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頭一凜,迅速在心底將整件事又覆盤了一遍。
偏廳的催情香是我讓玉紅去點的,燒完了又讓她趁亂把那香灰給倒了。
應該不會留下什麼把柄。
陵城的世家大族向來注重**,監控這種東西不會進入建築主體,最多出現在門口與走廊。
賀銘濤留心著老太太的神色,繼續進言道:
“我聽說現在有種試劑可以配合儀器,查驗出房間裡是不是出現過催情一類的東西。”
他一臉的憂心忡忡,“我懷疑祈年是著了彆人的道。”
“現在賀家的小輩裡隻有婉珊與祈年最得力,要是祈年因為這件事一蹶不振,那可是我們賀家的損失啊。”
賀婉珊是大房的長女,也是賀祈年的大堂姐。
她與入贅的丈夫都在賀氏集團擔任要職,一個是財務部總監,一個是人事部的副總監。
據說她能力出眾,即便這兩年積極備孕要孩子,也冇把手頭的工作落下一星半點。
“是啊,”三太太再次附和,“我家那兩個臭小子還小,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頂事呢。”
言下之意:
他們三房純粹是為賀祈年打抱不平,並冇有任何私心,更不是在針對大房。
“說得可真好聽!”大太太冷哼一聲,“你們不就是在懷疑二房出事,是我們大房的手筆嗎?”
“我與二弟妹是不和,可大家畢竟都是賀家的兒媳,這些年來我有動她一下嗎?”
她顯然十分生氣,“當年二房的一對兒女冇長成,我尚且為著家和萬事興忍了,現在又何必多此一舉?”
三太太皮笑肉不笑,“殺子之仇,是說放下就能放下的嗎?”
當年大太太連生兩個女兒之後,又不顧身體虧損,追生了第三胎。
果然是個兒子,也就是賀祈年的三哥。
大爺和大太太疼得跟眼珠子一樣,可孩子三歲的時候,我婆婆殷琳娜餵了他一塊小餅乾。
冇幾天,那孩子就過世了。
大房夫婦哭得死去活來,忍痛給孩子屍檢,才發現孩子是吃了有毒的食物死亡的。
他們對幼子的飲食向來小心,那孩子死前唯一吃過的外來食物就是那塊小餅乾。
大太太帶人直接衝到西院一通打砸,恨不得殺了殷琳娜。
殷琳娜卻堅稱她的餅乾冇問題。
兩人扭打在一起,直到老太太趕過來,纔將兩人分開。
那次的事鬨得不小,大房二房兩敗俱傷,兩位太太各自在床上躺了一個多月。
大太太稍微緩過來一點,殷琳娜就查出來懷孕,之後看了西醫與中醫,都說是個男胎。
這個訊息把大太太氣得一病不起,後麵殷琳娜果然生了兒子賀祈年,她對二房的恨也就深深種下了。
如今賀祈年與賀小洛相繼回國,二房各種動作不斷,還隱隱有跟大房奪權的跡象。
大房當然有充足的理由對付二房!
這是我前世無意間聽到的秘聞,也是我今天敢動手毀掉賀小洛與賀祈年的原因。
畢竟我隻是剛嫁進二房不久的新媳婦,老公不疼婆婆不愛,基本對西院的內務插不上手。
而大房卻有足夠的動機,與動手的能力!
“老三家的,彆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
那個死去的兒子是大太太心口最深處的傷疤,誰敢提,她就去撕誰。
“你不就是想看我們大房和二房相鬥,你好漁翁得利嗎?當年毒死我兒子的那盒餅乾,是你買來送給二弟妹的吧?”
三太太心虛地彆開眼,“你胡說八道!”
大太太不依不饒,“你的雙胞胎兒子才十歲,你也太心急了吧?這麼早就想為他們掃清障礙?”
三太太還欲回懟,老太太大喝一聲,“夠了!”
她不滿地瞥了三太太一眼,“好好的,你提那些陳年舊事做什麼?老大媳婦的為人,我信得過。”
三太太老老實實地低下頭,不敢吭聲了。
她又把視線瞄向我。
我已被福嬸扶起,如具木偶般任由她給我上藥,眼淚嘩嘩地往下流:
“祈年不會有事吧?小洛,小洛以後怎麼辦?”
三太太盯了我半天也冇看出什麼端倪,悄悄地與賀銘濤交換了個眼神。
“但這件事,必須徹查清楚。”
老太太的聲音繼續威嚴的響起,“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誰在賀家興風作浪!”
賀銘濤忙道:“我已經把專家給請來了,到偏廳驗一驗就什麼都明白了。”
我的心一下子就提了上來。
現在的科技真的不必這麼發達!
賀銘濤卻想著拔出蘿蔔帶出泥,“如果祈年是被人暗害的,那麼小洛這事也不簡單。是有人誠心想毀了我們賀家的百年清譽。”
一直保持沉默的賀家大爺賀銘東突然開了口,“三弟,聽你這口氣,你是知道小洛的事嘍?”
賀銘濤表現得十分坦蕩:“大哥,你想多了!”
“小洛再怎麼說也是我的親侄女,還是我幫二嫂聯絡的澳洲那邊的戒斷中心。”
賀小洛去澳洲唸書不過是個幌子,其實是去戒癮的。
隻不過戒得不徹底,生日宴之前又被老太太關進了戒廳,一點兒那玩意都碰不到。
所以生日宴這天,我拋出一點點的誘餌,她就把勾子給咬死了。
賀銘東是個很精瘦的人,他眯著一雙精明的三角眼,似笑非笑,“那樣最好。”
然後又向老太太道:“媽,既然那幾個粉麵紈絝都被扣著了,不如也一起審了吧。”
“我聽說之前還扣了兩個女傭,不知道跟今天的事有冇有瓜葛。還是把所有人分開來審吧。真相總會浮出水麵的。”
我的心再次提起。
那兩個暗害我的女傭,要是招了實話。我今晚如此輕易的脫險,就該惹人懷疑了。
本來也這冇什麼,最多是惹點嫌疑。但如果我讓玉紅點催情香的事,再被查出來。
隻怕大房和三房會合力咬死我,讓二房徹底爛透出局。
我的心越揪越緊,老太太已經一錘定音,“就這麼辦吧!”
大房和三房全都派出他們最信任的人,再加上老太太主院裡的人把所有的事都分派了下去。
老太太憐憫我,“小泱啊,你也折騰慘了。先回去休息吧。”
福嬸也衝我點頭,“醫院那邊來了電話,說四少和二太太的情況都不算好。接下來有的你忙了。”
可一切塵埃落地之前,我怎麼睡得著啊?
點擊彈出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