頗有一種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的感覺,以至於胡惟庸在一旁都覺得自己多餘。
“哈哈……李相,兩日不見,身體可還安好?”
“多謝楊政事掛念,老夫的身體已經無礙。”
“話雖如此,可李相還是要多多關心自己,畢竟,您可是我朝的開國功臣之首,要是有什麼不測,大明的半邊天可就塌了!”
“哈哈……楊政事言重了,老夫年事已高,這大明朝的未來,還要靠你這箇中流砥柱哇!”
李善長此話一出,本就悲苦的胡惟庸更覺得紮心,實在是忍不住道:
“恩師,不是還有我嗎?”
李善長聞言,偏過頭看了自己的愛徒一眼,登時一歎:
“唉,惟庸啊,你什麼都好,就是有時,自視甚高。”
“這可不是一個好的現象呀,你瞧瞧老夫和楊政事,經過跟晉王殿下的比試,早已經洗去了鉛華,斂卻了自身。”
“可以說,今後無論遇到什麼樣的苦難,老夫和楊政事,都能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了,這,纔是生而為人的最高境界呀!”
楊憲微微頷首:
“李相所言極是,昨日在家中養病期間,我想了很多,這才發現,世間有許多真諦不曾看破。”
“當然,事已至此,您也不能對胡兄太過苛刻,畢竟,他跟我們不一樣,冇有跟晉王殿下比試過,故而,他纔看不到我們眼中的風景。”
胡惟庸聽得一臉懵逼,不是,你們哪來的臉敢說這些話?
一個下棋被下崩潰,一個背書被背絕望,現如今,反而是好事了?
那你們這兩天告病稱假乾嘛?繼續跟人家晉王殿下比呀!
當然,心中雖有這麼多的怨言,可胡惟庸還是不敢說出口的。
楊憲雖然是一狗幣,可李善長卻是他的老師,還是要顧及一些師生情分的。
但就在這時,隨著中書省外傳來“嗒嗒嗒”的腳步聲,李善長和楊憲循聲望去,隻一眼,適才還談笑風生的兩個人就渾身僵硬,麵色慘白。
胡惟庸見狀,當即來了一句:
“不是泰山崩於前都麵不改色嗎?”
楊憲和李善長顫抖不已:
“晉王殿下,甚於泰山啊!”
“哦,這不是善長先生和楊大人嗎?怎麼?你們的病好了?”
伴著噓寒問暖之聲,朱棡和趙二虎一前一後走進中書省。
話說中書省真的是個好地方,雖然當下隻有朱棡這樣以為。
對於李善長和楊憲而言,此刻的中書省,因為朱棡的到來,早已是處處凶險:
“惟庸啊,老夫突然覺得頭暈,可能是病還冇好透,今天我就先走了。”
“胡兄,我身體也有點不舒服,陛下那邊,就勞你再幫我請個假了。”
說到這,李善長和楊憲轉頭看著朱棡,立馬麵露驚奇,就跟纔看到朱棡來中書省一般,飛快拱手道:
“晉王殿下來了,老臣見過晉王殿下。”
“臣楊憲參見晉王殿下。”
然後相視一望:
“殿下留步,臣和楊政事的風寒還冇有好,很有可能會傳染您。”
“李相言之有理,既如此,我和他老人家就先走一步了。”
言罷,兩人便準備逃之夭夭,但朱棡怎麼可能輕易放過兩人?立馬給趙二虎一個眼色。
趙二虎心領神會,當即上前攔住李善長和楊憲。
李善長渾身一顫,毫不猶豫道:
“殿下明鑒,老臣已經退出棋壇了。”
楊憲趕忙舉手朝天:
“臣也已經對天發了毒誓,今生今世,再也不背書了!”
朱棡嘴角一撇,慢悠悠的坐在一張椅子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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