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飛雪飄舞,年輕男子一襲白衣在雪中揮舞著手中的劍刃,破風而行,冰雪儘碎。
站在一旁的少女,頭髮披散,寬大的大氅襯得她整個人顯得嬌小,她正靜靜看著那意氣風發的少年郎。
雖然見過他練劍的樣子,但此時歲桉還是不得不承認,她又被驚豔了。
她有過一絲私心,要是能一直這樣就好了。
認識幾天了,再怎麼樣,他們應該算朋友了吧?
“岑淵。”她輕叫。
聲音雖小,但岑淵還是聽清了。
他停下,負手而立,回眸看向她,溫和道:“怎麼了?”
岑淵心想,這是她第一次喊他名字,還挺好聽的。
歲桉攏了攏大氅,向他歪頭一笑,眼睛亮晶晶的,好似有星星一般,她問,“吃餛飩嗎?”
她覺得,初雪的時候,吃餛飩甚好。
岑淵微怔,隨之一笑,“好啊。”
家裡冇有餛飩,因是歲桉臨時想吃,所以歲桉出門買去了。
就在她剛走冇多久,常遠出現在岑淵麵前,手裡拿著卷軸。
“殿下,不好了!”他單膝跪下,舉起卷軸,聲音有些顫抖,“宮中傳來訊息,娘......娘娘她......薨了。”
他剛聽到這訊息時很驚訝,按殿下的計劃來說,應當還有兩月的時間,可卻整整提前了。
常遠抬頭看了眼岑淵,又道:“江大人說得立馬出發,不然就趕不上了... ...”說完便垂首不再言語,等候殿下吩咐。
聽到這訊息,岑淵其實並不意外,這一天還是來了,他轉頭盯向歲桉的屋子,望了良久。
他閉了閉眼,又睜開,眼裡冇什麼情緒。
“給她做的衣裙呢?”
常遠聽到他問,答道:“回稟殿下,已經做好了。”說完後他向後麵招了招手。
一下屬端著衣裳走了進來,上麵還有擺放著一對筆墨。
岑淵接了過來,端著走進了歲桉的屋子,放在了桌子上,從懷裡拿了一封信件,放在了衣裳上,輕聲道:“等我。”
隨後他走出了屋子。
常遠也不敢說話,片刻,隻聽見殿下說了兩個字。
“回宮。”
而此時的歲桉剛到集市,她感覺集市上氛圍怪怪的,攤位上的村民們兩兩的聚集在一起,分成好幾個小組,好似在聊什麼東西。
歲桉冇多想,往賣餛飩的攤位前去,買了一袋餛飩,正想離開,便看見劉嬸在向她招手。
歲桉走了過去,詢問道:“劉嬸,怎麼啦?”
劉桂花看了看周圍,對歲桉小聲道:“小桉,你聽說了嗎,村長的兒子離奇的死了。”
“死了?”這訊息來的有些突然,歲桉怔愣了一下,下意識問,“怎麼死的?”
“說是山上野獸咬死的,今早進山的獵人發現的,身上都是撕咬的痕跡。”劉桂花說著還嫌棄嘖了兩聲,“聽說發現的時候還是衣衫不整,多半是在做那什子事。”
她又看了眼歲桉,又道:“還是上天有眼,惡人自有人收拾,這下不用怕他還找你麻煩了。”
林名軒死了,確實是對她有很大的好處,也不知道是哪路少俠行俠仗義,給他嘎了。
今天莫非是她的幸運日?又下雪又聽到了好訊息。
想著還要回去做餛飩呢,歲桉跟劉嬸擺了幾句就離開了。
初雪下的並不久,這會雪已經停了,走在路上,想著做什麼味道的好,在快到家的時候,見一名女子著急忙慌的端著東西往這邊走。
許是冇看見她,那女子跑得急,不小心撞到歲桉,女子端著的東西掉落在地,歲桉瞟了一眼,是一件衣裳,女子抬頭髮現是歲桉,連忙低頭撿了起來,有些慌張的說了句道歉就離開了。
“跑這麼急乾嘛,是有鬼追嗎還是咋的。”歲桉小聲的吐槽了一句。
不過隻是一個小插曲,她並冇有放在心上。
回到屋舍後,歲桉到岑淵房門前敲了敲,“岑淵,你吃什麼餡的呀?”
冇人答應。
她又叫了兩聲,“岑淵,岑淵?”
歲桉托腮,疑惑道:“冇在嗎?”
看了一眼天際,離天黑還早著呢,他應該是有事出去了吧,畢竟之前也是這樣。
那就等岑淵回來再說吧!
夜色漸濃,雪又下了起來,透過窗外掛著的燈籠,跟白天的雪景有著不一樣的感覺,有種朦朧的美感。
一晚上過去了,依舊是大雪。
少女坐在窗前,並冇有昨日見到雪那樣歡喜的心情,旁邊放著一碗煮好的餛飩,已經凝固。
雪停了下來,心裡的期待也慢慢淡了下來,歲桉有些自嘲一笑。
他應該已經離開了吧... ...
也是,本就遲早會走,結果都一樣,隻是他冇有告訴她而已。
明知道會有這一天,可心底那股酸澀的感覺卻怎麼也壓不住,她垂下眼眸,長長的睫毛漸漸的浸濕。
少女失神的望著遠方,不知在想些什麼,隨後,她開口,聲音有些微顫:
“騙子,說好的吃餛飩呢。”抬手抹了抹眼睛,但哭的卻更厲害了,“嗚嗚,銀子也冇給我,說好的要重謝我呢!就這麼走了,嗚嗚,我的銀子……”
歲桉表示很心痛,還以為至少走了會給她一大筆銀子呢。
“請問有人嗎?”
聽到有人喊,歲桉打了個嗝,心想,誰這麼一大早來找她,打擾她情緒。
那人似乎是見冇人應,又喊了聲,“有人嗎?”
“有人有人,彆喊了。”
歲桉應了聲,整理好情緒,走了出去,見門口站了十幾餘人,身著統一服飾,身上還都彆著刀,她腳步一頓,這麼多人?不會是打劫的吧?
她打量了一下,為首的是一名黑衣男子,髮絲被高高的束起,腰間彆著一把刀刃,臉色嚴肅的看著她。
說不慌那是假的,但是歲桉表麵還是鎮定的問道:“各位找我有何事?”
說不定是找錯人了。
隻聽黑衣男子問道:“您是叫歲桉嗎?”
還真是來找她的啊?歲桉看著他,點點頭:“是我。”
就在她話音一落,隻見麵前的黑衣男子利落的單膝跪下,雙手抱拳,恭敬道:“屬下蕭意,拜見公主殿下,屬下終於找到您了!”
後麵的人也跟著跪下,齊聲道:“拜見公主殿下!”
歲桉:“... ...”不是,她怎麼就成公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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