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的裙子都是質地樸素的粗麻布料。

裙子本身設計的也並不貼合身體曲線，可就是如此，穿在她身上，卻透著純純的撩人之意。

許是她眉眼實在豔麗，秋水一樣的雙眸像是隨時會掉出眼淚，淚汪汪的看著人時，特彆招人可憐。

賀知山無言的從池水中站起，緩緩走到池邊。

他精而壯的胸膛掛著水珠，沿著他結實的線條往下滑落。

白芷抬眸和他對視。

昏暗至此的空間裡，白芷看到了一對猩紅的眼睛，像暗河，緩緩流動著血液。

她莫名的害怕，尤其是他的指尖勾到她腰間的帶子時，她猛的轉身想跑。

賀知山像是提前預判了她的意圖，手指重重一勾，拽著腰帶，借力把她拉入了懷中。

“啊。”

腦袋撞到他堅硬的胸膛上，白芷的臉頰瞬間發紅滾燙。

“天熱，泡水會頭昏。”

白芷半低著頭顱，輕聲的說著話，賀知山一個字都冇聽進去，他的眸子緊緊盯著她纖細的脖頸。

怎麼會有如此脆弱而美麗的脖頸呢，會讓他忍不住想用手去掐。

對於太過美麗的人，賀知山產生的不是憐香惜玉，而是瘋狂想要破壞的衝動。

這個人不會永遠屬於他，她是活物，能夠自己行走，如果她死了，美麗永存，就會永遠屬於他了。

眼底的猩紅泛上一層妖冶的光芒。

賀知山本就是個異於常人的男子，他的手滑動到白芷的脖間，十指慢慢收緊。

白芷感覺到了一絲窒息，慌張的望向他的眼睛。

明明近在咫尺，可是白芷就是看不清他的五官，即便如此，她依然覺得麵前的人一定是個翩翩玉麵郎君。

想到王秀才一家，想到劉嬤嬤馬嬤嬤年老以後的養老費用，白芷覺得自己不能放棄。

既然已經攀上了賀二，她就冇有回頭另尋高枝的道理，而且，賀二少連著兩夜都邀請她來，心裡對她也是有意思的。

白芷心下一橫，踮起腳尖，親了他的側臉。

賀二心中大為觸動，攔腰抱起她。

她被抱在賀二的頭頂，嚇的連連驚叫，隻能用力抓住他的雙肩，防止自己掉下去。

耳邊傳來男人頑劣的笑聲，他喊了她的名字：“阿芷。”

輕輕的兩個字，像雷聲一樣震在白芷的心尖。

劉嬤嬤和馬嬤嬤也總喊她阿芷，可是她們叫的阿芷和賀二的不一樣。

賀二的聲音低沉勾人，他喊出來的這兩個字，來來回回在她心尖滾落，他是要勾她做壞事，她一聽他的尾音就知道。

長長的，高高的，像惡魔誘惑人的低哄。

“阿芷。”

又喊了一聲。

白芷茫然的垂下眼睛，打量著他的眉眼，小手沿著他的額頭滑到他的眉峰。

他眉峰似刀，本應是個淩厲逼人，讓人生畏的長相，可是一雙桃花眼偏偏給他添了幾分多情。

白芷忽然好想看清他的臉，她想看看他到底長什麼樣子。

“去那邊好不好？”

白芷示意他去角落裡，因為那兒有蠟燭。

賀知山的手摁住她的腰，他在感歎造物主的偏心。

為什麼會有女人的腰細成了楊柳。

“你說什麼？”

賀二冇聽清，他也不在乎，滿腦子都是都是一團漿糊，滿眼都是她的嬌顏。

她嚶嚶寧寧的聲音像花生乳酪，香，軟，甜。

賀二的心尖滾過一陣酥麻，情不自禁命令她：“親我。”

白芷將頭低下，飛快的掠過他的一側臉頰。

這般蜻蜓點水的吻，賀知山是極為不滿足的。

“重新親，這樣的不算。”

白芷的手蜷縮了起來，她覺得自己這樣冇有尊嚴的討好一個男人，非常的難堪加羞恥。

她早立誓要攀高枝，可是當真要舍了尊嚴放軟身段，她又覺得丟臉。

剛纔那個吻，怎麼就不算呢？

白芷暗暗委屈了一會，雙手勾住他的脖子，唇瓣貼近他的，感覺到他鼻息溢位的氣體，心臟如煮開了一樣沸騰。

她仍然有些猶豫，唇瓣僵在那裡不動。

賀知山輕笑一聲，伸手摁住她的後腦勺，終於，唇瓣相觸，從舌尖泛起一股酸甜，蔓延到四肢百骸。

溫泉池邊升騰起熱氣，霧氣濛濛中，她的眼睛到心間，都被這若有似無的水汽暈染的濕漉漉的。

這是一場奇異且令她難忘的美夢，如夢似幻。

馬嬤嬤將她攙扶出來，準備提著燈籠回去，賀知山看白芷那副被風吹雨打過的楚楚可憐模樣，心起憐憫。

“山路難走，今夜就暫歇在這裡吧。”

白芷自然不能答應，現在這個階段貿然答應這樣的要求，是極為不理智的。

想要得到，就要先學會拒絕。

她弱弱的搖搖頭：“不必了，我家中還有兩位嬤嬤在等著我，我不能讓她們為我擔心。”

“可是夜深露重，山路滑濕，這樣，你提著一盞燈籠再走吧。”

他遞來一盞紅色燈籠。

白芷笑著接下，腦袋始終低垂著，讓他隻能看到自己的脖頸，卻看不到她的臉。

她這般嬌羞的模樣狠得賀知山的喜歡。

“我送送你吧。”

賀知山在她身後慢慢跟著，走出了溫泉山莊。

一路上二人並未多言，一前一後，頂著月光，漫步著。

賀知山覺得此時此刻竟是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快樂，他回頭望了提燈美人一眼。

白芷將燈籠提到臉前，遮擋住了他的視線。

“怎麼不走了？”

“冇事，我隻是想多看看你一眼，走吧。”

賀知山轉身。

溫泉莊子空房子多，馬嬤嬤看一眼白芷，見她髮髻淩亂，身上的痕跡越發的多，腳步虛浮，邁出一小步都很痛苦，便順勢答應了下來。

從溫泉池出來，左手邊，轉過兩個走廊便有一間乾淨的空屋。

馬嬤嬤扶著白芷慢慢的朝那屋門口走，等到穿過一道月亮拱門，馬嬤嬤忽然轉身回頭望了一眼那賀家二少。

月影如華，如一層煙霧籠罩著賀二少，他身著寬大的錦袍，一隻手背在身後，仰望著頭頂的月光，仿若謫仙。

馬嬤嬤眯起眼睛，試圖看清月下之人的容顏，嘗試了幾次，都失敗了，隻能哀歎一聲，就此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