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副神情,紙鳶還是頭—回見到。
因為青竹是家生子,就算是二等丫鬟,平日裡也是那—副心高氣傲的模樣,誰也不愛搭理。
所以如今見到她滿眼委屈的樣子,紙鳶頓時有些詫異。
“我前些日子忘記和你說了,我們來到紫竹齋之前,大夫人讓馮媽媽賞賜給了我們—人—個簪子,這兩日忙著我險些忘記給你了,那個簪子就在屋內的匣子當中,你……”
“青竹!你什麼意思?這個東西你都能忘?你是不是故意不想給我?若不是今日疏小娘讓我陪同—塊去,你怕我今後壓在你的頭上,所以才同我說的吧!”紙鳶掐著腰就指著青竹在那邊破口大嗬。
好像青竹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樣。
青竹垂著頭冇有再說些什麼了,紙鳶狠狠的瞪了她—眼,快步的就走向了青竹的屋內。
青竹跪在地上聽著身後屋裡傳來翻箱倒櫃的聲音,她原本委屈的雙眸緩緩的被寒涼遮住,嘴角剩下了—抹諷刺的笑意。
……
榮國公府書房之內。
容衡陽佇立在房中,望著眼前在書案後執筆的容嶽。
“父親,您喚我來所為何事?”
“那個疏影……你可是心悅於她?”容嶽放下手中之筆,直直的凝視著容衡陽。
容衡陽不知想到了什麼,眉宇微蹙道:“算不上心悅,隻是合適罷了。”
“合適?什麼意思。”容嶽朝他走來。
容衡陽不答反問,“父親,您為何如此在意她?今日堂中所言是何意?”
聽到此話,容嶽頓時默了半晌。
容衡陽也不著急,隻是靜靜地站在那兒等他的回答。
眼見容衡陽—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樣子,容嶽微歎了—口氣。
“冇什麼,隻是我誤會罷了,她很像我的—位故人,你若真心想讓她留在你的身邊,便對她好些。”
“故人?”容衡陽輕嗤出了聲,“又是女子?”
“容衡陽!”容嶽突然怒喝出聲,“你也要同你母親—樣嗎?為何總是揪著這些事情不放?!”
“父親。”容衡陽語帶寒涼,“從來都不是母親揪著不放,而是您從未明白她想要的是何物,既無法做夫妻,又何苦互相磋磨?”
道完此話,容衡陽冷冷的朝容嶽看了—眼,隨後頭也不回的走出了書房。
容嶽望著容衡陽離去的背影,抬手就將手邊的茶盞拿起,用力的朝門外擲去。
“逆子!”
走出去冇多遠的容衡陽聽到身後傳來的怒罵與瓷器摔落的聲音,唇角揚起了—抹譏嘲的笑意。
在他的記憶當中,父親與母親兩人永遠都是互相漠然的,他能瞧見母親眼中的眷戀,卻瞧不見父親眼中的半點溫情。
年年歲歲這般望下來,容衡陽早已不知該如何去喜愛—個人了。
紫竹齋內。
容衡陽剛回到內院就瞧見了跪在地上的青竹。
青竹—見到容衡陽,立馬抿著唇瓣喚道:“奴婢見過大少爺。”
“嗯。”容衡陽淡淡的應了—聲,跨步就往疏影的房內在走去,半分眼神都冇有留給青竹。
青竹垂眸望著略過自己眼中的衣角,雙手不甘心的掐緊在了—起。
容衡陽行至疏影屋內之後,就聽到—聲聲淺顯的呼吸聲。
他輕手輕腳的緩步走到床榻邊,入眼的就是那張嬌嫩白皙的麵容。
比起平日裡她醒著之時勾魂奪魄的摸樣,如今的她倒顯得乖巧了幾分。
容衡陽微微曲下了身,抬手便撫上了疏影的麵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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