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綿綿目瞪口呆,喃喃道:“他、他這麼著急做什麼?”
陸西珩翻了個白眼:“媳婦跑了,當然急了!你還知道我嫂子什麼事兒?一會多跟他說說,彆讓他老拿我撒氣!”
於是等全身濕透的陸北望回到了車上,陳綿綿主動遞過去一盒紙抽,打開了話匣子:“你、你就是陸北望嗎?我以前聽江潮姐提起過你!”
陸北望被酒精麻醉到無神的眼瞬間煥發了光彩,急忙問:“她提過我?她說什麼了?”
“她是無意識說的,我後來問她陸北望是誰,她就不肯多說了。”陳綿綿搖搖頭,歎口氣道,“那時她剛入獄,被幾個判無期的重刑犯合夥欺負。她們摔爛她的熱水壺,故意讓她洗冰涼的冷水澡,連飯菜都是冷水泡過的。我比她先進去的,有時候看不過去,就偷著幫了她幾次,才和她熟絡起來。”
陸北望瞳孔一震,猛然間想起,她上次若無其事的跟他說,她在獄裡經常洗冷水澡。
原來是這個原因!
他的嗓子像被荊棘碾過,有種破落的沙啞:“她們為什麼欺負她?”
陳綿綿氣憤道:“是因為一枚戒指!犯人不能戴首飾入獄,但江潮姐當時把那枚戒指含在嘴裡躲過了檢查,後來有次洗澡的時候從兜裡掉出來了,就被那個大姐頭盯上了!江潮姐說那是她的婚戒,不肯給她,就被她帶著人天天霸淩!”
“最嚴重的一次是她來例假,痛的都起不來床了,還被她們拖到廁所隔間裡!她們從水龍頭接出來一根管子,滋著冷水衝她下麵的血。”陳綿綿說到這裡,也忍不住哽咽起來,“她那時候真的很慘,又冷又疼,暈過去之前還在哭著喊‘陸北望救救我’,我怕出人命,偷偷報告了教導員,才救了她!”
陸北望如被澆注的石膏像,徹底僵住了。
淋過的大雨像是衝進了他的心臟,讓他的血液循環都凍僵住。
他啞著嗓子機械發問:“那個戒指……後來怎麼樣了?”
陳綿綿抹了抹濕潤的眼角,搖頭道:“後來她托教導員把戒指賣了。我問她怎麼不給她丈夫寄回去,她說她已經離婚了,戒指本來就不該帶進來。”
陸北望身形一晃,瞬間覺得胸口憋悶,甚至無法呼吸。
那個被她輕描淡寫的說賣掉的婚戒,曾經給她造成過這麼大的傷害嗎?
看看他都乾過什麼混蛋事吧!
她為那個戒指差點賠上命,他卻覺得商場裡隨便再挑一個最貴的就能補救。
還嘲笑著說新的也可以賣掉,不止三千塊。
陸北望很想再抽自己一個耳光!
記憶裡的痛楚彷彿穿越時空重疊到此刻的江潮身上,她疼的幾乎分不清今夕何夕。
門鈴聲響起,她強撐著身體過去開門,迷糊中隻看到了陳綿綿,冇注意她身後還站著兩個男人。
她暈乎的厲害,接過陳綿綿遞來的布洛芬,直接就往嘴裡扔。
結果因為太久冇吃東西,被乾澀的藥物一刺激,直接嘔吐起來。
陸北望連忙抱住她,也不管被她吐了一身的酸水,輕輕給她捋著後背。
江潮被他身上裹挾的風雨涼意刺激到,恍惚間以為自己還在監獄裡陰暗的廁所隔間,經受著生不如死的折磨。
“不要……不要打我!我不要戒指了!救命!陸北望救我!”她像是得了癔症,又哭又叫,手上的動作也不斷,還在陸北望臉側狠狠撓了一道血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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