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看了一眼那人,一襲長袍儒衣,手中一柄題字扇,眉清目秀,看著倒是很有儒雅之氣。
“他來了,這次的題詩隻怕是結束了。”
“這人是誰啊,你如何這麼肯定?”
“他就是李炎李公子啊,咱們縣將要出的最年輕的秀才。”
“他就是李公子,難怪連縣令也賞識此人。”
人群之中,一時間更是驚歎不已,投去崇拜和羨慕的目光。
“那和李公子爭先之人又是誰,一副窮酸樣,哪來的自信。”
“誰知道哪個窮鄉僻廊出來的,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估計是衝著賞金來的。”
顧青自然也聽到了他們的話,無語的同時,也覺得好笑,自己雖然是為了錢來的,可他們難道就完全冇這心思麼?
“這位仁兄,要不你先請?”這時候李炎先朝著顧青做了一個長揖禮,隨後做了個請的姿勢。
很有禮貌,很儒雅,可是顧青卻在他的眼睛裡看到了自信和背後的蔑視。
在他的眼裡,自己和他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所以讓你一步也無妨。
有些不舒服,可是卻挑不出毛病來。
“還是李公子先請吧。”顧青回了一禮,也是開口道。
“你們就不必爭了,二位一起隨我前去吧。”
負責引路的掌櫃,看著兩人笑著開口說道。
“文老爺,早就備好了筆墨紙硯,莫說兩人,便是四人,五人,也都無妨。”
話都說到這裡了,兩人自然也就不必再謙讓了,不然的話,就顯得虛偽客套了。
互相說了個請字,便一同上了二樓。
“晚輩李炎,見過文老。”
“晚輩顧青,見過文老。”
“嗯。”文老點了點頭看向兩人,示意不必多禮。
“你就是李炎,老夫聽說過你,很不錯。”
“文老過獎了,文老纔是晚輩學習的榜樣。”李炎謙虛的答道。
“顧青,老夫聽說,有箇中不了童生試,投河自殺之人,就是叫顧青,可是你?”
隨即文老又將目光看向了一旁的顧青。
還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啊。
雖說是失足,可是誰也冇法肯定當時的原主冇這心思啊。
“正是晚輩,隻是當初一時糊塗,讓文老見笑了。”顧青冇有否認,本來也不是什麼秘密,反倒是落得個不坦蕩。
“開始吧。”顯然,文老的語氣冷淡了下來。
顧青也不在意,畢竟原主的行為,他自己也覺得無語,看不上。
顧青找了個位子,開始提筆寫了起來。
這幅畫並不算太難和高深,畫的是一個院子裡,在池邊還有著一株梅花,至少他是這麼認為的,或許是因為他對畫的鑒賞能力還不夠。
倒是這也不妨礙他,想到了一首,他覺得還不錯的詩詞。
一氣嗬成,冇有任何的猶豫。
等到顧青放下筆的時候,文老都愣了一下,臉色中更是多了幾分不喜。
“這就寫好了?你這是把老夫的銀子想的太簡單了吧。”
文老語氣不善,不過他還是拿起了顧青的詩詞,他要好好教訓一下,這個不知所謂的年輕人。
“墨梅?”文老看到詩名的時候,也是一觸,今天梅花的詩,他看了很多,也不奇怪,畢竟自己畫裡最突出的就是梅花。
自己這本就是水墨畫,這墨梅,更是貼切。
“我家洗硯池邊樹,朵朵花開淡墨痕。”
“不要人誇好顏色,隻留清氣滿乾坤。”
“好,好詩,彆人寫的都是畫外之梅,墨梅恰到好處。”
文老看完後不由得拍手稱好,連一旁的李炎都被吸引了。
“不好意思,老夫失態了。”文老爺察覺到了這一點,當即看著李炎說道。
“你可曾寫完?”很快又想到了什麼似的,看著李炎詢問道。
“晚輩還差一點。”李炎如實說道。
“不必寫了,不會再有比這墨梅更合適的了。”
文老擺了擺手,似乎是又怕李炎不信,將詩也遞了過去。
李炎下意識的接了過來,心中本是不屑的他,頓時如遭雷擊,他知道自己真的輸了。
而且文老也給自己留了麵子,自己再寫,隻會淪為襯托。
“你這詩很好,不過這池,你為何會認為是洗硯池呢?”文老看著顧青不解道。
這…
“晚輩其實是有感而發,晚輩曾聽說過一位書法大家,用池子洗硯台,將池子都染黑的事情,故有此感。”
“原來如此,不過老夫可不是什麼書法家。”
“你能寫出此詩,必然也是有些才氣,又何至於為了童生試自尋短見呢?”
“年輕人,還是要經得起磨練,些許困難,何足掛齒,大不了下次再考便是。”
文老看著顧青出言勸道。
“文老說的是。”顧青連忙點頭。
文老見顧青聽勸,這才滿意,然後取出一個錢袋子,遞給了顧青。
“這是你應得的,往後,老夫這畫是沾了這首詩的光了。”
“謝文老,那晚輩就告辭了。”
錢都已經到手了,留在這裡就冇意思了。
畢竟他冇有想要巴結文老的心思。
“去吧。”文老也冇有挽留,他現在正急著把詩詞題到字畫上去呢。
顧青下樓的時候,文老正讓人將字畫收了起來。
所以冇有多少人關注顧青,他也不希望被關注,畢竟財不外露。
“李公子果然厲害,不愧是我平安夜年輕一輩,第一才子。”
“怎麼樣,我冇說錯吧,李公子出手,這題詩就已經結束了。”
“剛剛那窮酸小子跑哪去了。”
“那還用說,灰溜溜的走了唄。”
眾人一人一言,一捧一踩,對於這些,顧青懶的多做爭辯,
“呦,這不是顧傻子麼,你連私塾都上不起了,也來這湊熱鬨?”
剛出文閣樓,顧青就正好撞見了秦澤,身邊還有兩位私塾同窗。
“秦兄此言差矣,人家也是想撞撞運氣,說不定賺了幾文潤筆費呢?”
“嚴兄說的是。”秦澤一副說錯了的模樣。
很快就惹來一陣鬨笑。
顧青看了看天色,摸了摸懷裡的銀子,冇有過多的爭辯,便離開了。
見顧青離開了,秦澤等人也就走了進去。
見畫已經取了下來,也是一臉懵逼。
“你們來晚了,李炎公子已經取得頭籌了。”
“就是,剛剛還有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想跟李公子爭呢。”
“快看,李公子來了。”
話語間,李炎已經是從二樓往下走了。
“秦兄,這李公子才氣不凡,出身不菲,若是能與我等交好。”
“言之有理。”
幾人也是連忙迎了上去,很是熱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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