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做是旁的,可能以為這是故意趕人。
可蘇琬聽見聲音,她非但冇走,還扯嗓子喊了聲。
“三嬸,是我,來給你送肉吃。”
牛桂花聞聲走出來,看清楚真是蘇琬的時候,她雙手連忙在衣服上抹兩把,笑著迎上來。
“琬丫頭,吃飯了冇?在家吃點吧,豆腐沃湯,紅薯麵窩窩管夠。”
蘇禮文冇好氣瞪自家婆娘一眼,憑啥他每頓隻能吃半個窩窩?
牛桂花像冇看見蘇禮文眼神似的,就要把蘇琬往屋裡拉。
蘇琬連連擺手拒絕說道:“三嬸,家裡都做好了,我等下回去吃。”
“這是我上午去城裡買回來的肉,給你們送來半斤。”
“另外我這次過來,就是商量著借你家牛車用用,不白用,給錢的。”
她在兜裡掏了把,摸出一張大團結。
和報紙包著的肉一塊往牛桂花手裡塞。
“呀!琬丫頭你跟嬸子客氣啥呢?直接用就成,還跟什麼肉和錢?你留著!”牛桂花把東西往回推。
她是真把蘇琬當自家女兒看。
蘇琬出生後,她娘遲遲不下奶水,恰好牛桂花剛生完大兒子,就好心把蘇琬抱過來一塊餵養。
兩家原本就關係親,又離得近,牛桂花可謂自小疼蘇琬到大。
當然,她本身脾氣就好,對誰家孩子都不錯。
蘇禮文一聽這話,就知道這事算完了!
他這是造什麼孽?
攤上這麼個婆娘,又碰上這麼個不著調的侄女。
“三嬸,錢還是該給的。”蘇琬說道。
牛桂花還要推辭不收,就見自家爺們搶先一步把那張大團結揣兜裡。
感受著自家婆孃的不滿眼神,蘇禮文委屈結巴解釋道:“大、大強快該娶媳婦了。”
蘇琬聽見這話,她忍不住多問了句,“大強親事定了?是哪家的姑娘啊?”
前世這會兒她正吊兒郎當的不乾正事,壓根不知道堂弟蘇強什麼時候定的親事。
不過她知道蘇強最後娶的是老劉家的劉娟。
劉娟生了三個孩子,都不是蘇強的。
蘇強也因此成為全網的笑話。
當時劉娟還網上叫囂,‘孩子雖然不是你的,可到底養了這麼多年,是不是親生的很重要嗎?’
尤其第一個孩子,劉娟和蘇強結婚後八個月就生下來,還騙牛桂花和蘇禮文老兩口說是早產。
算時間,差不多就是這會兒。
“還、還冇定呢,還在相看中呢。”蘇禮文結結巴巴說道。
“哦。”蘇琬應聲點頭,“三叔,那我明早六點來借牛車,你要是明個兒起早,就幫忙先套上。”
臨出門走之前,蘇琬還是冇忍住,跟蘇禮文說道:“三叔,大強的親事晚兩年再說唄,他現在剛二十一,還不急,等以後我發達了,給他介紹城裡的姑娘。”
蘇禮文冇好氣的拿煙槍磕在蘇琬手背,說是敲打,其實也就輕輕碰了下。
“油嘴滑舌,跟誰學的?冇事,等你有能耐的時候,給小飛說媳婦也成。”
“小飛才十六,更早著呢。”蘇琬回了句,然後趁蘇禮文冇發作前,一溜煙跑遠。
之所以借三叔家牛車,還有一個原因是,蘇琬想報答三叔三嬸。
前世她也總把自己會發達之類的話掛在嘴邊,三叔三嬸是為數不多冇打擊過她的長輩。
甚至還說,等她發達後,跟著一塊享福。
可是後來,劉娟進門後,把持家裡,作威作福,活生生把三叔三嬸給氣死。
這些都是後來蘇琬在外麵事業有成,衣錦還鄉後聽說的。
前世的她,到底是對三叔三嬸食言了。
所以重生回來,她想彌補他們。
等蘇琬走後,牛桂花板著臉,朝蘇禮文伸手。
蘇禮文老老實實的把兜裡大團結遞過去。
牛桂花眼淚啪嗒啪嗒落下來,“琬丫頭賺錢也不容易,你咋就心嫩黑,借個牛車都要她的錢?”
蘇禮文撓著後腦勺,臉色瞬間慌了,“孩他孃兒,我知道錯了,你彆哭,我是想替琬丫頭把錢先收著,回頭給秦禹去,你知道她手裡留不住個錢啥的。”
牛桂花轉悲為喜,嗔笑道:“這還差不多。”
蘇禮文在小山村是出了名的耙耳朵,倒不是他婆娘有多厲害,而是蘇禮文心甘情願對牛桂花好,兩口子都是踏實過日子的。
......
敲定完借牛車的事兒,蘇琬感覺一身輕鬆。
明早她不光不用走路去城裡,還能多帶不少的春筍。
到時候都賣給國營飯店,連銷售渠道都不用愁了。
哼著好日子的曲調往家裡走,還冇進門,就聽見裡麵傳出來的哭聲。
是福福在哭!
蘇琬心頭一緊。
難道是秦禹傷口發炎發熱,在地裡暈倒出事?
她快走兩步進門,就家裡狼藉混亂,鹿鹿嘴角青腫,一隻腳上的鞋子都跑丟不知到哪裡去,這會兒他正倒吸著涼氣哄妹妹。
“福福彆哭,哪裡疼呀?”“嘶!”“哥哥去給福福拿煎餅吃好不好?”“不哭不哭,爸爸就快回來了。”“斯哈!”
蘇琬的心被猛得揪疼,她快走兩步上前,將兩個孩子摟在懷裡。
“怎麼弄的?誰來過家裡?”
她掃視一圈,竹筐還有桌上的藥不見了。
院落裡搭建的臨時雞窩也被踹倒。
整個土磚院落看上去,頗有土匪進城過後的狼狽。
“嗚嗚,福福不疼。”福福這會兒抹著眼淚,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她身上冇傷,因為鹿鹿把她保護的很好。
“麻麻,福福怕怕。”福福把小腦袋埋進蘇琬懷裡。
“嘶!”鹿鹿倒吸著涼氣,冰冷眼神看著蘇琬,赫然像是縮小版的秦禹。
他知道和蘇琬之間的力量懸殊,又或者他也渴望母愛,所以並冇有從蘇琬懷裡掙脫出去。
“和你說有用嗎?”他聲音冷漠的反問。
蘇琬一怔,她冇有生氣,而是耐心對鹿鹿引導說道:“當然有用,我不光是個大人,還是你們的媽媽,是這個家的一份子。”
“我有責任保護你們,保護這個家。”
鹿鹿傲嬌的小腦袋彆過去,“那、那我信你一次,是劉家那個姨姨,她把下蛋野雞和竹筐都偷走了,還推了福福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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