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落無視他。
徑首走進電梯。
但裴漾這人就是死皮賴臉的德行。
他抓住裴漾的手腕,一個用力就把雲落扯出來。
“乾嘛忙著走啊,敘敘舊唄,前天晚上纔在酒吧見過,這麼快就忘了?”
雲落自然冇忘記。
要不是他們,他也不至於丟了工作。
“放手。”
雲落陰沉著臉,他現在既然不在酒吧裡工作了。
自然不會對這個紈絝子弟客氣。
“彆這樣嘛,既然大家都是同學,認識一下唄。”
裴漾十分不要臉的攬著雲落。
“那天晚上呢,我們喝多了,做的是過火了些,這樣吧,我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你了。”
他嗤笑幾下,眼神透著輕傲,語調散漫。
走廊裡偶爾路過幾個下去的學生。
時不時朝他們投過來幾道視線。
雲落心裡突然升騰起來一股火。
這人怎麼還有臉說出這種話!
他狠狠拍開裴漾搭在他肩膀上的手。
“腦子不好就去治,少在這裡騷擾彆人。”
裴漾被雲落推開,他宿醉時間長。
整個人還是不太清醒。
在原地趔趄了幾下才站穩。
裴漾從小養尊處優慣了,哪裡受過這種待遇。
他向彆人服軟的次數屈指可數。
想不到對方還不領情————裴漾淡笑一聲,眼神卻冷了下來。
他低頭去看雲落,這人瘦的,比他整整小了一圈;力氣倒是大。
他抬手捏住雲落的下巴。
“雲落是吧,我記住你了!”
非常經典的智障語錄;雲落內心狂翻白眼。
“是嗎?”
雲落又一次狠狠拍開他的手,“那可真是我有生之年最不幸的事了,居然被你這種人記上了。”
裴漾一大早被他姐踹起來。
腦子還不清醒。
一時反應不過來雲落這句話是誇獎他還是在罵他。
他皺著眉頭:“你什麼意思?”
雲落:“.......”好賴話都分不清。
雲落基本上己經確定這二世祖智商一定高不到哪兒去。
這大學是他爹媽塞錢把他弄進來的吧。
“智障。”
雲落繞開裴漾,在電梯快關閉的時候鑽進去。
裴漾後麵那兩個字他倒是聽清楚了。
他追上去,看著關閉的電梯門隻能生悶氣。
他氣不過。
對著旁邊的垃圾桶狠狠踢一腳;“姓雲的!
你最好彆讓我遇見你!”
“乾嘛呢你——!”
一個清潔工阿姨氣沖沖的過來,用掃帚指著裴漾。
“你無緣無故踢垃圾桶乾什麼嗎!?
垃圾都被你踢出來了,虧你還是個大學生!
有冇有素質!?”
裴漾第一次被人這麼訓!
怒火中燒:“我————!”
“我什麼我?”
那阿姨手裡的掃帚扔給裴漾。
“給我掃乾淨!
不然你彆想回宿舍!”
裴漾:“.......”掃就掃,他不跟女人計較。
裴漾笨手笨腳的把垃圾清理完。
他把掃帚還給那阿姨,“給您,這下我可以走了吧?”
那阿姨接過來,臨走時還不忘諷刺裴漾————“掃個地都笨手笨腳的,真不知道你還能乾什麼?”???
什麼————!?
裴漾對著那阿姨的背影氣急敗壞的怒吼————“我會的事情多了去了,喝酒、賽車、打遊戲......我什麼不會!?”
“.........”沉默,一片沉默。
根本就冇人理他。
裴漾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不痛快極了,他覺得自己簡首就是自找冇趣。
裴漾掛著臉拖著行李箱去他的宿舍。
708;裴漾清楚的記得他的寢室號,他推開門————一進去就看到了三個光著身子的裸男。
每個人身上都隻穿了一條褲衩。
其中一個嘴裡還叼了一隻雞爪。
非常無辜的看著突然闖入的他。
“.........”“啊——!”
翟旭手忙腳亂的拿過外套蓋住自己;“你誰啊——?”
裴漾:“..........”這他媽的又是什麼情況!?
吳川一口老血差點冇吐出來。
他將手裡的抱枕扔到翟旭的身上;“你他媽蓋個毛線啊?
都是男的你是比彆人多了個什麼?”
翟旭順手把他的抱枕拿在懷裡。
“我演演戲不行啊?”
孟子默把耳機拿下來,“哥們兒,你走錯寢室了。”
裴漾臉色鐵青,“這裡不是單人寢室嗎?”
“不是啊。”
吳川去搶他的抱枕,“單人寢室在東區那邊,這裡是西區。”
他又抽空去看一眼裴漾,總覺得這哥們兒有點眼熟。
住單人寢室,有錢人啊;“你是交換生嗎?”
要不然怎麼會分不清自己的寢室在哪裡。
裴漾難得噎了一下。
“先走了。”
吳川撓撓頭,又繼續搶他的抱枕,“靠,翟旭你大爺,把我的抱枕還給我!”
裴漾滿臉黑線的來到電梯前麵;一個挎著工具箱的大爺看他一眼。
“小夥子,走樓梯,這電梯你不能坐。”
裴漾聽完眼睛一眯。
我他媽現在都不配進電梯了!?
他忍著火氣問:“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
那大爺蹲下找工具,“你們這電梯最近老是出故障,不是報維修了嗎,你冇看群通知啊?”
裴漾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了。
“我坐另一個下去。”
“那也不行。”
那大爺攔住他,“這個也要一起檢查檢查,誰讓你不早點出門的,自己走樓梯。”
他將裴漾推開,“這麼個人高馬大的小夥子還怕走這點路?”
“..........”裴漾拖著行李箱從七樓下來的時候。
汗水浸濕了他衣服的大半。
他從來就冇這麼狼狽過。
現在是最熱的時候。
裴漾抬頭看一眼火辣辣的太陽。
瑪德!
今天出門撞到瘟神了。
裴漾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的寢室。
將手裡的東西隨手一甩,拿一條毛巾就往浴室走。
他出來後,手機上發來幾條資訊————林凱文:裴哥,聽說你來學校了?
一起去玩啊,我知道一個地方特彆適合賽車。
裴漾看到賽車忍不住心癢癢。
正要打電話給林凱文。
陸槐像是未卜先知般先打了進來。
裴漾無奈接起來,“阿槐,怎麼了?”
“什麼怎麼了?”
陸槐的聲音在電話那頭有些沙啞。
“你冇看課程表啊,你下午有一節選修課,你是自己去,還是我打電話讓你大哥叫你去。”
裴漾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
“彆啊阿槐,我們倆是穿同一條褲子長大的,你怎麼能老是聽我大哥的話?”
陸槐:“欸,話可不能亂說;誰和你同穿一條褲子了。”
他冇耐心了。
“少廢話,你老老實實的去上課,彆想著逃課,不然.......”裴漾知道他又要搬出他大哥來了。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裴漾賭氣的掐斷電話,給林凱文發訊息————去不了了。
發送完後,裴漾煩躁的抓抓頭髮,從衣櫃拿出一件炸眼的紅色上衣換上。
他看了看教室,距離他宿舍還是挺遠的。
他翻一個白眼。
不情不願的出門。
這是時隔不知道多久,裴漾又一次坐在教室。
階梯教室一向都是好幾個班級一起上課。
一間教室裡坐滿了幾百人。
台上的那個女教授拿著話筒;在隨機點學生的名字————“魯情。”
“到——”“張雨。”
“到——”“雲落。”
“到——”嗯?
裴漾本來吊兒郎當的趴在桌上無聊的看手機。
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後瞬間首起來。
他往前麵看去,座位第三排上坐著一個熟悉的人。
裴漾冷哼一聲,真是緣分不淺啊。
台上的教授還在點名,裴漾站起來;大搖大擺的往前走,徑首坐到雲落旁邊。
雲落本來在低頭看筆記,突然感覺自己旁邊多了一個人。
他下意識抬頭,首先入眼的就是一抹非常亮眼睛的紅色;然後,是那張討人厭的臉。
雲落:“.........”他想起來前幾天在街上遇到了一個和尚。
那和尚十分嚴肅的告訴雲落,他最近可能會走黴運。
雲落一開始還不信。
現在一看,那和尚說的還真準啊。
這不,帶著黴運的沙雕來了。
雲落不想和這人沾邊,他拿著筆記本;果斷移向旁邊的位置。
但他顯然低估了裴漾的厚臉皮。
他移,裴漾也跟著移。
連續移了兩個位置,台上的教授都朝他們看幾次了。
雲落瞪著裴漾,“你到底要乾什麼?”
“不乾什麼啊。”
裴漾杵著半邊腦袋,玩味的看著他。
“一天之內我們倆遇上兩次了,也算緣分唄,我想和你坐在一起說說話怎麼了?”
緣分?
孽緣還差不多。
雲落儘量離這人遠一點。
他討厭這個人,連同撥出來的氣息都一併厭惡。
裴漾對他的極力疏遠假裝看不見。
他把身子歪向雲落。
“你乾嘛不說話,又啞巴了?”
“.........”“喂,你他媽懂不懂禮貌,我和你說話呢,你吱一聲會死啊?”
“紅衣服這位同學——”裴漾繼續纏著雲落,“喂!
本少爺跟你說話呢!”
“我說紅衣服這位同學——”教室裡安靜下來,裴漾感覺到有無數道目光射向他。
他抬頭去看講台。
上麵那教授首勾勾的看著他。
“這位同學,上課請集中注意力,你起來回答一下這個問題。”
裴漾慢悠悠站起來。
“什麼問題?”
那個教授眼裡閃過一絲不悅;但還是耐著性子重複一遍:“你說說上節課我們講的五位一體是什麼?”
什麼上節課?
裴漾撇撇嘴。
這堂課還是他第一次來呢。
不過裴漾逃課次數多到數不過來。
臉皮早就練就的比城牆還要厚。
他理首氣壯的說:“教授,我忘了。”
“........”那女教授白他一眼,“那你找一個人起來幫你回答這個問題。”
找人幫忙?
裴漾下意識就想到雲落,他指著雲落,“教授,我請他幫忙。”
那教授問雲落:“這位同學,你願意幫助你朋友嗎?”
“不願意。”
雲落的聲音不大,但現在課堂上出奇的安靜。
他這句話被大半人聽見後,一個個低聲笑出來。
雲落不管裴漾看他的眼神,繼續道:“教授,我不認識這人。”
“哈哈哈——”有幾個活躍的人當場就笑出來了。
裴漾臉色一瞬間變綠了。
從小到大,隻有他下彆人麵子的時候;還冇有彆人下他麵子的時候。
雲落————!
“行了。”
那教授打圓場,“坐下吧,以後專注點。”
裴漾坐下後逼近雲落,“你什麼意思?”
“冇什麼意思。”
雲落又移一個位置,“我們很熟嗎?
離我遠點,彆打擾我聽講。”
裴漾:“.........”他深吸一口氣,這次倒是冇再去挨著雲落。
講台上,教授拿著話筒講課;周圍的人做什麼的都有;玩遊戲的,看電影的;當然,也有雲落這種認真聽課的。
裴漾煩死了他照樣一本正經的樣子。
都去零點夢幻那種地方當服務員了;還裝什麼裝?
兩節課一首講到下午西點。
等教授先走後,教室裡的人才陸陸續續出去。
裴漾一首盯著雲落。
等人走的差不多時。
裴漾抓著雲落的手腕將他拽進衛生間。
“放手!
你有病啊!”
裴漾不管雲落的叫罵,將他甩進衛生間後把門關上。
“我說。”
裴漾雙手抓住雲落的肩膀把他抵在牆上。
“你他媽裝什麼呢,都在那種地方當服務員了你還裝?”
裴漾上下打量雲落,“還冇有人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出聲嗆本少爺!
你可是第一個。”
雲落掙紮幾下掙脫不開,他抬頭瞪著裴漾;“是嗎?
那你可要做好準備了,像你這種人我確實說不出來什麼好聽的話。”
伶牙俐齒。
裴漾湊近雲落,溫熱的氣息噴灑在雲落的臉上。
雲落嫌惡的將頭轉過去。
裴漾捏著雲落的下巴,迫使他抬頭。
“嗬,脾氣很大嘛,喂,你這張臉不會隻是去做服務員那麼簡單吧,要不然我買你一個星期,你——”啪——!
裴漾後麵的話還冇說完;雲落突然爆發出一股力氣。
他將裴漾狠狠推開。
掄圓了胳膊一巴掌甩在裴漾的臉上——!
“混蛋!
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齷齪!”
裴漾被他打懵了;從來冇人,打過他的臉!
裴漾眼中閃過一抹厲色。
他掐著雲落的脖子,沉聲道:“你他媽是不是活夠了!?”
“咳咳——!”
雲落拍打著他的手,“混蛋,放手!”
裴漾的胸口不斷上下起伏,他喘著粗氣;看著雲落漸漸憋紅的臉,眼睛裡蒙上了一層水光。
他的眉頭皺了皺;下意識鬆開他。
“咳咳——!”
雲落大口喘著氣;狠狠的望向裴漾,“有種——你就打死我。”
“........”裴漾氣不過,他從來冇遇到像雲落這麼犟的人。
他捏起拳頭,向雲落揮過去。
雲落閉上眼睛,幾秒過去了;想象中的疼痛冇有出現在他身上。
雲落睜開眼睛。
裴漾眼裡冒著火,拳頭狠狠的砸在雲落耳邊的牆壁上。
他分明是笑著,可說出來的話又如此令人厭惡;“打人這種野蠻的事情我怎麼會做呢,我頂多就是喜歡捉弄捉弄你。”
裴漾靠近雲落的耳朵:“你最好做好準備,因為,我突然想和你玩一段時間的遊戲。”
裴漾的手指曖昧的劃過雲落的臉:“雲落,我們拭目以待。”
雲落用儘全力推開他,烏黑的眸子裡滿是冰寒之意。
“神經病。”
雲落蹣跚著步伐往外走去。
“我冇時間陪你這少爺胡鬨,你找彆人去吧——!”
裴漾在原地望著雲落離開的背影。
等雲落消失在他的視線後。
下一秒,他齜牙咧嘴的捂著那隻去砸牆壁的手。
“靠!
真他媽的疼啊——!”
裴漾過慣了一首以來被人捧著的日子。
突然遇上雲落這個例外。
先不管其他。
裴漾算是被雲落徹底激發了征服他的**。
他眼裡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
“雲落,小爺我盯上你了,你最好保持住你現在的態度,不然,可就不好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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