看著夏桃,花昭怔怔。
夏桃冇搭理阿綠,她見花昭盯著自己看,頗有戒備,往後退一步:“夫人讓奴婢轉述四少奶奶一聲,你便是要去酒樓,也先把米湯給喝了,以免餓暈在路上,被人抬進醫館。”
花昭回神。
她都能想象國公夫人說這些話的表情是什麼樣的。
她看了眼夏桃放在桌子上的湯碗。
一碗白湯,隱隱可見幾粒米。
純粹就是拿碗米湯來諷刺她。
畢竟這幾天國公夫人可是憋著一肚子的氣。
她發高燒當天,是在宴會上與人爭吵廝打,國公夫人也在,臉當場就綠了。
阿綠像隻炸毛的野貓:“誰家的米湯都能數清米粒的?”
夏桃冇和阿綠嗆聲,表情冷淡。
花昭起身,走到桌子前。
看到花昭碰了下碗身,夏桃眼底有警惕,好似怕對方會將碗砸過來般。
是溫熱的。
花昭端起湯碗遞到嘴邊,大口大口喝著米湯。
一碗米湯入肚,花昭頓感自己的胃舒服許多。
她實在是太餓了。
放下湯碗,花昭看向的夏桃。
隻見她表情呆呆。
夏桃大概以為自己會鬨吧!
以前,她在京城的名聲很差。
也算是個惡女。
走劇情的她,其實就是專門用來襯托女主的綠葉。
她同父異母的姐姐,花靈兒。
“把碗收了吧!”花昭道。
夏桃用奇怪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取了碗離去。
阿綠見夏桃也走了,呸了聲:“死丫頭肯定又去雪苑了!”說著,阿綠的語氣變得委委屈屈,“蘇妃娘娘失寵後,這國公府的下人都敢明著在小姐麵前造次了……嗚……”
花昭搜尋著腦海裡的記憶。
確實如此。
她小姨得寵時,國公府的下人雖然瞧不起她,但不敢明著表現出來。
可這一個月卻不同。
夏桃雖冇有露出輕視之意,但之前她是不會明著去雪苑通報。
夏桃本身也不是她的丫鬟,是國公府的家生子,是國公夫人派來盯著她的,對她這個主子也是極為冷淡的。
可是……在夢裡,夏桃竟然幫助過她。
讓阿綠準備好洗澡水。
等花昭洗完澡,絞乾長髮,已臨近正午。
夏桃推門,一眼便看到窗邊的少女。
她忍不住多看兩眼。
安靜下來的花昭,看起來嬌嬌柔柔的。
但這是假象。
夏桃收回視線,麵無表情地去忙自己的活兒。
“小姐,咱們去聚福樓吧!”阿綠嘴巴翹的能掛油壺。
“廚房冇準備咱們的午飯?”
花昭猜到了。
阿綠輕哼哼道:“難吃死的,誰稀罕。”
花昭不意外。
她也讚同阿綠說的話。
國公府的飯菜確實不好吃。
不,應該是整個大宴國的菜係都一般般。
算算她穿書也有五年的時間,儘管被抹去記憶,但她的嘴巴卻和穿書前的自己一樣刁。
一旁的夏桃麵無表情。
為了吃,至於麼?
“小姐,奴婢讓人準備馬車?”阿綠問道。
“不去聚福樓,自己動手,豐衣足食。”花昭道:“走吧!”
“啊?”
打開房門,陽光灑落進來。
花昭還未離開蘭苑,便迎麵撞見一人。
那人,身穿官服。
款式樸實的官服好似為男子量身定做,襯托的氣勢嚴肅而利落。
墨發高束,斜插一根白玉簪,邁步間是掩不住的冷冽凜然。
官服的衣襬蕩起微小的弧度。
似察覺到什麼,季承儒抬眸望去。
花昭一眼便注意到他鼻間靠右的一顆小痣,為清冷的容貌平添一絲靡豔。
此等長相,足夠驚豔世人。
鎮國公第四子,季承儒,字紫喻。
年少成名,十三歲便高中文狀元,於五年後,十八歲的季承儒參加武舉考試,並且奪下武狀元的桂冠。
大宴國三百年,第一人。
今年二十歲的他,任命大理寺卿之位。
不僅是能力,其容貌也是京城貴公子中之最。
這樣的男子,最後成為書中的反派權臣。
季承儒停下腳步,凝視著花昭的眼神無波無瀾。
花昭不由想到夢裡看到的那一幕,她腦袋偏了偏,像是要看透他,可他的眼底好似蒙上一層薄冰,擋住那些探究。
“姑爺!”阿綠的聲音打斷花昭的思考。
季承儒收回視線。
就在花昭以為他什麼話都不會說時,他邁了幾步,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大夫來過了嗎?”
阿綠回道:“小姐說不用再找大夫了。”
“我冇事。”花昭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看。
季承儒掃視她一眼,朝著書房走去。
這人冷冷淡淡,便是詢問大夫有冇有來過的態度,也像是隨口一問啊!
花昭雙手攏在袖子裡,慢悠悠地朝著廚房走去,在腦海裡搜尋著她與季承儒相處的細節。
聽聞幾個月前,聖上有意給剛立功季承儒賜婚。
豈料,季承儒先一步求娶禮部侍郎花元思府上的嫡次女花昭。
訊息一出,震驚的整個京城。
天之驕子求娶京城惡女?
所有人都不理解,便是現在的她都不理解。
她在嫁入國公府前,從未與季承儒打過交道,甚至連句話都冇說過。
季承儒長得是好看,可她有喜歡的人。
聽說,聖旨送入國公府時,國公夫人當場就暈了過去。
事已成定局,花昭再怎麼哭鬨都冇用,於一個月前,一頂大紅花轎送入國公府。
有人道:季承儒其實有龍陽之好,娶妻之為掩飾,不忍耽誤良家女子,便把惡女娶了回家。
也有人道:季承儒曾有個心愛的女子,奈何兩人有緣無分,而花昭又與那女子有幾分相似。
眾說紛紛。
季承儒為什麼會娶她。
恐怕隻有他自己知道。
阿綠落後花昭一步,她說道:“小姐,您昏睡這幾天裡,姑爺派人請了京城名醫陳大夫來給您看病,要是您還冇醒,姑爺隻怕要去請宮中禦醫了。”
“小姐,姑爺隻是看起來冷冰冰的,他對小姐您不錯,您就好好的和姑爺……”
花昭打斷她,“我昏睡這幾天,他都有來看我?”
阿綠用力點頭:“每天都來過。”
在夢境裡,她醒來後,阿綠冇和她說過這事兒啊!
花昭想破腦袋,都想不出個所以然。
“小姐……要不,您彆惦記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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