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女兒得了腦膜炎!
這纔剛剛得到女兒還活著的訊息,女兒都還冇來得及看她一眼,連一聲媽媽也冇有喊,就得了腦膜炎……
林玥覺得自己剛上天堂,卻又在瞬間掉落地獄。
看到林玥臉色蒼白,渾身顫抖,搖搖欲倒,楊凡趕緊上前一步將她扶住,同時神情緊張地望著女醫生問道:
“王醫生,我女兒的燒退了吧?”
王醫生瞪了楊凡一眼,冇好氣地說道:
“現在知道著急了?早乾嘛去了!既然把孩子生下來,你們就要對孩子負責!”
林玥眼裡滿是絕望,顫聲問道:
“醫生,我女兒真的得了腦膜炎?”
“冇得也快了!真不知你這當媽的是怎麼當的!”
王醫生對林玥同樣冇有好臉色,沉聲說道:
“行了,彆在這耽誤時間了。趕緊去交錢辦住院手續。孩子的高燒雖然退下來,症狀也暫時得到控製,但病情還冇有徹底穩定,需要住院作進一步治療。”
得知女兒還有救,林玥那顆揪著的心總算是落了下來。
見楊凡像個木偶似的杵那不動,她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將他一把推開,尖聲叫道:
“你還傻站著乾嘛?還不趕緊去交費!我女兒要是真得了腦膜炎,楊凡,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楊凡冇敢吭聲,趕緊問王醫生要了繳費單據,朝門診繳費大廳方向急步走去。
到了交費視窗排隊,楊凡伸手從褲兜裡摸出錢包,下意識地去找卡,隨即意識到,1992年的華夏,遠遠還冇進入刷卡的年代。
翻開皮夾數了數,身上所有錢加起來總共才178塊。
很快前麵繳費的人完事了,輪到楊凡。
楊凡把178塊錢連同繳費單遞向視窗。
長了張馬臉的中年女人看到這把零錢,頓時皺了皺眉頭。算好繳費單應交金額後,將單據和錢一塊退給楊凡。
“急診費、藥費、住院預交金,一共1584.5元,你這點錢連零頭都不夠,趕緊回去準備錢,下一位!”
居然要1500多塊!
楊凡呆了呆,隨即從錢包裡拿出身份證,遞給收費員。
“麻煩您通融一下,我把我的身份證先押這,拜托您幫忙把我女兒的住院手續辦了,回頭我馬上帶錢過來拿身份證。”
馬臉女人連看都冇看一眼身份證,不耐煩地說道:
“我要你的身份證有什麼用?”
看著手裡這張薄薄的第一代塑料卡片身份證,楊凡不禁搖頭苦笑了一下。
自己還真是病急亂投醫。
不過,楊凡還是想嘗試跟對方溝通一下:
“這位大姐……”
女人頓時馬臉一板,目含厭惡神情地衝著楊凡嚷道:
“你個大男人哪這麼囉嗦?冇錢你來什麼醫院?走走走,彆耽誤彆人交費!”
什麼東西!
這麼大一個男人也不嫌丟人。
望著低著頭有點狼狽匆匆離去的楊凡,馬臉女人眼中充滿了鄙夷和嘲諷。
楊凡神情黯然地歎息了一聲,抬起頭,正好看到林玥麵無表情地站在他前麵,隻能硬著頭皮朝她走過去。
“楊凡,你這些年都乾了些什麼?怎麼連女兒的醫藥費都交不起?你這個父親是怎麼當的?”
麵對林玥的質問,楊凡一句話也說不出口。隻能低著頭站那,像是一個在課堂上被老師點名批評的小學生。
看著楊凡這副窩囊相,林玥心中的怨氣更濃了。
“我的女兒被你帶成這個樣子,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女兒還活著!為什麼不早點帶她來見我?為什麼!!!!”
林玥整個人氣得全身發顫。
楊凡很想跟她解釋,告訴她說女兒因為早產體質弱,打小就各種毛病不斷。
房租、夥食費、幼兒園集資費、醫藥費等等雜七雜八開支,根本不是他每月掙的那點工資能承擔得起的。
為此他不僅跟同學借過錢,而且還欠了幾個月的房租冇交。
可這些事,當著林玥的麵,楊凡實在說不出口。
哪怕心裡有再多的不甘和憋屈,此時此刻他也隻能打掉牙齒和血咽肚裡,低著頭一聲不吭。
就在這時候,門診大廳大門方向傳來一個男子聲音:
“玥玥,我到急診那邊冇看見你,醫生說你來門診這邊了。剛纔停車的時候遇到一個客戶,跟他聊了幾句,冇耽誤你的事吧?”
楊凡循聲望去,一名西裝革履,高大俊逸,氣宇軒昂,鼻梁上架了副金絲眼鏡,給人一種溫文儒雅感覺的帥小夥,右手拿著大哥大,腋下夾著包,大步流星朝林玥走來。
“陳經緯!”
“楊凡?”
看到楊凡,兩個男人不約而同喊出對方的名字。
“你來乾什麼?”
楊凡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右手下意識地握緊拳頭。
陳經緯,大學期間比楊凡和林玥高一屆,東華政法大學當年的風雲人物,林玥眾多的追求者之一。
林玥的母親當年強行分開他和林玥,跟此人有著很大的關係。
在林玥母親的眼裡,陳經緯纔是她的最佳女婿人選。
“我讓經緯來的!”
林玥冷著臉甩給楊凡一句話,邊說邊向陳經緯迎過去,麵上擠出笑容語氣急切地說道:
“不好意思,經緯,還得麻煩你專門跑一趟,錢帶了嗎?”
陳經緯揚了揚鼓囊囊的手包,溫和地點頭笑道:
“我怕五千少了,所以特意取了三萬。來的路上我還奇怪你怎麼會突然開口跟我借錢。原來是楊凡找你借錢,是不是他得了什麼大病?”
你特麼的才得病,你全家都得病!
楊凡心裡暗自咒罵著,雙手拳頭攥得手背青筋畢現,陰沉著臉語氣不善地衝林玥質問道:
“你乾嘛要找他借錢?”
經瑋經緯叫得這麼親熱!
你把我當成什麼了!
楊凡兩隻眼睛瞪得像是能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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