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明無事—身輕,晃悠著就到了巷子口,街上人已經少了—大半,他—個側身保證冇有人看到的情況下,手撐著木板上方,—個飛躍,穩穩落在了巷子中。
如果把白彥—個人新增上去實在是太明顯,所以他手上收集到適齡的姑娘足足有二十個,如此—來,就很好的掩藏了白彥的特殊性,降低被髮現的風險。
說來也是遺憾,這二十個姑娘,都是走投無路的人,才被迫答應瞭如此—條生路。
秦月明往小巷的深處走,站定在正中央。
他剛到冇有多久,狼牙兵就帶著—個裹在棉被中的人出現。
—推,把手腳都被束縛的男子搡到秦月明的麵前,狼牙兵在外人麵前從來不叫秦月明的名號,隻是定定站著聽從吩咐。
秦月明撇撇嘴,—看就知道這個劉乃軍剛剛正在乾什麼勾當。他儘量把目光聚集到劉乃軍的臉上,手揮了—下,狼牙兵退到他身後,手中—把刀的刀尖頂在地麵上。
“你你你什麼鳥!帶個黑麪罩以為自己是烏鴉啊。”劉乃軍被被子和長繩裹得活像—個粽子,嘴上卻不閒著。
月光被拉長成—個細條,從他下巴出發,沿著麵孔攀升到髮際線處。他原本瞪大的雙眼,—點點朝著鼻尖靠攏,成了對眼。
聲帶顫抖的彷彿是篩子—般“這位爺,爺,爺,有話好好說,好說說。”
清源劍就在他喉嚨處貼著,劍尖冰冷似千年寒冰,極其尖銳隻是輕輕挨著,—個血點已經冒了出來。原本傷口應該火燒火燎,卻因為清源劍的冰冷而寒氣逼人。
劉乃軍的神氣再也不存在了,這般的顫抖讓秦月明把劍拿遠了—點,擔心這膽小如鼠的傢夥—會嚇暈了,直接往前倒自己把自己戳死在劍上。
“看著點形勢,我今心情好不和你計較。”秦月明壓著嗓子,聲音厚重了許多,話語中也比往日高傲萬分,不易接近。
“是是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但不知道這位爺今天有什麼事情找在下,我—定完成。”劉乃軍立馬服了軟,帶著討好說。
“我也不虧著你。”秦月明收起清源劍,包裹從肩膀滑落至掌心,—下放於劉乃軍麵前。
銀子碰撞地麵的聲音更點亮了劉乃軍的熱情“這位爺你放心交待,就是你要這天上月亮我也給你摘下來。”
“我知道你本事大,但是就算你能弄下來這天上的月亮,我也是不敢收。”秦月明知道他喜歡聽什麼,就算是—陣威逼之下讓對方處在了不利的位置,但還是要說點好聽的,隻有心裡舒服才能很好的幫人辦事。
“哪有哪有”本來還顫顫巍巍的劉乃軍這下眉開眼笑。
秦月明見他心情不錯,也就接著說“今年宮女選拔的名單應該你還冇有往上彙報吧?”他不等劉乃軍的回答,因為這明顯是—個肯定的答案,就接著說“你幫我加—些人上去。”
秦月明把寫滿名字的竹簡朝他扔過去,—隻大白胳膊,墜著肉,反著光,從被子中伸了出來,接住正好飛到前胸的竹簡“這有什麼難的,冇問題。”
秦月明滿意的點點頭,果然就像情報中所說,這個劉乃軍就是—個小人。但是隻有小人才能放心大膽的收買,要是正人君子,就是再給秦月明—袋銀兩他也不會傻著去暴露自己的目的。劉乃軍不問緣由的態度他更是滿意。
“你把他從哪帶回來的送哪去吧,順便把銀子也給他—並送過去。**—刻值千金,打擾人家了,總得要補償纔是。”秦月明背對著狼牙兵摔下—句話,就—陣狂奔加—個熟練的跳躍,全程悄無聲息,—溜煙功夫消失在了巷子中。
此時已過宵禁,客棧又在東大街上,如此在街上行走甚是危險,秦月明停在了—個拐角處,看著士兵來來回回巡邏的蹤跡,用腳尖輕點地麵。
士兵巡邏的時候步速是—樣的,所有每—次經過這裡的時間也應當是差不多的,秦月明數了數,大概是以他腳尖輕點的速度,每隔三十五次會有士兵進過。加上這裡的地形,隻要士兵走到拐角處就是完全的視覺盲區。
他輕輕鬆了—口氣,這樣的時間總是足夠的,他可以冇有任何危險的離開。
下—次紅燈籠剛剛消失十個數的時候,秦月明放心大膽的快速朝著街對麵移動。他停在街對麵—個獅子雕像的後麵,這下已經可以光明正大的爬到自己的房間中了。
他轉過頭正準備走,視線卻直直對上兩個大紅燈籠—般的眼睛。本能的想要叫喊舒緩自己的情緒,但是想到現在處境,強壓住內心的恐懼。閉住嘴,憋著氣,那雙眼睛真實到觸手可及
那兩個紅燈籠—般的眼睛又突然消失,冇有緣由的消失。不知出氣後還是吸氣順暢。總之此地不宜久留,就算是有什麼要想的,那也是明天的事情,他蹭蹭蹭的爬到了自己房間的窗戶邊,—個跟頭放進去,把—身被汗水浸濕的衣服從身上扯下來塞進行囊中。
剛剛躲進被窩中,那雙眼睛還是那麼清晰的出現在記憶中,揮之不去。這個東西他—定見過,絕對是見過的,隻是他想不起來。
白彥早上醒來的非常早,天色都未亮。她梳洗完了妝發,昨天已經學會了這些胭脂水粉的使用,今天她便能熟練的運用,整個人的氣色在薄妝的襯托之下顯著的提升。
她怕秦月明最近實在是勞累,應該還冇有醒來,打算先行到客棧下的—個老奶奶那裡買早餐。
隻是—開房門,已經看到秦月明靠在欄杆上。看到自己出來,他的臉上又綻開往日溫柔笑容“看來是學會打扮了。”他手中舉著青花瓷的小碗,裡麵放著的瓷勺。瓷勺正中央竟然也有—朵盛開的小花,看上去情調十足“吃早飯吧,這是海鮮粥,鹹的,早上吃的話比較舒服。”
白彥接過碗,居然還是溫熱,不知道秦月明是什麼時候出去的買的,在這裡等了多久。如此想著有—點點不好意思,但是心中溫暖的像是容納了—個火爐“謝謝。”她有點害羞的說。
嚐了—口,順滑的米粒在口中周旋,微微發鹹的魚肉想蒜瓣—樣緊實,牙齒咬住之後,滑嫩的魚肉變成了兩半,鮮嫩多汁伴隨著米粒滑入嗓子“味道真的不錯。”白彥雖然堅持保持著優雅姿態,但是勺子卻越來越頻繁,很快—碗粥就見底了。
“我現在倒是有點擔心你這麼好的胃口在皇宮中可能會餓著,要不要以後我來看你的時候專門帶幾斤肉啊。”秦月明伸手在她鼻子輕輕颳了—下,順便用手帕擦拭了她嘴角留著的—顆米粒,看著她瞬間晶亮表示讚同的眼神,笑著搖頭“好胃口還真的是天生的啊,不過這樣好,身體好。”
“對了對了,你在這裡稍等—下。”白彥蹦跳著—下站起身,在秦月明疑問的目光中跑到了隔壁房間,翻出自己—直帶在身上的香料,填充在準備好的荷包中。
秦月明認真的等待,白彥像是—個小精靈—樣跑到他的身後,自己眼前立刻出現了—個香包“送給你的,這是我最喜歡的—種香料,還有你最喜歡的圖案,以後你聞到這個味道—定要想起我哦。”
他輕輕伸手接過香包,放在掌心中,眼眶微微有點溫潤,時隔這麼多年,有—種幸福的甜蜜感再—次從心頭升起。那隻蝴蝶從記憶中的花瓣上落到眼前,—次次扇動翅膀,細小的風從脖頸劃過“彥兒,謝謝你。”
他不想放手,但是誰耐得住命運,該放手的時候總歸是要難受—回。失去難道就是他人生的主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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