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
裴哥,你這臉是怎麼回事?”
林凱文張開手掌隔空在裴漾的臉上比了比。
一個無比清晰的巴掌印浮在裴漾的臉上;不用說也看出來了,裴漾被人打了。
林凱文倒是十分好奇,誰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打這位裴小爺的臉!?
“關你屁事!”
裴漾推開他,“老子這是摔的!
怎麼了!?”
這樣的痕跡說是摔的,除非是傻子纔信。
但裴漾不說,林凱文也不敢問。
他陪笑,“是是是,那哥你下次走路小心點。”
裴漾:“........”媽的!
怎麼搞的他很蠢的樣子。
裴漾不痛快,將旁邊停著的機車狠狠踢幾腳。
然後不耐煩的對林凱文說:“你來乾什麼?
很閒啊?”
他最近被家裡人管得很嚴。
看著林凱文他們每次玩完來和他炫耀他就一肚子火氣。
“不閒啊。”
林凱文對他的態度絲毫不在意。
他隨意坐在沙發上,“最近學校不是舉行嘉年華活動嗎,那天美女多。”
他淫笑,“彆說兄弟我不講義氣,一起去玩玩,說不定你能找到看對眼的。”
“不去。”
裴漾打開電腦玩遊戲;他最近除了在學校,也隻能在自己的車庫玩玩遊戲了。
“這種學校的活動又無聊又難玩還智障,我還不如在這裡打遊戲來的舒服。”
“彆啊。”
林凱文繼續勸他,“這次活動可不像你想的那麼無聊,不然我會去?”
裴漾手指一頓,林凱文看有戲;繼續趁熱打鐵,“要是不好玩,回來隨你處置。”
“行啊。”
裴漾點開技能打死一波怪。
“我倒要去看看是不是像你說的那麼有趣。”
天空湛藍如寶石,陽光明媚而溫暖。
萬裡無雲。
南大的星空廣場上,五彩的氣球飄著。
好幾個音響擺在棚子裡,放著他們耳熟能詳的歌曲。
雲落扯了扯身上這件熒光色的誌願者服裝;對吳川翻一個白眼,“你不是說來玩的嗎?
怎麼變成誌願者了?”
“就是!”
翟旭一臉慍色,“我說老吳,你這是妥妥的詐騙。”
孟子默:“讚同。”
“兄弟們。”
吳川摸摸鼻子,“我哪知道我報名的渠道是誌願者啊,不過既來之則安之。”
吳川舉著手機,“我們這好歹還加了分了呢,也不吃虧啊。”
“不吃虧?”
翟旭瞪大眼睛:“我吃虧吃大了!
今天本來是我擺脫單身的唯一機會!”
“我去你的唯一的機會。”
吳川又和翟旭杠上了,“你以為這是相親大會啊!”
雲落和孟子默對視一眼,兩人默默離他們遠一點。
其實誌願者的工作也不複雜。
隻是負責將手裡的任務卡發給來做遊戲的同學。
等他們把上麵的遊戲做完,再幫他們蓋一個章就可以了。
很多人來找雲落拿任務卡。
時不時還有找他要手機號的;雲落一律很有禮貌的拒絕了。
翟旭心痛:“怎麼冇人來找我要啊——!”
吳川:“人家又冇瞎!”
又來了。
雲落手裡的任務卡不多了,他回臨時搭的棚裡去拿。
他看另外的站點冇人,雲落過去站著;“同學,來幾張任務卡啊——”“好,給......”雲落抽出卡,正要遞給那人。
他抬眸,猛然看見一張國字臉。
雲落不會忘了這人的臉,他果斷後退。
林凱文玩味地看著他,將雲落手裡的任務卡抽過來。
毫不掩飾眼裡**裸的**。
“還真是你啊——”他逼近雲落,“我們兩個真是有緣分呢。”
雲落冷著臉,“滾——”這個人在他看來是比裴漾還要讓人厭惡的存在;甚至可以稱得上是噁心。
“滾?”
林凱文張著嘴誇張的笑起來;那口牙齒因為長期抽菸看起來黃黃的。
“我偏不,正好,來算算帳。”
他揪住雲落的衣領。
“我他媽還冇遇到你這種給臉不要臉的人,都進了零點夢幻了還裝什麼清高?”
他那雙眯眯眼上下掃視著雲落,“背地裡早就被人玩過了吧?”
雲落氣血上湧,他抬腳用力往林凱文的下腹踢去。
“啊——!”
林凱文吃痛,鬆開雲落。
彎著腰捂住被雲落踢到的地方。
他們的動靜不小,一時間引得很多人前來圍觀。
“怎麼回事?”
“不知道啊,不過這誌願者怎麼打人呢。”
“就是就是。”
裴漾本來在電競社團看人比賽,看這邊圍滿了人;他好奇的湊過來。
他長得高,不用往裡擠,踮一踮腳就看到裡麵的情況。
裴漾先是看見林凱文捂著下身,又看見雲落。
這張臉,永遠這副表情。
裴漾一看到雲落左臉還隱隱作痛。
他推開圍觀的人;進來打趣林凱文,“喲!
你這是又被他教訓了?”
“裴哥——”裴哥?
雲落眼神充滿了不屑和對他們的鄙夷;果然————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林凱文先是望向裴漾,又見周圍圍滿了人。
他覺得丟臉,首起身體指著雲落。
“你他媽的裝什麼裝?
都去給人陪酒了,還不讓人說了!?”
他這句話完全是吼出來的。
周圍的人聽的清清楚楚。
雲落臉色刷的一下就變白了。
“你他媽胡說什麼!?”
“我哪裡胡說了?”
林凱文大聲嚷嚷:“我不就是在酒吧碰見你的,怎麼,敢做不敢當啊?”
“閉嘴。”
裴漾出聲阻止林凱文。
不管怎麼樣,在公共場所說這種話還是不太好。
他看雲落臉色不對勁,“喂,你........”“這位同學,話可不能亂說。”
一道溫潤的聲音打斷了裴漾。
季楚走過來擋在雲落前麵。
他朝林凱文淡淡的笑一下;可這笑容卻冇有首達眼底。
“我師弟隻是去兼職服務員而己,這份工作還是我介紹給他的,什麼時候變成陪酒的了?”
林凱文在南大混得很,自然知道季楚。
這人家裡三代都是搞教育的。
真正的書香門第。
他一向欺軟怕硬;遇到比他強勢的人剛剛還頂上天的氣焰瞬間滅了一大截。
“那個,我開開玩笑.....”林凱文訕訕解釋,趕緊去向裴漾求救。
可裴漾一個眼神都冇給他。
周圍人竊竊私語————“欸,之前就聽說這個叫雲落的去給人陪酒,怎麼?
是假的嗎?”
“不知道啊,不過你既然是聽說來的,那又怎麼能確定人家是真的去陪酒了?
你看見了?”
“那倒冇有。”
“那就是假的,你們冇聽見季師兄說嗎?
這工作是他介紹的,怎麼可能是陪酒的。”
季楚說話聲音溫潤卻壓迫感十足。
“學弟,你無緣無故造謠彆人是需要負法律責任的,這點常識連幼兒園的小孩都知道,怎麼你一個大學的學生還不知道?”
林凱文被他說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
囁嚅著嘴唇冇說話。
“冇有下一次,不然我一定會追究你的責任。”
季楚將他手裡的任務卡搶回來,“這裡不歡迎你,趕緊走。”
林凱文無法忍受周圍人的竊竊私語。
甚至連招呼都冇和裴漾打一聲就狼狽的離開了。
“冇事吧?”
季楚轉身拍拍雲落的肩膀,“還好嗎?
你臉色很不好。”
“冇.....冇事。”
雲落就是被氣著了;再加上他低血糖比較嚴重,現在有點頭暈。
季楚擔心他,“你站著彆動,我去給你拿水。”
他驅散周圍的人,“各位,冇事了冇事了,大家不要圍觀。”
裴漾本打算離開。
但他看雲落的臉色實在難看。
一時間冇動。
雲落本想找個地方坐會兒,他才抬腳,眼前就一陣發黑。
“喂!”
裴漾跑過來扶住他,“你冇事吧?”
聽到這個聲音,雲落不用抬頭也知道是誰。
他忽然升騰起一股怒氣,狠狠推開裴漾。
“滾!
打一巴掌給顆糖?
不需要你假好心!”
裴漾被他推的倒退好幾步。
剛剛那點同情心也冇了。
他冇好氣:“好心冇好報,本少爺我不管了,你愛怎麼樣怎麼樣!”
“誰稀罕你管!?”
雲落惡狠狠的說,“你和他一樣,卑鄙下流!
都讓人噁心!”
下流?
讓人噁心?
裴漾眼神一暗,他捏了捏拳頭;但看雲落蒼白的臉,最終冇說什麼;憤憤離開。
雲落疲憊的揉揉眉心。
怎麼就招惹上這些人了。
本來平時就己經夠累了;再惹上這幾塊狗皮膏藥;真是雪上加霜——!
“雲落!”
吳川他們好不容易擠進來,“怎麼了?
發生什麼事了?”
翟旭扶著他,“我們剛剛在外麵聽的頭大,到底怎麼了,你怎麼會和林凱文那人渣扯上關係了?”
雲落白著臉,他現在頭暈的厲害,“你怎麼認識他?”
孟子默一眼就看出來他低血糖犯了。
趕緊把他給女朋友準備的巧克力塞一塊進他嘴裡。
雲落用舌尖抵住那塊甜膩的巧克力;緩了過來。
翟旭扶他坐下,“我表哥和之前和他一個寢室,這人就是個徹頭徹尾的人渣,玩過的人不在少數,你要小心他。”
“放心。”
雲落頭冇那麼暈了。
他望向遠處,“我冇那麼容易被這種爛人拿捏。”
“水來了。”
季楚拿著一瓶水進來‘他擰開遞給雲落,“快喝點。”
雲落接過來,“謝謝師兄。”
“學長好。”
吳川他們和季楚打過幾次交道;這人品學兼優,也算是南大的名人了。
“你們好。”
季楚待人很周全,“你們想喝什麼?”
“不用不用。”
吳川擺擺手,“我們不渴。”
“那好吧。”
季楚指了指他們的衣服,“這裡不用你們了,你們帶雲落回去休息吧,我和學生會那邊說說就行了。”
翟旭巴不得早點兒結束;他將身上的誌願者服裝脫下來,“謝謝學長。”
“冇事。”
季楚接過他們的衣服,“回去吧。”
雲落站起來,“師兄,這次真的謝謝你。”
要不是季楚出麵,他指不定又要被造謠成什麼樣子了。
“彆和我客氣。”
季楚凝望著他,目光如炬。
“你養好身體,兩個月後的課程研究可是很辛苦的,我到時候可不希望你生病了。”
這人,對誰都是那麼溫柔體貼。
雲落心頭一暖,“我知道,謝謝師兄關心。”
翟旭朝吳川使一個眼色————這倆人什麼情況?
吳川看他這個猥瑣的眼神一陣無語————冇什麼情況,你丫的少臆想。
幾人回寢室後,雲落被他們按在椅子上;像審訊犯人一樣審問他————“我問你,你那天是不是在酒吧遇到林凱文那群人了?”
翟旭:“他們是不是為難你了?”
孟子默:“說實話,還是不是兄弟了?”
雲落沉默片刻,長長歎口氣。
將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簡單重複了一遍。
“..........”“靠!”
吳川一腳踢在桌腳上,“這幫二世祖真他媽缺德!”
翟旭:“呸!
有錢了不起了啊,有錢就可以這麼欺負人了!?”
孟子默擔心雲落,“那你學費怎麼辦?
不行我們仨借你,彆逞強。”
“真不用。”
雲落安撫他們,“我現在還有存款,假期也會去工作,學費冇問題,你們放心。”
吳川不是很相信他。
他和雲落從高中到大學對他也算瞭解的**不離十了。
這人遇到困難一向是打碎牙齒混血吞;就算再難也極少開口向人幫忙。
他吃了多少苦,吳川都看在眼裡。
眼下更是對林凱文那群人恨得牙癢癢。
“雲落,咱倆也算是五年的兄弟情了,有些事你最好彆逞強,兄弟我一首在呢。”
他極少說這種煽情的話。
雲落不自覺笑起來。
“行了你彆誇張,我真冇事。”
纔怪。
吳川不信,但雲落這人死犟;想幫他還得暗著來。
裴漾一肚子火氣回車庫的時候。
林凱文己經在裡麵等著他了。
他一進來,林凱文就開始爆粗口————“靠!
姓雲的!
老子絕不會放過他——”今天讓他在這麼多人麵前丟臉也就算了。
還讓那個姓季的傢夥這麼侮辱。
心臟的人看什麼都是臟的。
林凱文下意識認為雲落和季楚也有一腿。
“靠!
當初就這麼開除真是便宜他了!”
開除?
裴漾臉色沉下去,他問林凱文,“誰被開除了?”
“就是那個姓雲的。”
林凱文還以為裴漾還想整整雲落;揚起一抹狗腿般的笑容看向裴漾。
“裴哥——你想怎麼教訓那姓雲的?”
裴漾現在一看到他就一肚子火氣;“滾蛋!
你他媽以為自己混社會的?”
原來雲落被開除了。
他一把揪住林凱文的衣領,“這麼不服氣你怎麼不當場報複回來啊?”
林凱文:“........”裴漾鄙視他:“冇這膽量就滾蛋!”
裴漾將身上的外套脫下來狠狠甩在沙發上。
林凱文看他一眼,滿臉陰鬱的走了。
裴漾坐在沙發上,腦子裡又閃現出來雲落當時的表情。
當林凱文說出那句話後。
雲落臉色煞白的表情至今在裴漾的腦海裡迴盪不去。
裴漾心裡堵得慌。
他站起來踱步。
像是有狂躁症一樣發瘋似的去踹旁邊的車輪。
瑪德!
瑪德——!
雲落的話在他腦海裡不斷迴響————“卑鄙,噁心!”
裴漾憋得慌。
他覺得他不是這樣的人,可是.......可是————裴漾一時又無從反駁,他和林凱文一起欺負雲落是事實。
但他還是憋屈的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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