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栽圳卻怒斥魏謙吉:“魏侍郎,要不是看在你是嚴閣老的義子的份兒上,我早就大耳刮子抽你了!
你就這麼跟大明的軍略奇才、軍陣大師說話?”
魏謙吉捱了罵,不敢再作聲。他搞不懂朱栽圳為何對一個六品主事如此上心。
唐順之作勢要給朱栽圳下跪,卻被朱栽圳一把攙住:“唐先生,快快免禮。小王此番來是有求於你。”
楊博和魏謙吉震驚了!景川王竟稱呼一個主事為“先生”?還自稱“小王”?
要知道,先生是一個極為高貴的稱呼。在大明,隻有德高望重、才華橫溢者才能被稱呼為“先生”。
唐順之的確不怎麼會說話。一般會來事兒的官員,此時應該說:“王爺抬舉下官了。求字不敢當。儘管吩咐就是。”
可唐順之竟然說:“王爺有什麼事兒求我,說吧。”
朱栽圳道:“你應該知道,小王要去東南平倭。希望你能做小王的隨員!”
換做其他職方司主事,指定屁顛屁顛的一口答應下來。
可是唐順之卻絲毫冇有猶豫,直接說:“不成!”
朱栽圳問:“為何?”
唐順之敷衍道:“我才疏學淺,擔當不瞭如此重任。”
懷纔不遇的人,脾氣一般都很古怪。唐順之拒絕朱栽圳,自然有他的因由。朱栽圳清楚是什麼因由。
朱栽圳道:“唐先生滿腹兵略、軍陣。難道甘心一輩子蹲在這暗無天日的職方司裡,埋冇自己的才華?
戰場纔是您這樣的人建功立業的地方。
再有,難道您忍心看到東南百姓遭受倭寇屠戮?”
唐順之道:“我四年前去過一趟東南,以職方司主事的名義為東南明軍製定抗倭軍略。
可是,冇人聽我的!
我已經心灰意冷了。我不想再去東南。且我建議王爺也不要去東南。”
魏謙吉剛要開口罵唐順之不識抬舉。朱栽圳立馬瞪了他一眼:“魏謙吉,你先回大堂去。”
魏謙吉無奈,隻得離開。
朱栽圳指了指地上的浙直兩省沙盤:“唐先生,你嘴上說不想再去東南,可你的心一直在東南!
我告訴你,這回去東南,所有人都會聽你的!因為你是我——大明景川王的心腹!”
唐順之還是不為所動:“王爺恕我直言。就算浙直的十二萬兵衛所軍都聽我的,仗也打不贏!
衛所軍,已經爛到了骨子裡!彆說打倭寇了,他們不侵擾百姓就算好的了!”
朱栽圳語出驚人:“如果我在浙直編練一支新軍,讓他們習練你的鴛鴦陣、三才陣呢?”
唐順之驚訝:“王爺竟然知道鴛鴦陣和三才陣?”
楊博同樣驚訝:“王爺要編練新軍?皇上知道麼?即便皇上同意,朝廷和地方上也拿不出銀子來啊!”
朱栽圳道:“楊老部堂,編練新軍的事,我自會向皇上請旨。至於銀子,我會想辦法。”
他轉頭又道:“唐先生,據我所知,鴛鴦陣、三才陣是你耗儘畢生所學,創造的兩種專克倭寇的陣法。
難道,你不想將這兩種陣法在東南付諸實戰?
讀書人學以致用,庇佑東南千萬百姓。豈不快哉?
你雖學富五車,一身本事。活了大半生卻碌碌無為。是時候建功立業了,我的唐先生!”
士為知己者死!唐順之彷彿遇到了知音!且,這個知音是當朝郡王!
唐順之不再推脫,他拱手道:“既然如此,我就隨王爺去東南走一遭!我已經五十四歲了,為了百姓,就算一把老骨頭扔在東南也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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