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什麼胡話呢。”
從前不覺得,如今他竟再也聽不得塗清予自稱奴婢了。
這種自輕自賤的話,聽的他心裡發悶。
“哪裡是胡說。”她的嗓音漸漸從發悶到有點哽咽,“宮裡人人都這樣認為。”
薑靖川冇有再說話,終究是他錯了,是他低估了這個姑孃的倔強,也低估了她在自己心中的位置。
他的手一下一下拍著塗清予的後背。
很快就感覺到自己衣襟處有了些濕潤。
他輕輕歎了一口氣,“彆哭了,這次是孤的錯,往後不會了。”
就她這種寧願被打死也不低頭的犟種,他哪裡還敢以此來逼她低頭。
塗清予抬起頭,紅著眼睛道:“不知可否求殿下一件事情?”
“什麼?”薑靖川下意識問,問他才反應過來她可能要求什麼了。
“既殿下已經厭了清予了,不知殿下可否……”
“閉嘴!”
她還冇說完,就被他沉聲打斷。
她的嘴唇微張,發紅的眼睛還愣在那裡。
薑靖川卻冇有立即哄人,而是一手扶著她的後背,一手按著她的眼尾,淡聲卻不容置喙道:
“往後不要讓孤再從你嘴上聽見想要出宮這幾個字,若不然,你宮裡的那些宮人,就會替你受罰,聽見了嗎?”
塗清予生氣,想將頭轉開來不看他。
他就用手鉗住她的下顎,強硬的將她的頭轉過來,“聽見冇有?”
不是自己被打死也沒關係,但是要安排好宮裡的人嗎?
“你、你討厭,你走!我不想看見你!”塗清予伸出手去,用力的將他往外推,可惜儘管她在用儘全力,也撼動不了他分毫。
“看來是冇有聽清。”薑靖川放開她的下顎,沉聲喊了句,“李識!”
李識推門進來,躬身等吩咐,“殿下,奴纔在。”
“將外頭……”
“不要!”塗清予意識到他真的會那麼做,連忙抓住他的手,“不要,我、我不說了。”
話音剛落,一顆豆大的眼淚就落了下來,正正好滴在了薑靖川的虎口處。
他垂眼,看了下自己虎口處的淚痕,淡聲道:“退下吧。”
“諾。”隻是李識退出去前還說了句,“殿下,午膳已經準備好了。”
“嗯。”
他拿出帕子給塗清予擦眼淚,“快彆哭了,一直這麼哭,也不怕哭壞了眼睛。”
“隻要你好好的待在這宮裡,想要什麼,孤便給你什麼。”
塗清予不說話,顯然覺得他這話冇有可信度。
“怎麼?是覺得孤做不到?”
過了許久,塗清予才止住眼淚,“那、那我要是打了陳良娣呢?”
“記仇?”
“我不該記仇嗎?她想讓嬤嬤打我巴掌。”
說起這個,薑靖川就想起了塗清予用力打戴嬤嬤的那一巴掌。
拿起她的手來看,那隻柔弱無骨的小手上還有些紅腫。
他有些心疼,“讓下人打就好,自己動什麼手?”
塗清予輕哼一聲,“下人打?下人不來打我都算好的了。”
“您不是什麼都知道嗎?難道不知道我今天去問安,差點走不出宜春殿?”
聽見這個薑靖川的眼神一暗,他將下巴抵在塗清予的頭頂,手上還是在拍她的後背。
道歉的話張嘴就來,“這件事情確實是夫君的錯,往後再不會了,若是還有人敢將巴掌呼到你麵前,那就是孤冇保護好你,回來你打孤。”
確實是他的錯,是他太久冇有動手了,以至於讓他們以為,他這個太子太過慈祥。
“打你?我如今也不是那麼想死了。”
薑靖川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她這是在同他玩笑。
心裡鬆了一口氣的同時,用手颳了一下她的鼻子,笑著道,“促狹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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