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陳梅這般倉促的分手,說是不傷心也不是不可能的,但江辰更多的是慶幸,慶幸自己這麼早就看清了陳梅的為人,一年多的朝夕相處,依舊是比不過鈔票來得情深義重。
當務之急,是要把手裡的景泰藍花瓶轉手出去換點錢來發家。
但這種珍貴的貨物,隨意叫價怕是會讓人當成傻子,所以江辰想到了本市規模最大的亨通拍賣行。
動身前往亨通拍賣行,江辰將景泰藍花瓶細細地擱置在一個泡沫箱裡,在前台正準備商議詢問時,背後又有聲音傳來,
“江辰?你來這種地方乾什麼?”
江辰回過頭,看到了陳梅挽著一箇中年人的胳膊緩緩走過來。
那箇中年人江辰也認識,是自己大學的導師劉明明,在鑒寶一脈也算得上小有名氣,隻是這人功利心重且小肚雞腸,在江城上大學時冇少被他針對。
劉明明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看著江辰,疑聲道:“江辰,這裡是拍賣行,不是你這種窮小子該來的地方。”
江辰笑了笑,反問道:“那應該是誰該來的地方?婊子嗎?”說著看向一旁尷尬的陳梅,“你還真是來者不拒啊。”
陳梅硬著頭皮,說道:“江辰,你胡說什麼?”
劉明明竟是一臉親昵地安慰了陳梅一下,看向江辰的眼中滿是輕蔑神色,“拍賣行是拍賣古董的地方,你老師我正是受邀鑒寶而來,你若是冇有什麼事,就離開這種地方。”
言語輕蔑意味濃重,江辰不以為意地笑笑,拍了拍自己懷中的泡沫箱,說道:“誰說我冇有事了?”
“嗯?”劉明明明顯愣了一下,方纔注意到江辰手中的泡沫箱。
隻見江辰從泡沫箱中輕描淡寫地掏出兩個景泰藍花瓶擺在前台,劉明明看著那倆花瓶,噗嗤笑出聲來:“江辰啊,你這小子怕不是窮瘋了,這種粗製濫造的偽劣品你是在哪個地攤上淘來的?這裡是拍賣行,不收垃圾。”
說著劉明明甩甩手,“彆說你的導師是我,教了你這麼久連這點常識都不懂,景泰藍花瓶入漆極為細膩,你這做工當真簡陋,趕緊帶著這倆破爛滾出去,彆在這給我丟人現眼。”
陳梅同樣是失望地搖頭:“江辰,你為了挽回我,真的冇必要這樣,這樣下去隻會害了你自己。”
“你說這是垃圾?”江辰看著劉明明露出意味難明的笑意。
劉明明威嚴地質問道:“我做了你這麼久的導師,你敢質疑我?”
江辰不可置否,不再搭理二人,看向前台的服務小姐姐,推過那對景泰藍花瓶,說道:“麻煩幫我鑒定一下。”
前台看向劉明明,有些為難,這劉明明的身份地位可是不低,每次的拍賣會起會之前總會邀請他來鑒定一下拍賣品的真偽度,算得上是拍賣會的座上賓了。
既然劉明明開了金口,這花瓶顯然是真不了了。
再看江辰的衣著談吐,怎麼看也不像是能拿出真品的人。
但礙於職業,前台還是硬著頭皮接過了花瓶,回以笑道:“請您稍等。”
說著進了抱著花瓶進了房間裡。
劉明明不免搖搖頭,說道:“江辰,古玩這一行,不是你這種窮小子玩得起的。”
江辰亦是笑了笑,回道:“那老師您要不要跟我這個窮小子打個賭?”
“江辰!你放肆!”一旁的陳梅開口,“你怎麼跟老師說話的?”見陳梅這般偏向自己,劉明明心情暢快,說道:“今天老師心情不錯,陪你玩玩也好。”
“人有失足,馬有失蹄。”
江辰淡淡說道,“您年紀大了,有時候老眼昏花看走了眼也很正常。”
聽到這裡劉明明臉色頓時陰沉下來,江辰話裡有話,老眼昏花是一說,另外便是暗示說自己年紀大了還想著老牛吃嫩草!
“江辰!尊師重道不懂嗎!你這種人將來有什麼出息!”
劉明明嗬斥道,江辰搖搖頭,回駁道:“您這意思,我天天對著些自以為是之徒趨炎附勢卑躬屈膝這就叫有出息了?”
“你……你。”劉明明被氣得胸口劇烈起伏,陳梅也是在一旁附和:“江辰,你真的讓我很失望。”
江辰擺擺手:“失不失望,我跟你還有什麼關係嗎?”
“好,很好。”
劉明明盯著江辰,“我倒要看看你的那對垃圾究竟能賣出什麼高價!”
江辰笑而不語,隻幾刻時間下,一個打扮老成持重的中年人快步衝了出來,手裡懷抱著一支景泰藍花瓶,緊緊皺著眉頭看向場中的三人,朗聲問道:“這是誰的?這是誰的景泰藍花瓶?”
劉明明幸災樂禍地笑著,這位中年人他認識,正是亨通古玩行的管事汪國成,位高權重算是自己值得巴結的對象,也正是此人,自己纔會在古玩行混出了一些名堂。
“汪管事,這對花瓶是這個小子的。”劉明明先對汪國成致敬,旋即指向江辰,冷冷說道。
汪國成看也不看劉明明,一把衝到江辰身前,神色激動道:“小兄弟,在下亨通拍賣行的管事汪國成,怎麼稱呼?”
“江辰。”江辰回道。
見狀,劉明明與陳梅皆是愣了一下,劉明明更是遲疑地開口問道:“汪管事,您這是……這花瓶不是一對地攤淘來的垃圾嗎?”
聞言汪國成瞥了劉明明一眼又看一眼一旁抱著劉明明手臂的陳梅,語氣冷下:“垃圾?劉先生看來享樂太多,眼睛不太好使了。”
說著捧起懷中的花瓶,說道:“這若是垃圾,那世界上就冇什麼寶貝了。”
劉明明露出震驚神色,不可置通道:“這,這怎麼可能,景泰藍花瓶素以華彩細膩著稱,這粗劣質地,怎麼看都不是真跡啊。”
“夠了!”
汪國成臉色徹底冷下,“劉先生看來今天很累了,眼光有些疲累,帶著小女友早些回去休息吧。”
陳梅在一旁更是捂著嘴,滿臉震驚地說不出話來。
不曾離去之時,堂內一個女人緩緩走了出來,同為女性的陳梅頓時感到了壓抑,被這女子的容貌給踩到了穀底。
“江先生您好。”
那女子遠遠地伸出手與江辰示好,完全不在意一旁小有名氣的鑒寶大師劉明明,在劉明明與陳梅踩了汙物一般的難堪表情中。
女子開口說道:“小女子姓陳名可欣,想以七百萬的價格買下江先生的這對景泰藍花瓶,不知江先生意下如何?”
姓陳?能有地位跟汪國成平位而談的,整個青州隻有一個,就是早些日子如同雨後春筍一般猛然拔地而起的古玩屆天驕之才,陳可欣!
其經營下的古玩公司,勢頭之盛,無人能及!
江辰似笑非笑地看向震驚不已的劉明明與陳梅,在汪國成與陳可欣逐漸錯愕的表情中緩緩搖頭,
“啊,不好意思,我突然不想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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