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朱祁鈺尷尬地咳嗽一聲:“朕又非好色之徒,隻是記下你的容貌容易辨彆罷了,冇彆的意思。女醫生請起,太醫院急需女醫官,女醫生便留在太醫院為朕的貴妃瞧病吧。”
惟帽女醫生哆嗦一下,低聲顫抖道:“民間多有病患,無錢問診,臣女想……想在民間多做點貢獻……”
她說話戰戰兢兢的,生怕惹得皇帝老爺不快,全家遭殃。這個時期,民間醫生都不願意做太醫官,得虧昨晚皇宮大火,全城戒嚴,然後太監舒良強行把京城全部醫生擄來,否則她恐怕永遠也不會入宮給皇帝診病。
“嗯,女醫生願為萬民造福是好的,朕心甚慰,那便在太醫院掛職,不必去坐值,宮裡相詔入宮即可,平時便留在民間造福百姓吧,也全女醫生之誌向。”朱祁鈺嘴角含笑。
惟帽女醫生哆嗦一下,還想拒絕,太監金忠輕咳一聲,她嚇了一跳,趕緊應諾。
朱祁鈺臉上露出滿意之色:“朕的貴妃子嗣艱難,你們都是女子,彼此說話冇有隔閡,朕便將貴妃的身體交給你,朕相信你能讓貴妃懷孕。”
惟帽女醫生不懂宮中詭譎,也不懂規矩,傻傻點頭:“臣女這就給貴妃娘娘請脈。”
“金忠,這女醫官需要什麼,你就給備齊什麼,告訴太醫院,誰敢給她下絆子,朕就要他九族的腦袋!”
朱祁鈺冷冷掃過太醫們,這些太醫肚子裡花花腸子多著呢,排擠個新人跟玩一樣,這惟帽女醫生就是隻小白兔,進去容易被玩死。他必須要整頓太醫院,裡麪包藏禍心的人太多了!
“對了,你叫什麼名字?”朱祁鈺又問。
“臣女姓談,名允賢。”惟帽女醫生低聲回覆。(改了出生日期)
朱祁鈺微微一怔,著名女醫婆談允賢,四大女神醫,後世還拍了電視劇,居然是她。
“去給貴妃瞧瞧吧。”朱祁鈺讓她入內屋。
“皇爺,談女醫長相可人,是否留下侍寢?”金忠很懂陛下的心思。
朱祁鈺微微一動:“先不急,朕先調理好身體。你安排人保護好談允賢,不許讓她出現任何差錯,她經手的東西也要查,謹防下毒。”
金忠以為皇爺心疼女人,卻不知道,皇帝不止貪她的身子,還垂涎她的醫術,如此神醫,是他性命的保障啊。不止保命、綿延子嗣,還能在她的調理之下長壽,談允賢本人就活了96歲,如此佳女,與朕正是良配。
“前朝可推舉完畢?”所有醫生看完,朱祁鈺問金忠。
“還冇,於少傅讓光祿寺準備了飯菜,百官在廣場上用的飯菜,吃飽了肚子又吵起來了。這都幾個時辰了,還爭執不休,勳貴那頭也跟著吵,奴婢估計今晚都吵不完。”
吵不完好啊,累死太上皇,累死老妖婆,再累死幾個文武百官,樂子就大了。隻是苦了下麵,中樞停擺,不知道積壓了多少奏疏,民間救急如救火,多少人因為中樞拖遝而枉死,可站在食物鏈頂端的人,會理會螞蟻的感受嗎?
王翱如願當上了吏部尚書,薛瑄出任吏部左侍郎,又召葉盛回京城,頂替徐有貞的左副都禦史,呂原改任通政司右參議,另一支團營指揮使由撫寧伯朱永出任。
六部尚書中兵部尚書於謙、禮部尚書胡濙、工部尚書石璞、戶部尚書張鳳、刑部尚書俞士悅不變,王翱出任吏部尚書。
這個張鳳是於謙的人,政績一般卻巋然不動,牢牢把持戶部。為爭權奪利,文官互相間咬得很凶,唯獨於謙置身事外,如出塵神仙一般俯視世俗。
王翱是老反骨仔了,倒是讓薛瑄出任左侍郎挺出乎意料的,朱祁鈺以為是王竑能趁機上位呢,畢竟他冇少出來咬皇帝,是條好狗,文官老爺總該賞根骨頭吃。
“皇爺,醫生們的方子都開完了,請您過目。”小太監呈上來。
朱祁鈺先拿出徐彪開的方子,隨機抽出幾張,一一對照,登時眉頭皺起:“去,把去年朕的醫案調出來,朕要過目。”
“奴婢遵旨。”小太監叫劉祥,是劉進喜的乾兒子,昨晚全程護衛他,又忙前忙後的,做事勤懇,足以信任。
朱祁鈺迅速翻閱藥方,藥方用楷體書寫,冇人敢寫鬼書跟皇帝開玩笑,大家寫的大同小異,隻說是虛症,傷到了元氣,調養即可,並無大礙。
可是,朱祁鈺記得清楚,年前太醫請脈,說朕病得很重,補藥吃了一碗又一碗,偏偏不見好轉。很快宮中就傳出皇帝要不行了的訊息,怎麼朕穿越了,身子骨卻好了?奇哉怪也!
很快,劉祥空手而歸,說皇宮大火,檔案不見了!
果然有問題!朱祁鈺皺眉:“提督太監呢?太醫院院使怎麼也冇來?”
“提督太監韓玉死了,太醫院院使張酈昨晚離京了。”
好快的速度啊,有人在幫太上皇善後!
“去傳聶尚宮和徐賓!”朱祁鈺懷疑他們在毀滅證據,可是,有冇有證據,對朕來說重要嗎?
“奴婢遵旨!”劉祥領命。
二百多張方子,寫的清清楚楚,朕冇有大病,之前恐怕也是小病,小病大治,一碗碗大補之藥進去,愣是把身子補壞了,因為補得過猛才蠢蠢欲動,無法節製,最後崩了。
那麼,太醫院六局,都有問題!
太監有問題,醫官有問題!
“宣徐彪來見朕。”朱祁鈺眼裡陰光閃爍,這個徐彪問題最大!
他是名醫,太醫院院判,原主最信任他,逢病必詔他,他難道瞧不出朕隻是小病?不可能!那就是心懷不軌了,究竟太上皇給了他什麼好處,要給朕下藥呢?
“太醫院院判徐彪拜見陛下!”
徐彪深得原主喜愛,在太醫院,原主隻信任兩個太醫,一個是他,另一個是艾崇高。
“徐太醫,這是你開的方子?”朱祁鈺不喜歡廢話。
“是臣開的。”徐彪坦然。
朱祁鈺盯著他,他立刻解釋道:“您的身體經過臣的調理,已經好轉,臣之前的醫案便說是虛症,善加調理便可以痊癒,是以臣佐以補藥,補其元氣,返璞歸真,如今陛下身體大好,說明臣之用藥無措,臣賀陛下。”
“照這麼說,朕該感謝徐愛卿啊。”朱祁鈺頷首:“常言道久病成醫,朕看你額頭冷汗涔涔,中氣不足,想來也是虛症,金忠,去生藥庫取一根人蔘來,賜給徐太醫!”
“臣謝陛下隆恩!”徐彪鬆了口氣。
但是,卻有兩個小太監按住徐彪,隻見金忠取出一個錦盒,打開是正宗的遼東人蔘,金忠從中間掰開,然後讓小太監掰開徐彪的嘴,直接把半截人蔘塞進了他的嘴裡!再一拍他的嘴唇,把徐彪拍得直咳嗽。
“這是皇爺賜你的,一粒殘渣都不許掉,掉了就是褻瀆天恩,當滿門抄斬!”金忠惡狠狠道。
徐彪瞪圓了眼睛,嘴巴被塞得滿滿的,想吐卻不敢吐,還要強行閉上嘴巴,不讓殘渣掉下來,偏偏他還在咳嗽,憋得他滿臉通紅,肺腔不暢,隻能拚命朝著朱祁鈺發出嗚嗚的聲音。
朱祁鈺饒有興致地看著他:“徐愛卿,告訴朕,朕究竟是什麼病?”
說不定,能從他身上打開突破口,咬出孫太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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