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鷺料想到她不會輕易同意,長歎一聲,說,“那些舞姬都是從揚州而來,如今病了一個,少一人自然不行。《輕舟泛》這曲子隻有揚州姑娘才聽過,若京城裡有其他能聽懂《輕舟泛》這曲子的,我又怎會幫請闌來找你。”
溫幼梨默聲不語。
徐子鷺接著說,“顧首輔權勢滔天,如今正想整頓六部為己所用。若他生辰宴上抓住了禮部把柄,青闌的父親魏尚書恐怕難逃一劫。”
溫幼梨賭氣,“那是她父親,又不是我父親!我管那些事作何?”
“幼梨,你不是常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年幼時不小心踩死了螞蟻都要哭幾個時辰,如今怎能見死不救?”
“我…”
“我不是為了青闌一人纔來求你幫忙的。隻是覺得魏大人身為禮部尚書,清正廉潔,值得欽佩才請你一救。”徐子鷺暗暗打量著溫幼梨有些動容的小臉,最後袖子一甩,以退為進,“算了。我也知道這確實為難你,我再想想辦法吧…”
說罷,徐子鷺起身就朝外走。
就在人要推門出去時,溫幼梨咬唇抬起了頭,“等等…”
茶樓一隅雅間。
“真的?”魏青闌驚喜著追問,“她當真同意了?”
徐子鷺悶聲“嗯”了下。
“太好了,這可真是太好了。”魏青闌激動攥住衣裙,“子鷺哥哥,我們終於可以名正言順的在一起了!”
“名正言順是何意思?”
魏青闌眸色閃爍,不過很快便收斂起來。她按耐住雀躍的一顆心,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我的意思是…要是溫妹妹真被顧首輔瞧上了,娶進顧府當主母,那你二人的婚約自然也就作廢了。”
“可你不是說,舞姬會蒙麵紗?”
“是啊!所以就看溫妹妹自己有冇有這個福份了。”
話是這樣說,不過魏青闌也自有打算。
隻要溫幼梨扮成舞姬進了顧府,她就會讓身邊丫鬟在市井放出訊息,說溫家女為了上位勾引當朝首輔。
等到那時候,不管顧璟衍娶不娶溫幼梨,她溫幼梨的名聲自然全毀了。
彆說她跟子鷺哥哥的婚約,這輩子有冇有人娶她都不一定。
計成,魏青闌手指蜷縮握緊,心頭暗喜。
而坐在她身側的徐子鷺,心神不寧的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
4399好奇問著坐在床榻上嗑瓜子的溫幼梨,“您說他想什麼呢?”
溫幼梨把瓜子皮兒丟進碗裡,“想我呢。”
4399一臉不相信。
“你還不信了?”溫幼梨懶懶抬了眉梢,“你說徐子鷺明知道我進顧府有風險,他為何還是要賭?”
4399茫然搖搖頭。
“因為他自私。”
說白了,徐子鷺就是個自私自利的男人。
他最愛的人不是她,也不是魏青闌,他最愛的人是他自己。
為了平步青雲,為了給徐家平反,他不惜把身邊所有人當成棋子。
“如果魏青闌不是魏家的大小姐,冇有一個禮部尚書的爹,徐子鷺是否還會和她相認、相愛?”
世人都說女子自私勢力、愛慕虛榮,那男子又何嘗不是?
4399還是不解,“可這跟想不想您有什麼關係?”
“因為我心甘情願的讓他利用,讓他心裡愧疚不安。”溫幼梨勾起唇瓣,“徐子鷺覺得我愛慘了他,把一個愛慘自己、不求回報的人推進火坑,是個血肉之軀都會感動,何況我與徐子鷺青梅竹馬,還有婚約。”
“可是您早上怎麼就答應的那麼利索,也不哭一把裝裝可憐。”
“你不懂。我越是直截了當,徐子鷺才越是知道我愛他有多深,深到願意付出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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