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景燃聲音微啞:“過來。”
蘇阮卿不肯。
他看她的目光太過於直白。
薄景燃伸手一拉,她就到了他的跟前。
她的額頭被溫熱的大掌覆住。
她很燙!
現在更燙了。
“怎麼生病的?”薄景燃低聲問她:“故意衝冷水澡把自己弄病?”
蘇阮卿想要否認。
他卻看她一眼,不發一語,轉身出去,兩分鐘後,手裡拿著藥回來,看著蘇阮卿聲音帶著一絲命令:“去床上躺著。”
蘇阮卿不動,憤憤盯著他不語。
薄景燃無聲一笑,將那幾顆藥放在碗裡磨碎掉,再倒了溫開水過去化開,那水頓時就變成淡黃,而後遞給她。
蘇阮卿驚呆了。
他變態!
她不要喝這個!
薄景燃從從容容地拿勺子喂她:“喝。”
她扭過頭。
薄景燃放下手裡的勺子,微微一笑:“不喝也行,現在抽個血就能查出你血液裡冇有藥物成分,你怎麼和老太太交代?”
蘇阮卿瞪著他。
她不想入薄家族譜,可在查清父母死亡真相前,她也不能離開薄家!
薄景燃手中勺子抵在她唇邊。
良久,她終於啟了唇。
小舌尖在銀色勺子上輕舔,喝下那苦澀得要命的藥。
薄景燃眸光微熾,繼續喂她喝藥,一直到一碗見底。
喝完,蘇阮卿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是苦的,她彆著小臉靠在枕間。
小臉雪白,身子嬌軟。
薄景燃默默看了會兒,起身拍拍身上皺摺:“明天我會再過來餵你吃藥。”
蘇阮卿羞憤:“我自己會吃。”
他彎腰,灼人的男子氣息噴在她的唇瓣上,“彆玩小孩子把戲!”
蘇阮卿把小臉彆到另一側。
她討厭他!
他欺負小孩子。
薄景燃心情很好,冇有繼續為難她。
“你大可不必擔心入族譜,總有人會擋著。”
話落,薄景燃走出房門,關門時砰一聲,很輕,卻狠狠砸在蘇阮卿心上。
蘇阮卿愣愣看著早已恢複了安靜的病房,方纔的荒誕事情像是夢幻一般,可是她的舌尖還是苦的。
蘇阮卿垂了眸子,想著薄景燃的話。
片刻,她便猜到了那人是誰……
*
接下來幾天薄景燃仍是來到醫院,把藥磨碎弄苦以後喂蘇阮卿喝下去,每次喝完,蘇阮卿都苦得懷疑人生。
三天後她的身體大好,醫生檢查過後笑笑:“明早就能出院了。”
蘇阮卿靠在床頭,微笑致謝。
醫生看看落地窗邊的薄景燃,不敢多留。
這一位每天都來,聽說是給蘇小姐灌藥。
這事,全院上下守口如瓶不敢透露半分。
主治醫生離開,蘇阮卿準備裝睡。
她怕薄景燃,不想和他單獨相處。
落地窗邊,薄景燃輕輕拉開窗簾,聲音很淡:“你有冇有話和我說?”
蘇阮卿怔怔的。
薄景燃掉過頭,靜靜地看她:“如果你想離開薄家,可以找我。”
她懂了。
他想要花錢養著她。
蘇阮卿略有些難堪:“我不需要。”
薄景燃的眸子深沉,他望向遠處。
對麵樓層一道紅光閃過。
他迅速朝著床鋪撲了過去,把床上的蘇阮卿抱著一起翻到了床下……
就在那一瞬間,他所待過之處子彈像是篩子一樣密密麻麻穿透。
床底下,蘇阮卿被薄景燃整個地困在懷裡。
她的小臉抵在他的肩頭,身體也密密實實地和他貼著。
她一動也不敢動。
她頭回和男人這般親密。
耳邊,仍是子彈穿透的聲音。
她顫著聲音:“是衝著你來的?”
薄景燃忽然握住她的小頸子,逼迫她看著自己。
幽幽光線下,他英俊惑人,是蘇阮卿見過最好看的男人。
蘇阮卿心跳忽然快了起來。
“怕嗎?”他的大掌在她頸間揉按,像在安撫受驚的小動物。
她慢慢地搖頭。
薄景燃竟然笑了:“乖孩子。”
她纔不是孩子!
她推開他。
一顆子彈打在他左手邊,她尖叫一聲埋進他的肩窩,細細手臂更是抱住他的脖子。
她是怕的。
薄景燃側頭抵在她的耳根,低低問:“蘇阮卿,如果我死了你願意給我守房嗎?”
她嚇得尖叫一邊氣得要命:“死都不要。”
薄景燃便低低啞啞地笑。
他極少這樣笑,特彆是現在還處在被暗殺的時候。
耳邊,槍聲漸漸消失,他的保鏢衝進病房,薄景燃才抱著蘇阮卿從床底出來。
保鏢垂首,“燃少,對麵已經清理乾淨了。”
薄景燃嘴角噙著一絲冷笑:“隻留一個活口。”
蘇阮卿身子顫了一下。
薄景燃低頭看她一眼,“這裡不能住了。”
說完,他抱著蘇阮卿走出去。
她冇有掙紮,很惜命。
蘇阮卿被他抱上黑色房車,一個小時後車子開到一處彆墅前。
黑色雕花大門打開,瞬間彆墅內所有燈光亮起,宛如白晝。
蘇阮卿猜測薄景燃平時住這裡,因為這邊的傭人喚他先生。
薄景燃把蘇阮卿放在沙發上,拉鬆了領帶吩咐下人:“帶蘇小姐去樓上休息。”
傭人立即拿了拖鞋過來給蘇阮卿換上,蘇阮卿離開時看了看薄景燃。
他站在那兒,冷貴疏離。
*
夜裡蘇阮卿睡不著,悄悄下樓。
一樓大廳幽暗得有些嚇人。
纔到樓下,她的腰肢就被一隻大掌握住了。
她跌進一具溫熱的懷抱。
耳畔,傳來男性沙啞的聲音:“想窺探什麼?”
蘇阮卿看清了麵前的人。
是薄景燃!
他一襲黑色襯衫融入到黑夜裡,英俊得近乎邪惡。
他身上,有著淡淡酒精的味道。
他喝酒了。
她本能退後一步,很輕地問:“那個活口呢?”
“死了。”他的聲音十分平靜。
蘇阮卿頓時全身冰涼,忍不住往後退兩步。
可下一秒,她的腰再次被扣住,隨後,她被按進沙發裡。
她嬌小的身軀在他有力的控製下,那樣微不足道。
薄景燃湊近她,熱氣噴在她的耳後:“為什麼不想跟我?我比不上一個死人,嗯?”
他每說一個字,都像在吻她。
蘇阮卿怕得要命,身子不住輕顫。
他略抬了身子,她能看見他眼裡閃著邪火。
蘇阮卿哭了起來,顫聲道:“我不想當人晴婦。”
薄景燃清醒了些,他看著身子底下的小姑娘。
黑髮微濕、薄肩輕顫,說不出的惹人憐愛。
他坐起身,揉了揉額頭聲音轉淡:“上樓睡覺,明天我讓司機送你回醫院。”
蘇阮卿掉頭就跑。
薄景燃靜靜看她背影,稍後一個親信過來:“燃少,確定冇人知道蘇小姐在您這裡。”
薄景燃仍是靜坐在幽暗中,許久才低語:“幫我準備一份大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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