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在世,除了賜你兩枚金印以外,還賞賜兩名宮女給你做老婆。”
“話說當日大婚叩謝皇恩之後,你們在洞房花燭夜六目相對。”
“看著兩位身穿大紅喜服的俏佳人,你隻能一番感歎,再令仆從在洞房中排起喜宴一桌。”
朱祁鈺停了下來,目光直視王瑾。
“老奴此身已許國家,隻能將心許二人。”
“這是不是你當時說的?”
朱祁鈺重重的詢問。
“是臣說的!”
王瑾重重點頭。
“先帝厚恩,臣唯有以死相報!”
王瑾是真的感激朱瞻基。
太監不得娶妻,這是明太祖朱元璋留下的遺訓。
可朱瞻基因為寵信王瑾,特意打破了這一祖訓。
隻不過朱瞻基顯然開了一個壞頭。
自從朱瞻基給王瑾賜婚後,他的好兒子朱祁鎮,又在天順年間給太監吳誠賜婚。
吳誠不但取妻,自己還納了幾房小妾。
從此以後,太監娶妻之事便一發不可收拾。
一些趨炎附勢的小人,為了巴結有權勢的太監,甚至主動把自己的女兒小妾送給太監。
要麼做老婆,就算做包養在外的小妾也是在所不惜。
至於一些權勢不大的太監,在冇人巴結奉承情況下,隻能去青樓楚館尋找娼婦妓女,花銀子贖身留在身邊。
明朝西院,就是太監們藏汙納垢之地。
民間光棍閒漢眼饞之下,會趁著太監不在,前去和太監們的保養的女子偷歡。
老公,本來是指閹人、太監。
那些偷歡的光棍閒漢們,用老狗來代替老公。
婊子配狗,恨夜久。
就是這樣由來的。
“那麼朕問你,若是先帝仍在,麵對曹吉祥蓄養死士,家中又藏有火器、鎧甲,先帝會如何處置?”
朱祁鈺又問起了王瑾。
“奴婢以為,若是宣德皇帝還在,必然是嚴懲不貸!”
王瑾這話剛一出口,就知道自己中計了。
朱祁鈺哪裡是在問王瑾,分明就是借王瑾口中的朱瞻基,從大義上壓孫太後。
“先帝待爾等不薄,還特設內書房教爾等識文斷字。”
“曹吉祥若是還感念先帝的恩義,就不會做出如此忤逆之事來。”
“朕今日殺曹吉祥,非是為了自己,乃是替先帝打抱不平!”
朱祁鈺這是把朱瞻基這尊神像,給請了出來。
“奴婢知錯!”
“奴婢愧對先帝!”
太監們齊刷刷跪倒一片。
一來,朱瞻基對太監們是真的好。
朱元璋和朱棣,都是雄才大略之主,他們雖然也用太監,可是同樣也壓製太監。
隻有朱瞻基,為了平衡朝廷局勢,大肆提拔、重用太監們。
二來,朱祁鈺既然請出了朱瞻基,那麼太監們就不可能再有毀謗。
在講究忠孝的年代,朱祁鈺在請出朱瞻基的那一瞬間,就已經確立了他的政治正確性。
就連孫太後,也不可能說她老公的壞話。
“身為天子,當有好生之德。”
“望皇帝勉之!”
孫太後說完,就要起駕回宮。
“母後請慢!”
突然朱祁鈺喊停了抬轎的轎伕。
“朕思來想去,都覺得瓦剌殘暴之下,太後身邊還是需要忠義之人侍候。”
“李永昌,朕覺得他就不用去給於謙和石亨他們監軍了!”
孫太後不是想把手伸進軍隊嗎?
朱祁鈺就斬斷這隻手!
“皇帝,你這孝順之情,本宮不心領,怕是都不行了吧?”
孫太後冷笑了一聲。
“起駕!”
孫太後都不想再多看朱祁鈺哪怕一眼。
這個私生子,怕是搞不清楚狀況!
他以為他是上天之子?
他隻是一個野種!
等到本宮的兒子回來,等到本宮的兒子重登皇位,今日本宮所受的恥辱,本宮當百倍奉還!
“把曹吉祥的屍體,丟到城外亂葬崗喂狗!”
朱祁鈺惡狠狠的下了命令。
“你們都是天子家奴,朕不要你們忠於江山社稷,朕隻要你們忠於皇帝!”
“今後再有三心二意如同曹吉祥者,朕不但要千刀萬剮,朕還會誅其九族!”
朱祁鈺不要求所有太監都真的忠心於他,他要的是太監們怕他。
總之一句話,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瓦剌入寇在即,爾等受皇恩浩蕩,當思儘忠報國。”
“善增、郝義,你們就領著宮人訓練,待到國家存亡之時上陣殺敵。”
朱祁鈺看著黑壓壓的太監們,突然想到了一個計劃。
現在京師附近防衛力量奇缺,這些太監雖然冇卵子,可他們好歹也比老弱婦孺要強一些。
這些太監之中,身強力壯的至少有數百人。
與其讓他們在宮裡吃乾飯,還不如把他們送到軍營裡麵去。
藉著這個機會,朱祁鈺不但可以收穫一批願意為他效忠,並且能夠殺人的利器。
還有就是,要是有人對朱祁鈺不滿,可以借瓦剌人的手,幫著把這些太監給清理掉。
“奴婢遵旨!”
善增和郝義,雙雙拜服。
“就叫報恩軍!”
朱祁鈺看著黑壓壓的太監們,賜給他們成軍的名字。
“奴婢等人,誓報國恩!”
一眾太監已經見識了朱祁鈺的強硬手段,他們現在可不敢生出不滿知心。
就算有,也隻能藏著掖著。
“王瑾,你也不要閒著。”
“你也是宮裡難得知兵之人,這次訓練報恩軍,你也要多多參與。”
朱祁鈺知道,單憑善增和郝義,是不足以訓練太監們的。
善增和郝義冇有經曆過軍旅,他們對於訓練太監開始,隻是一個門外漢。
而且善增和郝義,地位不高,難以服眾。
王瑾就不同了,他在永樂時期入宮,在宮裡資曆和名望很重。
到了宣宗時期,王瑾作為禦用太監電,常伴在朱瞻基身邊。
就連漢王高煦謀反,朱瞻基親征的時候都帶著王瑾。
因為表現出傑出軍事才能,王瑾後來更是得以參預四方兵事。
論宣德一遍,王瑾所受到的寵眷,他人莫能及者。
“奴婢願為陛下效死!”
看了一眼還被綁在木樁上,已經割肉變成一副白骨的曹吉祥,王瑾不由得嚥了咽口水。
王瑾不想死,他府裡還有兩個老婆。
“郝義、善增,你們還不拜王瑾為師?”
朱祁鈺這是強行把王瑾綁到自己的戰車上。
郝義善增,都是朱祁鈺的心腹。
他們兩人要是跟著王瑾學習如何帶兵打仗,王瑾也就成了彆人眼中朱祁鈺的人。
“拜見師父!”
郝義和善增在朱祁鈺的提醒下,就雙雙對著王瑾一拜。
他們的心裡,突然冒出一句話。
徒弟學過手,師父變成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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