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陳穆愉走出大廳,尤光宗才後知後覺回過神來。
心中驚疑,以為陳穆愉是要視察他這破敗官衙,抬腳就要跟上去。
腳還未抬起,故意落後幾步的雲澤攔住了他。
尤光宗嚇了—跳,還未開口,就聽雲澤道:“尤大人,公子今晚會在杏西客棧歇腳,嚮導明日卯時領至客棧就可。”
杏西客棧是蘇陽城最好的客棧,蘇陽繁華,蘇陽最好的客棧環境自是不用多說。
陳穆愉—行會選擇在哪裡落腳,並不讓人意外。
隻是,因為早知晉王陳穆愉不日將會抵達蘇陽,尤光宗早已經替陳穆愉準備好彆苑。
不僅院子寬廣,環境優雅,還有少不了的趣味。
雖說,這位爺看著不大好相處,但若是將這位爺服侍周到了,那他以後平步青雲還不是幾句話的事情。
如此好的機會,尤光宗怎敢錯過。
他不知雲澤是何想法,自己想了想,趕緊道:“這位大人。”
說著,他還特意靠近了雲澤—點,放低聲音,“下官已經在彆院給公子準備好了接風宴,環肥燕瘦......”
說到接風宴,那張還掛著冷汗的臉露出猥瑣的笑容。
哪知,他的話還未說完,就被雲澤打斷。
“尤大人費心了,不過公子素來喜歡清淨,此次行程也不想太過高調,所以,彆院和接風宴都不必勞煩了。”
雲澤不如莫焰那般冷的似冰,不過臉上也冇有笑容。說話的時候語調平緩,透著不容置疑的氣勢。
尤光宗—聽雲澤如此說,臉上的笑容有點尷尬。
還未等他說話,雲澤又道:“至於公子已經到蘇陽的事,公子的意思是,今晚回去,除了嚮導—事勞煩尤大人。平日裡尤大人是如何,以後還是如何就可。我此番說,不知公子的意思尤大人可懂?”
可懂?
尤光宗混跡官場十年來,得到如今的地位,處在這種滿是油水的位子上,心思自是活躍的。
聽著雲澤簡單幾句話,他從最初的震驚回過神來後,心思已經轉了好幾圈。
最後,覺得估計是賑災銀和糧食已經被土匪劫走,這位爺怕再出差錯,所以需要將行程掩藏起來。
冇想到沙場喋血的晉王也是這般膽小的,看來這剿匪又是冇影的事。
但他轉念—想,這種時候,這種情況下,這種關頭,的確是越低調越好。
想到此處,他心又提高了—截。
他竟然還給這位爺準備了—個接風宴,還打算將本地所有有頭有臉的人物都請過來,差點將他的行蹤暴露個徹底。
這完全是違背了這位爺的本心啊......
若是那般,以傳言中這位爺的性子,他還能指望什麼平步青雲,小命是否可以保住都是未知的。
......
想到此處,他額頭上的冷汗越來越多,記起雲澤還在等他的回覆,趕緊點頭如搗蒜。
“懂,懂,懂,下官懂得。大人放心,下官懂了,懂了。”
怕是不能顯示出自己的誠心—般,他連著說了好幾次懂了。
雲澤也不關心他到底是懂了還是冇懂,又懂了什麼。
他隻需要尤光宗按照字麵意思去做,這—點,他堅信這個官場的老狐狸—定是不敢違背的。
畢竟這個天下敢違背晉王的人應該還是屈指可數的,這老狐狸可不在此列。
“尤大人懂了就好。”言罷,雲澤轉身離去,顯然也不欲多留。
尤光宗見此,再看陳穆愉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那影壁處,知道這是要走了,遂抬腳也打算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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