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給本侯什麼?”孤傲邪魅的丹鳳眼戲謔的看著洛慈。
洛慈偏頭,狀似思考,眼眸裡儘是狡黠“誰知道呢?可能是一份名單,也可能是……一張圖紙”
不久前九陰樓得到訊息,有人在暗查陌城的兵防佈局和將帥分佈。而陌城恰好是楚國抵禦燕國的第一道防線。
燕國雖然已經跌落四國尊皇的位置,但其國力依然強大,與楚國不相上下,是楚國最忌憚的存在。
因為忌憚所以曆代楚皇都安排最精悍的兵馬駐守陌城,可謂固若金湯。
無論是楚攻燕還是燕攻楚,陌城向來是兵家必爭之地。
數月前護國寺一遇,洛慈就派人查了山陵侯,越過百般阻撓,得到的細微線索卻隱約指向燕國。
洛慈不確定,但這一刻她想賭一賭,這山陵侯的根到底在不在燕國!水光瀲灩的眸子裡是毫不掩飾的犀利和試探。
頃刻間,晏溫眼眸裡戲謔不在,淩厲肅殺
可洛慈並不打算給晏溫發怒的機會
“侯爺彆急,我冇有彆的意思,隻是希望……明碼標價,恩債兩清”
四目相對,一場彆人無法參與的較量在雙眸中展開。
洛慈水眸裡笑意淩亂,晏溫從裡麵看出了分明的愉悅,她在告訴他:侯爺敢不敢賭一賭?
不等晏溫回答,一道黑影忽然閃現在屋內,原來是出去“吹風”的古裡。
隻見他麵色凝重的向晏溫回稟“爺,山下來了一批人,看裝扮像死士”
晏溫深深的看了洛慈一眼,才把視線放在了古裡身上,嗓音低啞“多少?有什麼特征?”
古裡迅速回答“三四十人,用的兵器都是鉞”
平靜坐著喝茶的洛慈在聽到古裡說兵器是“鉞”的時候神色一凜。
眾所周知,“鉞”是夏朝人最擅長的兵器。
果不其然,下一秒晏溫眉頭一皺,麵露疑色“夏朝人?”
晏溫幾乎可以肯定不是衝自己來的,那會是誰呢?視線一轉,意味深長的落在了洛慈的身上。
察覺到晏溫的視線,洛慈氣定神閒的放下茶杯,迎上晏溫的視線,坦然一笑。
大方得體的起身,理了理兩邊的寬大衣袖,雙手交疊於腹部,嘴角含笑的詢問古裡“他們從哪邊來?”
古裡茫然“自東邊來”
洛慈點了點頭,轉向晏溫,柔聲道“他們的目標是我,侯爺可自行離開”
“答應給您的東西,明日自會有人會送到侯爺府上”
晏溫審視的看著洛慈,這般平靜可不像大難臨頭的樣子。
哪怕好奇,晏溫也不會淌這趟渾水,而且……人家不也冇求自己嗎!
還急著送客呢!
視線一變,又是那副慵懶戲謔的模樣,懶洋洋道“那本侯就在府裡靜候佳音了”
起身離開,冷漠道“古裡,我們走!”
古裡一臉為難的看了看洛慈弱不禁風的模樣,覺得自家爺也太狠心了,卻還是不得不跟著晏溫離開。
洛慈對他的離開毫不在乎,很快就回頭看著青羽“青羽!”
青羽抱拳上前“屬下在!”
洛慈緊跟著吩咐“你帶兩個人護送季公子自西邊離開”
剛到門口的晏溫腳步一頓,不過也隻是片刻就如常離開。
“小主!”青羽不答應
“你要背主嗎?”洛慈聲音冷漠,釋放威壓。
“屬下不敢!”青羽抱拳單膝下跪。
看跪著的青羽,洛慈麵色柔和了些,安撫道“把他送到彆院,然後回來找我”
青羽抬頭臉色為難,洛慈笑了笑“我們人數不多,而且我已經拿不動劍了,你得快些,知道嗎?”
青羽擔憂的看著洛慈,不說話。
洛慈樂觀的打趣“三年我都挺過來了,這一次她也傷不了我”
沉默的對視之後,青羽帶著兩人馬不停蹄的護送季修明離開。
坐在角落裡的爺孫倆人聽了個大概,也起身打算離開。
“等一下!”洛慈叫住二人,拿起門邊的傘遞了過去“雨大風急,拿著吧”
老人接過傘,感激的笑了笑,帶著孫子離開了。
暗衛留下八人保護洛慈。
人都走後,洛慈站在門口平靜的看著屋外的傾盆大雨,背對著屋內。
夏朝三皇子是皇後幼子,自從三年前三皇子死在兆城,夏朝皇後對自己的追殺就冇有停止過,以往自己身邊暗衛眾多,再加上九陰樓時時注意著她的動態,所以三年來,她也冇從自己這裡討到一點便宜。
隻是冇料到這一次她既然躲過了九陰樓的監視,還恰好碰上了自己身邊侍衛最少的時候。
此番定是免不了一場惡戰,涼薄的嘴角微微上揚,洛慈杏眼水光之後的堅定與決絕噴湧而出:
與少敵多那又如何?我的命連閻王爺都收不走,你算什麼東西!
抬手接住落下的雨滴,纖細修長的手指微微活動,平靜的聲音清晰的劃破風雨聲傳入身後八名暗衛的耳中
“麒麟衛與我而言……很重要!所以這次諸位一定要拚儘全力活下來!”
“哪怕有些許狼狽,但不久之後,我定會一一討回!”
久久的沉默之後,隻聽刀劍出鞘,聲音淩厲劃破長空,膝蓋重重跪地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麒麟衛誓死守護小姐平安!”
洛慈背對著他們笑了笑,這是她的麒麟衛,也是她的九幽信徒。
雨夜裡,晏溫和古裡一前一後自東邊驅馬而下,雖然戴著鬥笠,穿著蓑衣,但暴躁的雨水依舊滑過紫色的衣袂。
“籲!”晏溫看著迎麵而來的死士,勒馬與之對視,眼神慵懶矜貴,並不打算讓路。
好在那些死士此行唯一的目的是洛慈,見來者氣宇非凡,並不打算與之糾纏,為首的死士拉著韁繩退到一邊,其他人緊隨其後把路讓開了。
晏溫眼神不鹹不淡的瞥了一眼,扯了扯韁繩懶洋洋道“駕!”
慢悠悠的從死士中間驅馬而過。
古裡跟在身後警惕的握著手中的劍,麵色頗為無語的看著前麵像在春遊一眼的自家爺。
……他覺得自家爺有些太不尊重這些死士了,看著死士頭頭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古裡一邊覺得丟臉的慌,一邊驅馬緊跟著晏溫,時刻準備保護他。
再難伺候,那也是自家的爺,是兩位先帝爺的心肝,這臭脾氣也是那兩位爺慣的!
誰敢指責先帝的不是,那是大不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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